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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竊竊私語,形色各異。
西爾維婭在這樣的氛圍下,獨自走進了第二輪的麵試教室。
第二輪是試鏡的麵試。
和剛才第一輪麵試不同,此刻在階梯教室裡,剛才那兩個導師已經不見了,而是坐著三個新的麵孔。
一個拉丁裔的女性,一個精瘦的黑人男性,一個大大腹便便的白人男性。
第二輪的麵試,主要是針對演技的考核,所以別看這三個導師貌似平平無奇,但學校派能他們來考核演技,他們肯定各個都是火眼金睛。
西爾維婭進來的時候,他們正在翻看西爾維婭剛才一輪麵試的成績單。
當他們看到西爾維婭剛才的麵試竟然被打了一整排的不及格,都略感驚訝。
那位胖胖的白人男導師忍不住抬頭對著西爾維婭和藹笑了笑,「這分數,你該不會得罪了剛才那兩位導師吧?」
西爾維婭當即意會了他的意思,她大方地微笑,「沒有,我想這就是我應得的分數。」
「倒是很謙虛。」那位拉丁裔女導師麵無表情地握著筆,「不過謙虛並不能幫助你從我們這兒拿到分,就目前而言,除非你在我們這裡拿到很高的分,不然以你現在這評分,很難進入下一輪。」
氣氛頓時有些嚴肅。
胖胖的白人男導師笑眯眯地打圓場,「別被嚇到了,我身邊這兩位,都是院係裡出了名的鐵麵,對他們啊,你放輕鬆就好。」
西爾維婭回了一個笑容。
此時,那位一直沒有開口的精瘦黑人導師,仔細打量著西爾維婭,「你是《洛麗塔》的演員吧?說實話,我們在座三個都看過你的電影。」
西爾維婭知道他這麼說不可能單純是來恭維自己的。
果不其然,他又道:「可是,我們也隻記得你的《洛麗塔》,在那之後的五年,你打碎了所有人對你美好的濾鏡。」
說到這兒,那胖胖的白人男導師忍不住打斷了下, 「餵餵,說好了別嚇她了,你們兩個啊……」
雖然有人幫自己說話,但是西爾維婭還是有些尷尬,她尷尬的地方在於,自己竟然還挺理解那個黑人導師的。
因為,不要說別人,她自己都不忍直視自己演過的那些爛片。
她維持著笑容,態度懇切,「我很抱歉,是我讓你們失望了。」
黑人導卻師搖了搖頭,「不用道歉,我欽佩你的勇氣,但是我還是認為你不應該來這裡,我們大學特招對於演技的考核是要求非常高的,以你近年來表現出的那種演技,你基本沒有勝算。」
他語氣嚴肅,仿佛是出於對一個「高開低走後輩」的恨鐵不成鋼。
這個口氣,讓西爾維婭忍不住握緊了掌心,充滿了危機感。
他該不會是打算不給自己機會,直接把自己給拒之門外吧?
所幸,最終那黑人導師隻是嘆了口氣,語氣委婉了些,」但你來都來了,我們總不能勸你回去,先試試吧。」
西爾維婭頓時鬆了口氣。
隨後,考核開始。
那位拉丁裔女導師拿出幾張卡片,分別在西爾維婭麵前展示開,「這裡有一些經典的電影,你選擇一部,然後選擇其中某個你想演的橋段進行演繹。」
隨著她的手慢慢攤開,西爾維婭看到了《亂世佳人》、《羅馬假日》、《魂斷藍橋》……《洛麗塔》。
在攤到最後的《洛麗塔》時,那拉丁裔女導師目光瞥了下西爾維婭,略帶深意。
仿佛在說「你的角色成了人人效仿的經典,而你卻連一個通告都接不到了,真是諷刺。」
諷刺嗎?
還真挺諷刺的。
可未來這樣的眼神隻會有更多,學會接受吧。
她不做他想,開始仔細分析這些電影,這些電影確實都是很經典的,但並非每個角色都適合她,當然,她也不想選《洛麗塔》,因為她現在這個年紀,已經不那麼合適了。
最後,她說道:「我選《欲、望號街車》。」
似乎是很意外她的選擇,那名黑人導師意外地抬了抬眉頭,「我以為你會選《洛麗塔》,因為洛麗塔成就了你。」
「不,《洛麗塔》毀了我。」
說完,她那沉著的麵容,出現了一絲遺憾的笑容。
如果她不是在13歲那年就嘗盡大紅的滋味,她可能也不會在自己最天真的年紀,迷失了自我。
仿佛她說了一句表麵會讓人驚訝,但是仔細一想又可以理解的話。
黑人導師不再深問,而是說道:「那開始吧。」
《欲、望號街車》。
講述的是一個貪慕虛榮、無家可歸、徐娘半老、矯揉做作、敏感多疑、自欺欺人的女人,最後瘋掉的故事。
它在剛才那些可選擇的電影裡,或許不是最出名的,但是它卻是演繹難度最高的之一。
因為女主角是一個疑似精神病,卻又不是完全精神病的人,她的情緒像是緊繃的鋼絲,隨時會斷掉,演員要演出那種「在瘋掉的邊緣瘋狂摩擦」。
她選擇的橋段,是影片的最後,她要被送去瘋人院的時候。
隨後,她走到中央,閉著眼睛醞釀了幾秒鍾情緒,而後表演開始。
「我不要去瘋人院!」西爾維婭蹲在牆角,這個美麗的女郎神神經經地看著周圍,張皇無措地一下一下探頭看著窗戶外。
她的眼眸中瞬間布滿了濃霧般的絕望,渾身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一種毀滅性的病態做作遍布著她的全身,從頭到腳,連發絲間都能嗅到。
另一側,當西爾維婭僅僅演了那麼一小段後。
那原本坐姿隨意散漫的黑人導師,竟然忽然改變了原本散漫的坐姿,身子不自覺地大幅度前傾,仿佛是瞬間就被西爾維婭的神經質給感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