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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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璣依次品過幾種酒,選了最烈的酒。她舉杯,朝司闕輕晃,眼尾嫣然。司闕回過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尤玉璣再倒酒時,卻不小心將酒杯碰倒,酒水灑了一身。她蹙眉起身,急急用帕子去擦前身上的酒漬。

酒漬難擦,她側首吩咐枕絮回去取她的衣裳。

「涼酒沾身,姐姐小心著涼。衣服取來前,先換我的衣服。」

尤玉璣點點頭。她望了一眼窗外細小的雪,起身走到角落窗外看不見的地方,開始解月匈口的係帶。

司闕本是望著她,見狀,司闕移開視線,望向窗外的零星落雪,說:「開著窗戶寒氣重,姐姐還是去裡間換吧。」

「也好。」尤玉璣雙手壓在衣帶半開的領口,朝裡間去。

半晌,司闕垂下眼睛,臉上的表情淡下去,又變回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這些年,他隨意慣了,做事向來隨心所欲。太子哥哥說他是自知短壽,所以盡情縱寵自己。

大概是吧?

卻也不盡然。

不過原因已經沒有那般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習慣了隨心所欲的滋味,享受著遊戲玩樂的刺激感。

他尤其喜歡拿自己的安危當賭注。

大抵是運氣好,每每都能賭贏。

一個連自己的性命隨意當成籌碼的人,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沒有他輸不起的東西。甚至,他對輸已隱隱產生了渴求。

他這樣一個人,哪能碰女人?

不是穿慣了女子裙裝,就能忘了男子的擔當。

這世道對女子太過苛刻,碰了就得負責。負責的前提,是活著。

而活著,是一種枷鎖。

他更渴望瘋狂般的自由,對生死的完全掌控。他甚至渴望一敗塗地後的盛大死亡。

司闕品一口烈酒,在酒的濃香裡,望著窗外的落雪慢慢勾唇,扯出一絲明艷又奇異的笑來。

對一個女子負責,與她相伴一生耳鬢廝磨?

不,他不要這樣俗氣的人生。

他選擇肆意縱狂。

所以,這個女人不能碰。

司闕冷漠地將手中的酒杯放下。

尤玉璣從裡間走出來,聲音都帶著笑:「闕闕,你的裙子太長了。」

司闕回頭。

尤玉璣攥著雪色的裙子轉了個圈,裙尾擺起來像忽然綻放的曇。

司闕又將酒杯拿起來,再喝了一口烈酒。

他垂眼瞥著酒杯中輕晃的殘酒,因為忽然產生的想法,又愉悅起來——他這回想賭一賭什麼時候把尤玉璣這枚蠱拔了。

不多時,枕絮帶著尤玉璣的衣服過來,尤玉璣便去裡間換了自己的衣裳。

這場冬日初雪來的忽然,停得也快。

尤玉璣望著窗外遠處,隱隱看見一點梅的影子。她忽然來了興致,道:「初雪時,對飲言歡是雅事。賞梅也是。我們去梅林看看吧?」

尤玉璣沒等司闕接話,她動作自然地將手心覆在司闕的手背上,立即又說:「你身體可吃得消?若覺得疲憊,改日也行。」

「我陪姐姐。」司闕微笑著。

尤玉璣邀司闕賞梅,也是因為尤玉璣有心想讓司闕多出去走一走。

司闕換了身衣服,又帶了帷帽,才走出雲霄閣。他不喜歡別人誇他貌美,尤其不喜男子打量他的目光,所以外出時,時常以帷帽相遮。

這還是司闕第一次走出雲霄閣,府中奴仆忍不住偷偷打量,見他戴著帷帽白紗遮麵,不由失望。當日司闕來王府時,沒戴帷帽,有些奴仆見過他的臉,紛紛與沒見過的奴仆驚贊那是怎樣一副九霄神女的仙容。沒見過的人,自然抓耳撓腮的好奇。

兩個人走進梅林裡,才沒有好奇的目光。

這場初雪太過溫柔,地麵未覆白。枝頭紅梅亦隻是沾了一點點白。

尤玉璣站在一株紅梅下,仰頭望著枝頭紅梅。渡了雪的光線落在她的臉上,讓她嫵媚的五官多了一層溫柔。

「後悔嗎?」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陌生的男子聲音,尤玉璣一怔,回首望過去。

陳琪眸色深深地盯著尤玉璣的臉,再問一遍:「當日選了陳安之,後悔嗎?」

陳琪,當日西太後讓尤玉璣挑選的三位世子中的一位。

尤玉璣溫聲,有禮又客氣:「琪世子。」

隔著帷帽的白紗,司闕冷眼瞥向陳琪。

作者有話要說:小公舉請記住自己今天的話,千萬別反悔千萬別打臉,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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