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見證一下（1 / 2）
從羅曼諾娃母女的房子裡走出, 尼克·弗瑞直接走向了自己開過來的小車，打開車門剛想坐進去，就感覺到有什麼不對。
他聽到了很輕微的一聲「嘀——」。
——at the……
他當即轉身就跑。
幸而他反應速度不慢, 好歹是跑開了一定的距離, 讓身後突然的爆炸沒有波及到自己，隻是被一股熱浪往外推開了好一段距離。
還好他停車的地方附近沒什麼車，也沒什麼人。
但沒時間多想這件事, 弗瑞艱難地站起身, 又努力地跑進了最近的小巷裡麵，剛進去沒幾步, 就聽到身後響起一聲短促的命令聲：「尼克, 趴下！」
這一刻，沒來得及多思考什麼，弗瑞果斷地往前一倒, 整個人趴到了地上，等一道槍聲響起後，他本來要跑向的地方赫然倒下了另一個不認識的人。
趴在地上的弗瑞又扭頭看向自己身後。
本應在房子裡跟小女孩一起喝牛奶看漫畫的黑發女人就站在不遠處，手上拿著一把槍，在對上他的視線後淡漠的表情消去，愉快地勾起了嘴角：「……看起來我應該讓你蹲下的, 是吧？尼克勞斯先生？」
她在嘲笑他此時狼狽的扭曲姿勢。
「shit，你怎麼會在這？」弗瑞的罵聲剛落, 隨即就臉色一變，飛快抽出隨身的手槍對準娜塔莉婭的方向, 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扳機。
沒有躲開他的槍口的意思, 娜塔莉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隻是順著子彈飛去的方向側首, 不出意料地看到了自己身後多了一個躺下的人。
弗瑞站起身，對著她說：「現在我們扯平了，對吧？」
娜塔莉婭又看向他，聳肩：「你說了算。」
站在原地緩和了一會，弗瑞又快步走到了她身邊，跟她一起警惕著四周走了出去，沉默了一會後又說道：「對了，別叫我尼克，弗瑞就行了。」
娜塔莉婭爽快地接道：「好的，沒問題，尼克。」
弗瑞無言地看了她一眼，但還年輕的他就算板著臉也沒有什麼威懾力，隻得到了對方一個狡黠又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最後還是自己鬱悶地轉開視線：「……算了，隨便你。」
確認了四周沒有敵人，他們各自收起了槍。
等他們走到人群逐漸密集的地方，娜塔莉婭才狀似無意地開口了：「卡特小姐讓你去乾什麼了？」
弗瑞當然不可能回答這個問題：「這應該屬於我們的軍事機密，你應該沒資格知道，不願意加入ssr的特工小姐。」
雖然佩姬·卡特特地分派了本來負責間諜工作的尼克·弗瑞來跟進娜塔莉婭的任務，但顯然他也有著其他任務在身，不可能時刻緊盯著她這個無意加入ssr的外來者。
在認真的思考過後依舊拒絕了佩姬·卡特的加入邀請，娜塔莉婭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隻是她特意跟過來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好吧，你不願意說。」娜塔莉婭說，「那你總得說一說誰打算收拾你吧？我看他們顯然是想直接乾掉你。」
提到這件事，弗瑞也皺起眉，神色凝重：「這倒不是我好奇的事情，畢竟想殺我的人也不少。但按理說我來找你這件事應該是除了卡特之外沒人知道的，結果這群家夥竟然連我的車都炸了……」
他話音一停。
他們迅速地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我/你被發現了。」
「媽的。」弗瑞罵了一聲，「我本來還打算待會去……」
「媽的。」跟他幾乎是同時罵出了一句髒話之後，娜塔莉婭抿了抿嘴，竟然接下了他的話，「去跟卡特小姐匯報情況？」
弗瑞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她，眼睛裡流露出打量和戒備：「雖然這個時候問你為什麼知道會顯得我很沒智商，但我還是要問一句，你為什麼知道？」
「根據已知情報的合理推測，一個小男孩曾經分享給我的一點小辦法。」娜塔莉婭沒有接下他自嘲的話語，而是迅速地說道，「現在這種事情不重要，但我得要你現在跟我回去……該死，我就不應該跟著你出來的。」
忍住了繼續問「那個小男孩是誰」的想法，弗瑞想起了剛剛在房子裡麵見到的場景，不由地臉色一變：「……不會吧，你讓那個小女孩一個人在家裡？沒有任何安全措施？認真的？」
「我告訴了她安全暗道在哪。」娜塔莉婭的臉色快跟比他的膚色一樣黑了，「但是我不能保證她能一直安全——所以，現在你就得跟我回去。」
弗瑞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看到她的表情，還是閉上了嘴，應了一聲好。
