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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在浴室裡臭美半天,宋致遠等不及,早在外頭洗漱間裡沖了個戰鬥澡,先把大門關好,再給臥室窗簾拉上,燈一開,就等著他的妻子上樓來。

他一直知道妻子漂亮,但對於漂亮到什麼程度沒概念,可當她真的披散著頭發,穿著吊帶裙,貨真價實的站在他身邊的時候,宋致遠還是傻眼了。

這年代她能買到的最好的布就是的確良,白色的,做成一條簡單寬鬆的連衣裙,因為做套裙剩下的不多,長度隻能勉強到腿根下一點點,兩個細細的帶子吊著。她身上的皮膚常年不見天日,比臉和脖子白多了,幾乎快跟衣服融為一體。

年輕的身體真的是哪兒哪兒都漂亮,雖然上輩子她也很愛惜自己身體,在保養上花了不少金錢和精力,但金錢堆砌出來的四十歲跟天然的二十二歲,那區別也是很大的。

「你傻愣著乾啥,快起開,可冷死我了。」本來想浪一把的,結果忘了現在天寒地凍,一出浴室就給她冷得抖抖索索,手臂和腿上全是雞皮疙瘩。

高美蘭一直對她對小斐的教育持有不同意見, 尤其是對自己解釋不了的事都拿同一句話搪塞, 她有心想說兩句吧,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又不好不給兒媳麵子,最終隻是欲言又止。

安然大概能明白,這位女強人, 在工作上雷厲風行, 可在家庭關係的處理上,並不是那麼得心應手。好在胡文靜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婆媳倆鬧兩句不愉快很快就能忘記, 下次還不是嬉皮笑臉「媽」長「媽」短?

送走客人們, 安然整個人舒服的鹹魚癱在沙發上。心頭大患消除,晚飯氛圍很好,宋致遠的工作也比預期順利,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那意思。 e的話,她還得懷疑他是不是偷偷背著她乾啥了。

「對不起,是我粗魯了。」他還有點自覺,還算會說句人話,安然正想給他加一分,然而下一秒就想把他踢下床。

「你緩會兒,我還能再來兩次。」

安然:「……」

就看他現在的體力,想要調教他,安然覺著自己還是差點,得加強運動,增強體質才行。「別來,我得休息幾天。」

「幾天?」

「看情況。」她感覺確實有點不舒服,得緩幾天才行,緩過來還得看有沒有心情,還得看他在不在家,倆人時間能不能湊上,以及孩子在不在。

如果小貓蛋睡在他們身邊,倆人其實都有心理障礙。所以這事還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不是他想啥時候運動就能運動的。

不過,下一秒,安然就伸手:「拿來。」

宋致遠神色一緊,跟自己偷吃蘋果的女鵝一樣,眼神飄忽,顧左右而言他:「拿什麼。」

「當然是錢。」

哼,居然能有一塊錢打發孩子,手裡指不定還有多少呢,看來這家夥不老實啊,以前說他不碰錢,全給她,這才兩年說過的話就當放屁了。要不是剛才她自個兒也意亂情迷,安然早對他嚴刑逼供了,甚至她都想好床上的「滿清十大酷刑」了,結果他自個兒繳械投降太早,便宜他了。

宋大工程師是這家裡最不會說謊的人,比他閨女還不會,隻能擰著眉把他給獨臂書記設計三位一體拖拉機的事說了,但具體要乾啥他沒說,房平西說要給家屬驚喜。

安然一聽還樂了,看不出來啊,知識就是力量和財富,這家夥平時一聲不吭,真正搞錢也不差啊,她現在手裡的存款全是他貢獻出來的。對於這種有自覺想要給妻女改善生活條件的行為,她歷來都是鼓勵,贊揚,「行吧,明天咱們扯點布,一家四口每人做套衣服。」

