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小細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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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匆匆趕來,看著眼前的一幕駭然,月冠儀長期自我折磨,本就已經隻剩下半條命吊著,而且還懷著孕,能不能活下來都未知。

現在他竟然還瘋了似的在肚子上狂捅了自己一道

這是上天在懲罰他。

「是我害了她, 如果不是我,秋娘就會沾染我滿身的罪孽晦氣,秋娘就不會早早離世是我害了她, 是我害了她,是我」月冠儀沾滿鮮血的雙手瘋狂扯著自己的頭發,嘶啞的聲音裡是無盡痛苦的哀嚎,似地獄的淒厲的惡鬼。

軍醫立刻上前捂住傷口,盡量讓鮮血減少流出,讓小童把器具拿來。

他拔出飲血刀刃,瞬間噴出的鮮血濺了長安一臉。

嗜血刀鋒閃著無比駭人的冷光。

月冠儀眼中盡是癲狂, 他盯著小腹上那片殷紅血跡,好像那腹中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血海深仇的仇人。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他陷入無邊悔恨痛苦中, 一手死死攥著長發。

月冠儀再次揚起手準備給自己捅下第二刀時,長安沖了上去,一把攥住了刀刃。

「殿下你瘋了, 這是您的孩子,是秋大人的孩子啊!大夫、快叫大夫來!」長安沖著外麵嘶吼道。

他捅地極深,深到連刀柄都陷入其中,鮮血不斷溢出,一大攤血跡染紅了純白頹喪的衣裳,劇痛陣陣襲來, 但身體上的疼痛都比不過他此刻心如刀絞的折磨。

「我殺人無數手上沾滿鮮血,我罪大惡極, 我根本就配不上秋娘,是我害了秋娘我就應該遠遠的看著秋娘, 不應該放縱陰暗齷齪的欲望接近秋娘, 更不應該和秋娘成親。」月冠儀的臉慘白的像鬼一樣, 殷紅雙目溢滿絕望。

長安焦急的守在月冠儀床邊,整整三個時辰,他還是昏迷不醒。

終於,軍醫擦了擦臉上豆大的汗珠:「殿下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急需靜養,絕對不能再有任何人刺激他更不能讓他再有輕生的想法,殿下的病在心裡,若是心死了,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月冠儀的臉色越來越虛弱蒼白,他望著眼前的刺目紅,絕望的說:「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娘親都走了,還留著她有什麼用,不如早早的死了追隨娘親而去孩子,爹爹很快就來陪你們,來世我們再相聚——」

說著,他忽地停頓了一下。

想起這一生自己造下的罪孽,是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生生世世受折磨,就算有幸投胎,也隻配墮入畜生道,當牛做馬,做豬做狗,哪裡還有資格再與秋娘重逢,與她生兒育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月冠儀絕望癲狂的大笑著,絕望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室,一行殷紅濃烈的血淚從他眼角流出。

長安驚駭不已,慌亂的拉著軍醫的手:「大夫,你一定要保住他,一定要保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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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連忙問道:「孩子呢?孩子保住了嗎?」

軍醫遺憾的搖搖頭:「殿下那一刀實在太狠,腹部幾乎刺穿,能保住性命已經是奇跡,至於孩子唉」

軍醫雖然常年在軍中給女人醫治,不太懂男醫的保胎之法,但像月冠儀這種對自己孩子都下死手的父親實在沒見過。

他是鐵了心不想讓孩子活,更不想讓自己活。

她回想起曾經遠遠望見過的秋姝之,氣質出塵似雪,冠絕古今,那樣絕色的女子,又有情深至此的夫郎,若沒有那次伏擊應該是羨煞旁人的存在吧,可惜了。

「孩子沒了」長安失魂落魄的癱倒在地,秋大人唯一留在世間的孩子沒有了。

這麼多年秋姝之是月冠儀活下去的唯一信仰,他幾乎把秋姝之當做神明來供奉,秋姝之一死,月冠儀的心也死了。

他本以為,至少可以利用孩子來牽絆住月冠儀,給他一絲活下去的寄托,誰知月冠儀對秋姝之的愛竟然濃烈至此。

他實在沒有辦法了,他甚至不敢想象月冠儀醒後自己該如何去勸他。

秋姝之遇難的消息暫時還沒有流傳出去,他也隻把這件事告訴了月深。

神機營損傷大半,火炮近乎全毀,白杆兵沒了支援,遭遇滇王時將毫無還手之力,這時候月冠儀再一絲求死

長安苦惱的抱頭,以前都是月冠儀拿主意,現在決定權交到他手裡,他才知道月冠儀站在這個位置上有多不容易。

如今處置滇王外患是重中之重,但神機營已經無法提供支援,朝廷那邊有抽不出兵力。

除非——

長安忽然想到玉令。

可以操縱萬千死士的玉令,死士是月冠儀為了鞏固權利花了十幾年在暗中培養出來的軍隊,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出現。

隻要有了死士助力,在加上白杆兵的勢力,倒有了和滇王一決雌雄的力量。

但這個玉令,被月冠儀當做定情信物交給了秋姝之,他把保命的東西交給了秋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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