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之(1 / 2)
白玉燭台上的燈火忽明忽暗,書案上傳來的聲響許久才停了下來。
薑玉堂捧著月要間的手稍稍鬆了力道,這才有時間去看這人。沈清雲縮在他懷中,抽咽著,雙腿還時不時的打著顫。
她之前是沒哭,但是剛剛是真的哭了。
一張臉上都是淚,哭的眼尾泛紅的,白皙的臉上都是淚痕,水潤淋漓,抱著他的脖子淚眼朦朧的求饒。
但薑玉堂沒饒了她,她越哭他便越狠。
沈清雲氣的要去撓他,可他上衣穿著,撓不到。到最後,她縮在他懷裡,邊哭邊在他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
「嘶。」停下來,薑玉堂才察覺到痛,瞥過頭往肩膀處看了一眼,見血了。
倒是肇事者垂著眼簾,一臉無辜。
「夠狠的啊!」薑玉堂笑著伸出手,卻毫不留情的掐住她的下巴,大拇指壓在她唇瓣上,微微腫起的唇瓣往下陷:「這嘴可當真厲害。」
沈清雲還坐在他懷裡,烏黑的眼睫垂下來。
眨了眨眼,朦朧的眼睛裡透著一絲水色,迷茫又委屈。
唇瓣上傳來一股刺痛,眼神才漸漸回過神,目光落在他身上,肩頭處的牙印格外的明顯,隱約還透著血絲。
隻看了一眼,她眼裡便全是心疼,像隻做錯事的貓,在他懷裡蹭來蹭去,一臉的心虛:「你疼不疼。」
「都是我不好,你饒了我。」
「沈清雲……」薑玉堂擰著眉,看著她這幅模樣隻覺得好笑。當真兒是沒人比她更會:「你再蹭下去,待會兒就別怪我又讓你哭了。」
那雙水霧淋漓的眼睛放大,緊挨著他的身子也猛然離開。她是真的怕了,渾身都在疼。
狐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看了眼。薑玉堂氣笑,輕嘖一聲,手伸出去掐她的下巴。
「怎麼,不相信?」
「你就會欺負我。」 剛剛都快一個時辰了,沈清雲抬起頭,看著他的臉:「月要還酸著呢。」
放在一側的手捏緊,薑玉堂緊閉著的眼簾又睜開。開口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他看著沈清雲的臉:「小騙子!」
沈清雲歪了歪頭,就見他手指落在她唇瓣上。殷紅的唇瓣被他壓的水光淋漓,他才道:「 剛剛哭著說不要,如今自個兒又送上來。」
薑玉堂的聲音有些暗啞,看著她的眼睛道:「下次可就真的不放過你了。」薑玉堂這話說的是真的,那隻手放在她月要上,稍稍用了些力。
沈清雲鬆了口氣。
除了頭一次他手下留情外,之後的每一次,他都比上一次還要狠。她如今雙腿就在打著顫,要是真再來一次,可就站都站不穩了。
風吹開了窗戶,屋內那股麝香味淡了些。
薑玉堂垂著眉,伸手過去給她籠著衣服:「知道剛為什麼對你那麼狠嗎?」
沈清雲搖了搖頭,垂眸看著他的手,又道:「因為我想你了。」
唇瓣往下壓了壓,他眉眼透著一絲愉悅,卻是道:「再想想。」
沈清雲想不出來,抬起頭對著他的臉眨了咋眼,又出了神。他垂著眉眼替她整理著衣裳,修長的十指沒半分不耐煩。
說出的話也是淡淡的:「薑文林馬上就要娶妻了,你雖穿著男裝,但該有的男女之防你得清楚。」
「他要娶妻?」沈清雲仰起臉,隨後又點了點頭。
難怪這段時日沒瞧見過人。她每日那個時辰都去薑老夫人那請安,之前薑文林時常在那兒堵她,倒是最近沒再來過。
整理衣擺的手停住,薑玉堂下垂著的眉眼透著一絲冷。他起身,拿起桌麵上的濕怕擦了擦手,眉眼淡淡的道:
「叫人進來備水。」
沈清雲不懂,剛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殷勤古怪?
薑玉堂站在洗漱架子旁,起身的時候眼尾往她那兒瞥了一眼,開口卻是毫不留情:「你剛坐在書案上了,臀上都是墨汁。」
婆子們抬著洗漱用品去了西側殿,頭都沒抬又離開了。沈清雲坐在軟塌上,一道簾子隔著倒是無人瞧見。
她洗漱完後才出來,淡青色的長袍穿在身上,又是往日裡那那張生人勿進的清冷模樣。
等瞧見書案後的薑玉堂後,她一雙眼睛才像是亮了。
趙祿在一旁瞧著,將這一幕收入眼底,低下頭時還感嘆,表少爺對待世子爺當真兒是用情至深。
對待旁人與對待世子,完全是兩個模樣。
薑玉堂正在低頭看卷宗,人出來的時候他正好抬起頭。他眉眼透著一股滿意,畢竟這樣一個一心一意,眼裡隻有自己的人,是個人都會喜愛。
他笑了笑,招手讓人上前:「過來。」
沈清雲看向他的目光依舊溫柔多情,頭卻是搖了搖:「我得回去陪我的貓。」看著那張臉,她又解釋道:
「千金這幾日心情不好,我得回去陪它。」
那修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轉身就走,毫不留情。直到瞧不見了,薑玉堂伸出去的手才收了回去。
趙祿抬起頭,就瞧見世子爺那漆黑的臉。他趕緊彎月要走過去,語氣裡滿是討好的道:
「這……表少爺心裡滿滿的都是世子爺。」
頓了頓,他又道:「隻要世子爺在,奴才就沒見過表少爺看過別人。」回想剛剛沈清雲看見世子爺的那個表情,他感嘆道:
「表少爺是當真兒喜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