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情非泛泛(1 / 2)
第9章()
和卿荷分別後,從小路回漪蘭台,正好撞見了迎麵走來的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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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時瑞香就不在身邊伺候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卿瑩見她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直接問:
「怎麼了?」
瑞香驟然回神,沖卿瑩「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道:「公主,奴婢方才得知,奴婢的弟弟生了很重的病,奴婢想出宮照顧他,還請公主準允。」
瑞香父母都已年邁,家中隻得一個幼弟,已在私塾讀了兩年的書。而她進宮多年,每月的月錢大半都寄往家中。她的年紀,確實符合放出宮的標準。
卿瑩沒有說話。
瑞香抬頭,就見少女抿著唇,一副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的模樣,她心裡一疼。
「公主……奴婢還會回來的,等小寶的病好一些……」
「你去吧。」卿瑩卻打斷她,徑直穿過院子回了房間,瑞香跟著她進屋。
「公主若是心中不快,打奴婢罵奴婢吧……」
卿瑩在榻邊坐下,頭倚著床柱,輕聲:「那你可以不走嗎?」
瑞香跪著,沒有說話。
卿瑩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女子,臉上沒有表情。反正都是這樣的,無論是誰都會離開,丟下她一個人。
沒什麼好傷心的,她本來就什麼都沒有,現在不過是回到了原點而已。
「公主,奴婢不在您身邊,難保皇後她們不會找你麻煩……您有事就去尋太子殿下,他會保護公主的……」
很多人都對她說,會保護她,可是無一例外,都把她丟下。這種話,她早就不相信了。
卿瑩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又忽然開口。
「瑞香,」少女低著頭,眼睛烏溜溜的,裡麵有一絲幽微的光,「是我重要,還是你的弟弟重要?」
瑞香看著她,月匈中猝然絞痛,「哇」的一下哭出聲來,對她而言,他們兩個人都是無法割舍的存在,失去誰都是從心口活活地剜下一片肉來。弟弟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公主,公主呢……公主是她在這個世間最心疼,最想保護的人。
「是奴婢該死……」她泣不成聲。
卿瑩的手微微顫抖,盯著瑞香的臉,她把手高高地抬起。
心中有個聲音說,這根本無可厚非,也許是瑞香聽到晉侯暴虐的傳聞,陪嫁過去就是生不如死,為了自己的性命選擇離開,是個人都會這樣選擇。
卿瑩的手始終沒有落到瑞香的臉上,而是抬得更高,從發間拔掉了什麼東西。
瑞香精心給她梳的發髻散了大半,她把那支海棠釵握在手裡,然後合衣躺下,背對著瑞香。
半晌。
「你怎麼還不走。」
「奴婢……明日一早再走。」
瑞香的聲音裡帶著哽咽。
卿瑩忽然轉過身來,手裡寒光閃爍。
「公主?」瑞香仰起頭,她眼睛還是紅紅的,對她完全不設防的樣子,手裡握著一
() 把搖扇。午後春光漸暖,她怕卿瑩悶熱,一直在那輕輕扇著。
卿瑩忽然就不動了。她感到手中的簪子有些發燙,於是鬆了手,任它掉在瑞香的懷裡。
「賠你的。」她悶悶地躺倒下去,「你的話本子不是被我搞丟了麼。」
瑞香呆呆的,突然睜大了眼睛,這、這怎麼可以?這是公主如今身上最貴重的東西了,她怎麼能收……
「拿去換銀子,給你弟弟看病吧。」卿瑩平靜地看著帳頂,青絲鋪了滿枕,又垂落榻邊,如同瀑布。
「我這裡不缺銀錢,就算是缺了,我也能想辦法弄到。」
瑞香不免想到那支白玉筆。她再不說什麼,隻抽噎著,把簪子收起來,拿起扇子,繼續為公主扇風。
卿瑩閉著眼,翻了個身。她伸出手,捂住額頭,連太子都發現了的傷,瑞香卻一直都沒有問過。
……
晚膳,寒星台差人來請。
卿瑩心情煩悶,一句身子不適便推拒了。那邊得知,也沒有責問,好像今日說要管教她的不是他一樣。
臨到夕陽西下,她忽然改了主意,要去為皇兄請安。
太子不在暖房也不在書房。
他在靜室處理公務。
甫一進門,滿室蘭香,糾纏著淡淡的皂角清香,撲進鼻端。
一眼,便能看見居於室中的那人。
卿荷正低頭,批閱著奏折。雪白的單衣,肩上披著緞似的黑發,沿著筆挺的肩背傾瀉而下,大抵是剛剛沐浴過,發間有一抹潤意。
書案的角落有一盞玲瓏燈,淡淡的燈火映著男子白皙的臉龐,美若冠玉,而那冷漠的神情和淺淡的眸子似也鍍上了一層暖光。
坐姿端正,穩重自持,比之大家閨秀還要標致。
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天潢貴胄,真金白銀奉養出來的金枝玉葉,真品中的真品。
看著他,隻會讓人覺得上天果然不公。
「拜見皇兄。」卿瑩上前,就要屈膝。
「不必。」他不曾抬頭,卻好像知道她要做什麼一樣,「無需行禮。」
大抵是知道她心中著實對他沒有幾分敬意,心不誠,這些虛禮便也叫人膈應,她撇了撇嘴,視線逡巡四周:
「臣妹跪在哪裡?」
這裡沒有蒲團。
雖然她也習慣了不跪蒲團,直接跪在冷硬的地板上。但跪錯了地方,惹他更加不快,想別的法子折騰她怎麼辦。
卿荷一頓,這才從奏折上拔出視線,看過來:
「你坐孤身邊。」
他好像對她的問話感到奇怪,都已經不讓跪了,為何還要多問一句?
卿瑩這才看到就在他左手邊,有一張小書案,正好供她坐下,案上堆著一摞書,目測有三四本。
抄書嗎。
卿瑩過去坐下,隨意翻開一本,鋪開宣紙,又拿起特意帶在身上的白玉筆,隻是看到上麵內容時怔住了。
不是女戒、女訓嗎?
掃了幾眼(),更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