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那場襲擊發生之後,陸鳴巳回來了一趟。
他回來的時候,危嵐正在屋裡看書。
推開門的一瞬間,細碎的陽光穿透屋棱,照在危嵐的臉上,柔和了他過於明艷的五官,鍍上了一層溫柔的暖黃。
危嵐放下手中的書冊,微微仰起頭,輕柔問道:「回來了?」
就是這麼一句普普通通的問話,卻讓陸鳴巳因為外界情況而焦躁的情緒,一瞬平復下來。
好像所有的紛爭都離他遠去。
他享受著這種難得的平靜。
陸鳴巳覺得,在後山的這片浸滿他氣息的方寸之地裡,危嵐所在……就是他心靈的港灣。
在這裡,他不需要考慮身上背負的責任,不需麵對藏在暗中的敵人,也無需想著如何甄別心懷鬼胎的依附者……隻有在這片隅之地,他不是三界共主明輝仙君,隻是陸鳴巳而已……
是被毫無保留地深愛著的陸鳴巳。
陸鳴巳唇角勾起,應了一聲,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危嵐。
在被他完全環住的那一瞬間,危嵐的身軀僵硬了一瞬,而後又慢慢放鬆下來。
他放任自己靠在陸鳴巳懷裡,唇角輕輕抿起,小聲反抗:「不能再來了……我的身體吃不消……」
俊美的男人貼在他耳畔啞笑一聲,雙手穿過他纖細的月要肢,將人牢牢鎖在懷裡,「你在說什麼胡話?難道在你心裡,夫君來看你,就隻是為了那種事麼?」
危嵐撇了下唇。
難道不是麼?
陸鳴巳外放的神識將危嵐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本來不打算做什麼的,卻突然心底有些發癢。
可惜了……阿嵐的身體狀態,實在容不得他亂來。
陸鳴巳在心底遺憾地感慨。
陸鳴巳低下頭,在危嵐耳尖上輕輕咬了一口,沒用勁,卻依然聽到懷裡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後,他懲罰般的輕輕碾磨著危嵐耳尖的那層軟骨,低聲逼問:「嵐嵐,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又偷偷幫白夏梳理體內的靈力了?」
危嵐愣了一下,不解道:「沒有……你為什麼這麼問?」
陸鳴巳輕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如果沒有幫白夏梳理靈力,那為什麼那天晚上……你會突然暈過去?」
「……」危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解釋道:「尊上,我是凡人……與修士不一樣的,我的身體沒辦法承受那樣激烈的歡愛……」
陸鳴巳皺起眉,不喜歡聽他說這種話。
「既然受不了……當時為什麼不和我說?」
危嵐:「……」
他難道不是一直在拒絕麼?
危嵐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跟他糾纏。
他不想告訴陸鳴巳,是因為神力反噬才導致他那一晚異常虛弱的。
那件事既然沒有成,就不必讓任何人知道,當作秘密帶到棺材裡才是最好的。
危嵐手腕下壓,按住陸鳴巳的手不讓他亂動,拿腦袋在他頸窩上蹭了一下,輕聲道:「別說那天的事了,太丟臉了……外麵情況怎麼樣?」
陸鳴巳把玩著他發間的玉珠,湊上去嗅了一下他發間的草木清香,回答道:「沒什麼,不過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家夥罷了……你放寬心。」
「別提那些不開心的事……」陸鳴巳頓了一下,伸出手,拿過扣在桌上的書冊,「你看什麼書呢?看得那麼專注……《修真界勢力簡介》……?」
他愣了一下,而後有些好笑:「你什麼時候開始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了?難道是那天的攻擊嚇到了你,在擔心我?」
危嵐目光有些躲閃,略微撇過頭,低低應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他當然不能告訴陸鳴巳,他在為離開他後的生活做準備……
危嵐幾乎可以想象,一旦得知了真相,身後這頭野獸暴怒的模樣。
所以,絕對不能被他知道。
危嵐抿唇,堅定地想。
陸鳴巳還以為他在害羞,情緒又一次被勾了出來,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的耳尖。
他固定住危嵐的手臂極為堅定,二人貼得很近,所以危嵐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身後的人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
……危!
再來一次,危嵐覺得,自己可能什麼都沒做呢,就直接死在這張床上了。
新的冰絲床帷已經換上了,雪白色床帳懸在邊上,簡直像是葬禮的白帆。
為了中止掉身後那人的某些念頭,危嵐不得不冒險拖出林妄來當擋箭牌。
「那具爐鼎呢……那個漂亮的小家夥,沒能滿足你嗎?」
霎時間,整座寢殿的空氣都安靜下來。
陸鳴巳環在危嵐月要間的雙臂撤了回去,漆黑的瞳塗了一層冰,寒氣滿溢。
「嵐嵐,有些事……你不應該提。」
隻是一句話而已,二人之間的溫馨氛圍轉瞬褪去,曾經的爭吵又一次浮現在眼前。
那些矛盾好像已經過去了,實際上卻沒有。
隻要一句話,一切就又會倒退回那個熾熱的雷雨夜之前。
危嵐低垂著頭,長發順著肩膀滑下,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為什麼不能提?做了就是做了……有什麼不能提的?」
他的聲線很輕很飄,像是脆弱的琉璃瓦,一個小小的碰撞,就會碎成一地的碎片。
陸鳴巳感到說不出的煩躁。
他不懂,危嵐為什麼就是不明白,他明明是擔心他的身體撐不住,才會收下的那具爐鼎的。
危嵐一向溫順聰敏,怎麼偏偏在這件事上就想不透了?
九霄不滅劫隨時可能到來,危嵐的身體又這麼差,若是他依舊堅持幫自己淨化靈力,出事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