——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沒有任何人或物能阻止眼前的女人回到那個女孩的身邊，所以自己這個時候就不要往槍口上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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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娜塔莉婭正焦心憂慮的那個小女孩，現在正趴在一個不算寬闊、但也已經很厚實的背上。
「……不是吧，你還在生氣？」雖然看不見背上女孩的表情，卻能莫名察覺到她的低氣壓的布洛克·朗姆洛覺得有點好笑。
伊妮德：？
伊妮德：「不問意見就直接把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強製性帶出來的壞人有資格問這句話嗎？」
背著她卻絲毫不費力的布洛克悠悠然地揚起一個笑容：「我覺得聽到這個九歲的小女孩這樣的話還不把她賣給人販子的好人有資格問這句話。」
趴在他背上卻也忍不住四處亂瞄，試圖看出自己要去哪裡卻一無所獲的伊妮德立刻回擊：「不，你沒有，壞人請閉嘴。」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的布洛克忽地把抓著她小腿的手往上提了提，讓她整個人在自己背上重重晃了一下：「嘿，比起你之前的那個態度，你現在是不是有點過分囂張了？」
被他的動作一驚，伊妮德慌張地抓緊了他肩上的衣服，下意識地縮起了脖子，又不說話了，抿著嘴安靜了下來。
這下她不敢反駁的樣子倒是跟幾個月前意大利的模樣很像。
但莫名覺得她不回嘴有點沒意思的布洛克遺憾地搖了搖頭，再次壞心眼地晃了晃手，感覺到她抓著自己衣服的手勁更大了，異常愉快地笑出了聲。
伊妮德忍不住磨了磨牙。
這人有病吧！回嘴要被嚇，不回嘴也要被嚇！能不能做個人！
背著她行走在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之中，很突然地，布洛克忽地開口：「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
伊妮德：……這個人到底為什麼每一次都那麼清楚？
她不明白！
憋屈的她還是默默地不肯說話。
聽不到她的回答，布洛克倒也不在意，若無其事地自言自語了起來：「說起來，你這個家夥也是奇怪，明明一開始就很怕我的樣子，但你這不是根本不覺得我會對你動手嗎？羅曼諾娃那個家夥，能讓你一個人在家，肯定做好了預防措施吧？」
沒錯，房子裡麵有一條隻有她們兩個人知道的暗道——裡麵存放了很多必需物品，是能讓她們兩個人一起吃一個月的份，還有一些隻有她們知道怎麼使用的小武器，大部分能讓她保護自己，小部分緊急時刻能夠致死。
但在布洛克出現並表示要強製帶走她之後，她沒有用身上備好的武器逃離並進入暗道，而隻是在猶豫思考過後，決定什麼都不做，被他帶著離開。
「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家夥偏偏挑中了我？」布洛克煩躁地喃喃自語著伊妮德聽不懂的話，「說到底，這一切到底是怎麼搞成這個鬼樣子的？貝洛娃那個家夥看上去可一點都不知道這些事，所以那個禿頭到底在想什麼啊——！」
他隻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為了完成那個契約，所以才會來保護這對母女，才會去管這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可是連他自己都隱約感覺到，好像有什麼開始發生了改變。
這麼說起來的話，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將私人的注意力分到了這對母女身上？明明他隻要隨便做點什麼不讓她們出事，明明他隻需要保證她們到達卡瑪泰姬就可以了——
明明，他甚至連接近她們都不需要的。
——但是。
他記得很清楚，就在幾個月前，就在他隔著麵具、連她們真正的麵貌都沒有看到的時候，他已經就見過了她們堪稱美麗又和諧的一麵。
腦海中忽地浮現起了某一幕已經回憶過很多次的場景，這個從來都是為了生存獨自掙紮著活下去的青年安靜了下來，不再開口。
聽不懂他說的話，但也不太敢問的伊妮德也安靜地趴在他背上，默默地期望著娜塔莉婭回到那個房子的時候能看到她留下的那張紙條。
她其實是知道布洛克·朗姆洛大概是會幫助她的，她也在那漫長又短暫的三個月時間裡，見過與史蒂夫並肩作戰、卸下心防的他。
但在此時，在他用那種表麵戲謔實際上蘊含著幾近尖銳的打量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時候，伊妮德還是不由得想起了在作為斯塔克的自己用心靈寶石翻閱這個人記憶的時候。
