63 容妃(1 / 2)
秋姝之忍著笑, 多大的人了,竟然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怕鬼。
她假裝擔心:「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現在是深夜您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快走快走。」藍雪照他拚命拉著秋姝之的衣角, 恨不得把她拽下馬, 自己騎上馬逃跑。手腕上的鈴鐺一直作響, 狂躁的夜風一吹, 鈴鐺響動的更加激烈。
密林群山隱在夜色之中,不知裡麵藏著多少駭人的妖魔鬼怪,他被嚇得不敢回頭, 隻覺得背後連樹枝的倒影都張牙舞爪。
藍雪照急得拉扯她的手, 眼中還噙著晶瑩的淚, 被淚花打濕的睫毛濕漉漉:「你快帶我走。」
秋姝之嘆了一聲翻身下馬, 輕柔的安慰道:「您身後並沒有什麼鬼, 或許隻是山中的野鳥。」
藍雪照慌張的搖著頭:「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是他來了, 他來找我索命了。」
他哭的淚流滿麵, 艷麗的眉眼被晶瑩的淚珠淌過,嬌媚欲滴,似雨後嬌媚的牡丹花,花瓣上還掛著露珠。
秋姝之眼神微動, 順著他的話問下去:「誰?誰來找您索命?」
藍雪照身子猛地顫抖著,頭縮進她的懷裡,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她:「靜貴人、是靜貴人來了, 不是我害得他,別來找我。」
秋姝之任由他抱著,心知這是調查刺客的最好時機,不動聲色的說道:「靜貴人生前確實念著您的名字、」
「別說了、別說了、不是我害得他, 我想回家,我想我的阿嘟、我不想待在這個破皇宮、我想回家、」他用盡了全身力氣抓住她的手臂,手腕上的鈴鐺瘋狂響動幾乎要炸開,他已經在崩潰的邊緣,隻要稍微一刺激就可以輕易的擊碎他的心智。
她感到藍雪照在他懷裡抖得跟篩糠似的,瘦削的身子幾乎癱軟在她話裡,傾國傾城的嬌花經歷一場狂風暴雨,即將在她手中枯萎。
她有些觸動,藍雪照似乎也不是心甘情願進宮的。
他雖然行為乖張,性格驕橫,但在宮裡其實並未苛待過下人,更未聽說他將下人置於死地。
倒是秦傾,自他進宮之後手段不斷,不但斷絕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聯係,還設計調走了他從雲南帶來的仆人,換成了秦傾的眼線。
他一個外族人,滇王也不能給他撐月要,他在深宮之中連個可以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反而時時刻刻受到監視,生活也並不如他表麵那麼光鮮。
她溫柔的拍了拍他的後背,想要安撫他,但更重要的是找到背後之人。
她低聲問道:「如果靜貴人不是您害得,那會是誰?厲鬼若是能找到仇人,怨氣消了,自然就會投胎去了,否則他會一直跟著您。」
藍雪照縮在她懷裡,肩膀止不住的顫抖,哭的更厲害了。
「我不能說、」他一抽一抽的說,淚珠止不住的往下滾落,手緊緊的抱著她:「我說了他就死了,他們都會死的。」
他抬起頭,淚珠如珍珠似的滾落,媚骨天成的眼梢微紅,裡麵蓄滿了瑩瑩淚光:「秋大人,你帶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裡,我害怕、」
他們貼的極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月匈口的起伏,他身上的奇異的香味圍繞在他們身邊,像進了望不見盡頭的花海。
沒想到藍雪照被嚇成這個樣子都不願意供出幕後黑手,她也隻能作罷。
她緩緩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好吧,那請您上馬。」
藍雪照騎在馬上,秋姝之牽著韁繩,茫茫夜色中奔馳,他身上的香順著風灌入她的鼻間,奇異芬芳與她在薑姒帳篷裡聞到的一模一樣。
藍雪照騎在馬背上擦乾眼淚,眼眶紅腫不堪,但背後卻是一片幽冷刺骨,似乎有什麼涼颼颼的東西趴在他的身上。
他嚇得渾身一激靈,本能的拉著秋姝之的袖子,緊緊地攥在手中不敢撒手。
他扌莫了扌莫秋姝之布料的手感,是普通的粗布,甚至有些磨手,比起他身上的綾羅差遠了。但不知為何,隻要捏著她的衣角,他就能獲得一絲安全感,好像這黑漆漆的夜裡,那些作祟的妖魔鬼怪都不敢再靠近他,再也沒什麼可以讓他害怕的。
「秋大人。」離營地越來越近,人煙味越來越重,藍雪照也不似剛才那般膽小害怕,他恢復了一絲理智叫著她的名字:「剛才的事情不要說出去。」
說罷,他似乎覺得自己語氣不夠狠厲,加重了一些語氣:「不然本宮有的是方法治你,陛下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看,把你貶去偏遠苦寒之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知道了。」秋姝之淡淡一笑不甚在意。
男人心海底針,剛才還柔弱可欺像個小兔子一樣的藍雪照,瞬間就變回蛇蠍美人,噝噝的吐著猩紅的信子。
見秋姝之這樣的反應,藍雪照反倒不好不意思起來。
好歹是幫過自己的人,自己這樣是有點恩將仇報的味道。
他低低的咳了一聲,臉上浮起一絲薄紅,聲音別扭:「不過你要是能守口如瓶,本宮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秋姝之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回頭:「容妃能給我什麼好處?」
薄冷的月光映在她絕美的側臉,如一層煙雲籠罩,天地之間隻有她一處潔白。
藍雪照莫名低下頭,別過耳鬢淩亂的長發:「你想要什麼?金銀珠寶?還是升官?」
秋姝之淡淡一笑,溫婉如水:「這些卑職都不需要。」
她本來就對錢財沒多大欲望,況且上騎都尉的俸祿不低,她即使不像其他官員那樣中飽私囊,日子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那你想要什麼?」藍雪照好奇的問道,發間的銀簪微微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