宋致遠無所謂,對穿著沒有任何要求,但對妻子提出的也不會拒絕。

「對了,你說的王鋒的事,我問過他,他說沒有那回事。」快過年了,安然心裡記掛著王鋒妻子的事,讓他上班的時候給王鋒敲一下警鍾。

「我沒讓你直接問他,誰會跟自個兒領導承認自己是拋妻棄女的陳世美,你傻啊。」

宋致遠扌莫了扌莫鼻子,「我看也是。」

他能看出,王鋒對他的問題十分驚詫,甚至可以說手足無措,而不是厭惡。

一般男人,如果聽說拋夫棄女的事,哪怕是別人乾的,也會鄙視和看不起吧?他當時的表情,實在是耐人尋味。

「反正你記著多留個心眼,他不是啥好人,有什麼重要數據,千萬別讓他沾手。」要安然來處理的話,她直接就找個借口把這人弄走,以絕後患。

可宋致遠沒這情商,還是別為難他了。

「嗯。」他頓了頓,「我……在你夢裡的我,是不是也……」

「沒,在夢裡你是個負責任的父親,沒有拋棄我和孩子,我們是和平分手,誰也不欠誰的。」

可宋致遠並不開心,他實在想不通夢裡的自己怎麼會同意跟她離婚?明明她很好啊。

過年衣服,包淑英跟陳六福的前兩天就在做了,他們還想給鐵蛋和貓蛋各做一身,安然婉拒了。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母親能幸福,她過得好就行,不用管兒孫,這點新衣服的錢她還是有的,隻不過以前是沒其他收入舍不得動積蓄,現在既然娃他爸能掙錢,那就不能再虧待自己了。

第二天,安然就帶著倆孩子上百貨商店,扯了幾米條絨布,又一人買了雙新皮鞋。這也是她重生回來兩年半,第一次買新鞋穿,說出去誰信啊?曾經的安然女士,不說愛買奢侈品啥的,但至少在穿著打扮這一塊上從沒虧過自己,都是怎麼漂亮怎麼來的。

買條絨布的時候,安然忽然想起昨晚某人的內褲好像已經破了個洞……憋住笑,她又扯了兩米白棉布,一家四口每人做一條吧。

跟大院裡的婦女不一樣,日常穿的話安然是真不喜歡帶顏色的,總感覺不能第一時間對自己身體情況有個清晰的了解,當然,其它時候穿那就另當別論了,心情好她能一天換個顏色,一禮拜不帶重樣。

下午去單位交接歸攏一下,農歷1974年的工作資料就可以封存了。顧慎言因為辦砸了差事,沒了以前的春風得意,不再長篇大論念社論,倒是沒耽擱太久。

家裡沒有縫紉機,安然得趕回家把布料縫製成合體的衣服,距離春節還有四天,純手工的話工作量還是挺大的。

自從他們搬新家後,大院孩子們的主陣地就轉移到鐵皮房子後來,一方麵因為那片空地沒有被老太太們堆滿雜物,反倒乾乾淨淨。另一方麵那兒就在安然家門口,有威風凜凜的黑花和軟萌的白白,還有十二隻半大雞仔跑來跑去,光這些小動物就夠孩子們追逐的。

安然和銀花寶英雪梅幾個婦女在家門口縫衣服,孩子們就嘻嘻哈哈在場壩裡瘋玩,天雖然冷,但勞動人民對春節的渴望,對美好日子的渴望卻是火熱的。沒有日新月異的電子設備,沒有花樣百出的玩具車,就一群家養小動物,就能給他們帶來一段美好的童年……任是誰看了,都不得不感慨這個時代的美好。

小貓蛋最近又學會了很多新詞,也學會了另一個更女孩子的遊戲。媽媽去百貨商店以很便宜的價錢買了好大好大一兜碎布頭子回來,紅的綠的藍的黃的純色的碎花的,燈芯絨的的確良的條絨的,長方形正方形三角形菱形各種形狀都有……當然,這些詞她也是最近學會的,爸爸每天晚上看書或者畫圖紙的時候會把她抱在膝頭坐著,指著教她。

所以她安文野現在啊,可是所有小夥伴裡能認最多圖形的寶寶啦!

碎布頭子有多碎呢?

