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輕輕的吻(1 / 2)
明亮的陽光穿過重重晨霧照進房間內, 將狹窄的空間照得亮堂堂的。窗外鳥兒啁啾,風吹得樹葉發出「沙沙」的輕響。
這是一個大好的晴天早晨。
安斐冷坐在房間內,翻閱蓋文上次過來時帶的公文。那些文件堆疊在他膝邊, 足足有兩英尺高。
他濃密的睫毛低垂著,冰冷的眸子鎖定白色紙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將他出意外之後軍中的發生的細節一一掌握。
這時候, 敲門聲響起。安斐冷警惕地抬頭。
「先生, 您醒了嗎?」
安斐冷放下文件走上前,走出房間的同時帶上了門。
「早上好, 梅格桑小姐,有什麼事嗎?」
「今天天氣不錯, 我可以陪您去小鎮上聽騎士營的地址。」楚楚揚起臉, 輕快的晨光灑在她皎白的臉上, 使她的眼眸熠熠生輝。
「如果運氣不錯的話,說不定我們還能借用一下居民的通訊器,和您的夥伴聯係上。」
安斐冷神色淡淡地盯著眼前歡快的少女,薄唇輕輕勾起來:「為什麼要這麼急?您的風寒完全好了嗎?」
此刻雖然陽光普照, 溫度回升,但空氣中還夾雜著多日冰雪難以退卻的冷氣。這個時候出門, 她的身體能受得住嗎?
問得好,她就是要在他麵前表現出舍己為人的樣子。
「您看, 已經完全好了。」她提著裙擺在他麵前輕輕轉了一圈, 紅潤的臉頰上漾著笑意。
像是想到什麼,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 「雖然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我很舍不得您,但您是帝國英勇的騎士, 您肩負守護國家的使命與榮耀,必須得盡快回到自己的職責中去。」
安斐冷似笑非笑地盯著忽然有些沮喪的女孩,他微微點頭:「我也很舍不得您,不過您說得對,我得盡快趕回去。我們吃過早飯就立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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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大好天氣讓人口稀疏的小鎮熱鬧起來,楚楚和安斐冷分頭行頭,去聽所謂的通訊地址。
這是他們最近經常提起的話題,遺憾的是,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真心要去尋找通訊地址的。
楚楚在等一個時機。
上次她自認為向蓋文敞開心扉訴說自己的悲慘遭遇,會引起對方的同情憐憫,然而他隻是隨口安慰了她幾句,就不再提起這件事了。
這讓楚楚有一種挫敗感。
這一次,她算為蓋文騎士長創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她是為了他才跑到鎮上來聽消息的,在這個過程中,她被人欺負了,蓋文怎麼可能不出手相救呢。
兩個人共同經歷了危險和困難,再被逼得相互依偎,他又怎能對她不動心呢?
一切正按照楚楚的計劃進行著,騎士先生已經遵從她的提議,去了東邊的街市。而她去了西邊。他們約定好,在太陽落山前,在教堂前的咖啡館匯合。
安斐冷漫不經心地在東邊大街上走著,裝模作樣地進出幾家店之後,他不著痕跡地觀察四周,沒有發現異常之後,調轉方向,朝著街邊的紅磚小巷子裡走去。
蓋文已經等在那裡,他穿著不起眼的平民穿的灰布棉衣,光劍收進了月要間,不輕易示人。
在安斐冷拐進巷子的那一刻,健壯雄偉的蓋文騎士長變得溫和恭敬,正準備跪下。
安斐冷走向他,抬手示意他起身。
「殿下,您要的資料都在這裡。」蓋文將一塊微型光腦遞給他。
安斐冷接過,按下按鍵。
藍色的光屏投在黑紅色的磚瓦上,頁麵上出現了楚楚的頭像。
「楚楚布萊斯特,oga,十九歲,亞當斯布萊斯特公爵大女兒。」
安斐冷眉頭緊蹙,難道暗算他的事,布萊斯特家也插手了?
安斐冷繼續往下看。資料收集得十分齊全,從楚楚十歲喪母,亞當斯公爵帶著情人和私生女入住城堡,到她被繼母苛待,被迫替嫁皇族,數次自殺最後成功逃脫的記錄都尤為詳盡。
淡藍的熒光照在他深邃的臉上,使眉頭緊鎖的三殿下渾身的氣息越發冷冽。他身邊的蓋文頂著烈酒信息素的威逼,悄悄向後挪了兩步。
梅格桑,不,是楚楚小姐,她說的一切都真的發生過,而現實甚至比她講述得還要殘酷。
她為了躲避強製的婚姻,還試圖自盡。
「她要嫁的是哪位王子?」他們的父親伯三克利有七位皇子,其中有五位在適婚年齡。
身後的蓋文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其實那天,他第一次收到殿下的訊號急速趕往森林中的小木屋之後,alha超乎常人的嗅覺早就聞到了不遠處oga的氣息。
當時,他雖然有些疑心,這樣荒涼的地帶為什麼會有oga出現,但殿下的事比較緊急,他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直到看到這位oga小姐的畫像,蓋文越發疑惑了,一位一心隻想搞事業,對愛情婚姻毫無興趣的鐵血將領,怎麼會和一位脆弱的oga單獨共處超過半個月的時間。
直到他看到了那位小姐的資料。
哦,原來是咱們殿下的未婚妻啊,那沒事了。
可是現在,殿下好像對他相處了二十多天的王妃一無所知的樣子?
久久得不到回應,安斐冷抬眼,冷厲的眸光直射麵前的人。
膝蓋仿佛中了一箭的蓋文:?
像是意識到什麼,安斐冷淡漠的瞳孔驟然緊縮,仿佛藍色湖水瞬間冰凍,信息素味好像深埋在高寒冰川的凍雪。
她要嫁的是他。
這段時間蟲族頻頻入侵,伯三克利以此作為選拔皇儲的考核。忙於軍務且對婚姻不熱衷的他差點忘了,某人說過要為他匹配一位王妃,他的基因就被送去了基因庫。
安斐冷一邊往回走,一邊回想起前兩天梅格桑小姐是怎麼說的?
他是一位殘暴不仁的權貴,接近他的oga都被殺死了,而且,她還為此自殺過幾次。
肆意傾灑的陽光下,安斐冷藍色的眼眸中,閃過難得的一絲懊惱與後知後覺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