這麼說吧,給衣服打補丁都嫌小。

安然想了想,就把它們隨意的拚接成一塊小褥子,她手巧,各種奇形怪狀在她手裡都能化腐朽為神奇,東拚西湊,眼睛都快瞎了,終於縫製出一塊長一米,寬八十的長方形褥子。

別說,還特別好看,招人小貓蛋喜歡啊,她現在動不動就把褥子披身上扮仙女兒,洗澡都不願拿下來呢。

最近她又把褥子鋪沙發上,並排放上她的布熊貓布老鼠布兔子啥的,整整齊齊一溜兒,然後開始玩哄寶寶睡覺的遊戲。一會兒熊貓寶寶「醒」了,一會兒兔子寶寶「尿床」了,她這個小媽媽忙得是不亦樂乎。

而棗兒和另外幾個大點的女娃娃,就負責給它們做飯,一會兒「醬牛肉」,一會兒「醬鴨爪爪」,一會兒又是「蒸白饃」的,雖然很多都隻是逢年過節吃過那麼一兩次,但也足夠她們惦記一年了。

更絕的是,小貓蛋經常看媽媽做辣條,居然還主動教她們做辣條,一個家裡搞得亂七八糟。她們媽媽倒先不好意思了,爭著要幫安然打掃衛生。

安然攔下了,讓閨女開心的同時,也要教她愛惜別人勞動成果。

「寶貝們過來,你們幫阿姨把衛生打掃乾淨,弄亂的東西歸回原位,阿姨請你們吃梨膏糖怎麼樣?」

梨膏糖是石蘭省傳統小吃品,就是梨子加甘草冰糖橘紅粉熬的,一塊塊黑紅色的小糖果。石蘭省最不缺的水果就是梨子杏子和棗子,所以梨膏糖的成本其實挺低的,各個商店有售,甚至農村老太太們做了也會挑著走街串巷。

小棗兒和另外一個孩子咳著嗽呢,這東西既能讓大家甜甜嘴,又能止咳化痰。大家高興得又蹦又跳,一會兒就把客廳恢復原樣,安然拿出五角錢給鐵蛋,讓他買來給小夥伴們分著吃。

「哎呀小安你給這麼多乾啥,慣的她們。」

「就是,隨便給幾分錢就行了,孩子不能慣。」

幾個婦女都覺著她太大手大腳了,可安然在吃這口是真不願委屈了小貓蛋,「沒事兒,買來大家也嘗嘗。」

五角錢能買一斤半了,鐵蛋非常聰明,事先讓賣的阿姨給敲成拇指頭大的碎塊,一人能分好幾塊。

這種帶著梨子香味的甜甜的糖,含在嘴裡那是潤得不得了,雖然還有股中藥味,但對於沒啥零食的孩子們來說,無異於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都舍不得嚼,就含在嘴裡慢慢的享受。

邱雪梅的母親以前是給大地主家當丫頭的,梨膏糖是熬過的,「這個味兒感覺冰糖放太多,甘草不夠,要我做我還能做得比這好吃。」

安然忽然靈機一動。

「你要做件啥?」這時,劉寶英忽然問身邊的趙銀花。

「給小棗兒做個小裙子,省得這丫頭天天念叨。」棗兒其實挺可憐的,作為家裡唯一一個閨女卻一件自己的衣服也沒有,都是撿著上頭三個哥哥穿爛的穿,以前還被她奶奶剪了個男娃娃一樣的狗啃頭,說是嫌給她梳頭麻煩,這一眼看上去就是個營養不良的男娃娃。

可自從安然搬來,他們家安文野隨時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棗兒眼巴巴的羨慕著,銀花心裡特別不好受,今年沉船的獎金買了自行車,年底12月的工資因為廠裡效益大增,多發了三十塊獎金,她就打算給閨女做條裙子穿。

「哎喲,就你們寶貝,我長這麼大還沒穿過裙子呢,是吧雪梅,你穿過沒?」劉寶英開玩笑問。

邱雪梅哪裡穿過呀,她小的時候正是舊社會日子最難過那幾年,餓死的人都有。「沒,咱們現在一年年的日子好過了,也不能再比著自個兒小時候來。」

「我家那三個,我可隻給做一條褲子換著穿,衣服和鞋子襪子想都別想。」男娃娃愛在地上跪跪爬爬的,最傷的就是褲子,而最能掩護尊嚴的也是褲子。

幾個婦女都不贊成,齊聲高喊:「不愧是劉省長。」

這一年來他們家上交的廢鐵是最多的,得的獎金是全院最高的,糊的火柴盒也是最多最合規的,一個月少說也是百來塊收入,還這麼摳。

倒是邱雪梅家老大衛東,上個月安然把張得勝安排成病退,讓年滿十六周歲的衛東進廠上班了,還沒領到第一個月工資呢,但他已經說好,讓母親不要省,給母子四人每人都得做一件新衣服。

這一個春節,家家戶戶都能添至少一件新衣服,安然很滿意,不敢說全是她和宋致遠的推動吧,至少他們是出了力氣的,以後回想起來,也是無憾,無悔的。

「誒你們聽說沒?」看模樣,劉寶英又要給大家帶來一個大消息了。

婦女們最愛乾的就是起火架秧子,一個個浮誇的吹捧她,逗得她嘴都合不攏,這才賣足了關子:「小海燕婦女生產小隊,聽說沒?」

「安然你不就是小海燕來的嗎,你們村的新鮮事兒,聽說沒?」

安然其實已經隱約猜到了,但還是很捧場地說:「我哪有劉省長消息靈通啊,你說吧怎麼回事。」

原來,最近不是快過年了嘛,市裡就多了一個各級勞動代表作報告的事兒,其他單位來的代表都是個人,唯獨小海燕生產隊居然來了一群三十幾個婦女,說她們是代表婦女生產小隊的。原來,她們率先帶頭在村裡組織生產小隊,把男社員們看不上的荒山開墾出來,種上藥材。選對合適的藥材,產量高,蟲害少,藥效也好,她們的藥材居然賣到了縣醫院和市醫院,兩年時間創收上百倍,現在大隊部都不養豬了,全部婦女勞力改去種藥,聽說明年產量至少還能再翻一番。

「翻一番,那今年她們掙了多少?」

「聽說小六千吧。」劉寶英說,「真實的肯定比這個多,那天我去聽了,人各個穿新衣服新鞋子,比咱們工人老大哥還體麵。」

對外說法是刨除成本後淨剩六千,可安然聽陳大娘親口說的可是一萬,按藥田工分多少來分,多的分到了四百多,少的也有一百多塊,比一大家子一年掙得還多。別說工人老大哥,就是乾部也不差了。

關鍵村裡的四百跟城裡的四百還不一樣。在村裡吃的菜是自家種的,喝的水是河裡挑的,不用坐車上下班,不用買啥大件,大頭都能一分不少攢進存折裡。城裡衣食住行哪一樣都得花錢,生活成本高多了,算下來可沒村裡的錢耐使。

婦女們心細,耐心,很能吃苦,適合侍弄藥材這種需要消耗大量精力的作物,男人們則更適合乾體力活。所以,並不是安然多麼厲害,她隻是找到適合每個人乾的事而已。

安然也沒說其實是她帶領大家夥種的,隻能繼續深藏功與名。不過,她還有個想法,想讓大家能掙更多的錢,尤其是大院婦女們,要是有選擇誰不想出去上班呢?就上台唱首歌都夠她們吹好幾年的,要是再搞出點別的事,還不得吹一輩子?

她想讓大家老來安度晚年的時候,吹起自個兒年輕時的事也得豎大拇指稱牛逼,讓那些小屁孩子們看看,你們媽媽你們奶奶當年可不僅能讓你們有乾淨衣服穿,有可口飯菜吃,還乾出點事來呢。

「你們要想找點事乾的話,我這兒有個主意。」

大家又反過來對她起火架秧子:「安主席有何妙計,速速道來。」

「咱們也自個兒搞個婦女生產小組,把所有能帶動的婦女力量都帶動起來唄。」

她說的每一個字大家都懂,可連一起到底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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