她曾【看見】過他抬槍將毫無反抗能力的史蒂夫射擊成重傷。
——當時的他，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扣下扳機的呢？
當時的她並沒有時間仔細【翻閱】他的想法，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更是不忍細想，隻匆匆略過。
抱著這個無人能回答的疑問，伊妮德在意大利第一次見到布洛克·朗姆洛的時候，隔著他做好了的外貌偽裝，竟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的真實身份。
……不，其實主要的原因是他身上帶了一點熟悉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淺淡的能量流轉在他身體之中，告知她這個事實：【這個人是布洛克·朗姆洛。】
……就像是，在他們兩個人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就以某種方式產生了交集。
她還沒來得及繼續思考什麼，就感覺到背著自己、本來還算放鬆的背部肌肉突然緊繃起來。
雖然知道自己看不見他的臉，但伊妮德還是下意識地抬頭，不出意外地隻看到了他的後腦勺。
「……那個家夥怎麼來了……」布洛克又低聲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
因為看不到他的表情，而他的語氣……與其說是困惑，不如說是聽不出任何起伏的平淡與說不出的嫌棄，所以伊妮德一時之間也把握不好他的態度。
緊接著，他又說了下一句話，這一次倒是讓她聽得非常明白。
「那個人，是你老媽吧，小鬼？」
伊妮德也顧不上縮著脖子了，立刻努力地仰起頭往他的肩膀探去，瞪大眼睛四處逡巡了一遍之後，眼睛一亮。
在這條熱鬧的街道裡麵，不遠處正側著臉與一個黑種男人交談、臉色還明顯得不太好看的黑發女人，顯然就是她的母親的偽裝麵孔。
她剛想開口喊「」，但又在開口之前驀地停下，把已經到喉嚨口邊上的聲音吞回了肚子裡。
大抵是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布洛克的語氣帶著點驚奇：「我還以為你會喊出來呢。」
伊妮德沒有回應他諷刺一般的話語，隻是安靜地望了四周一會，又慢慢地動作起來，恢復成一開始乖巧地趴在布洛克背上的姿勢，沉默了好一會，還是忍不住小聲開口：「……有人在看著我們。」
她沒有用疑問的語氣。
背著她的青年依舊不改慢悠悠的腳步，隻是眉眼平靜地穿梭在嘈雜的人群之中，涼涼地笑了一聲：「是啊。人還不少呢。」
因為在那三個月之中，伊妮德從那幾位身經百戰的戰士們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所以她很是容易地從形形色色的人群之中精準地分辨出哪些人在看著自己。
伊妮德有些不解：「他們是誰？」
布洛克沒有回答，隻是看向了娜塔莉婭·羅曼諾娃，很快就收到了那個敏感的女間諜警惕回望的目光。
在看到他之後，她明顯地愣了一下，臉色克製不住地變了變，顯然是認出了他背上的這個小女孩是誰，更是回想起了以前在威尼斯那裡見過他。
這個在母親麵前明目張膽地挾持了她的女兒的青年對上她凜冽的目光也淡定自若，隻是輕飄飄地瞥了她身旁的尼克·弗瑞一眼，又隨意地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某一家服裝店裡。
【甩開他，到那裡去。】
娜塔莉婭顯然是看懂了他的眼神表達的意思，掃了一眼他背上的女孩，又無聲地垂下眼。
視線交接後錯過的剎那，背著伊妮德的布洛克轉身走向了那家店。
同時，娜塔莉婭也稍微側過臉，在弗瑞耳邊低聲說：「監視的人太多了，你得先把他們引走一部分，我會處理剩下的。」
弗瑞點了點頭，又反應過來了：「……想法很好，但為什麼是我去引走？」
娜塔莉婭揚起了一個沒有感情的微笑。
莫名覺得自己被威脅了的弗瑞：……
弗瑞：「行吧。」
這邊的兩人確定了行動計劃，而另一邊的布洛克和伊妮德兩個人，也進入了那家服裝店裡。
……
服裝店內。
一名兩鬢帶了不少的斑白，臉上同樣也爬上少數皺痕的西裝男性正坐在收銀台裡麵的凳子上，低頭看著報紙。
雖然看上去相當年長，但當他抬起頭，挑起了一邊眉毛的時候，伊妮德還是從他那深邃的五官與出色的氣質之中看出，他還年輕的時候想必也英俊逼人，風華正茂。
對上了漂亮女孩探究的視線，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習慣性地露出了一個帶著風流意味的微笑，臉部上隨之加深的紋路配上他成熟的氣質，竟然讓他看起來更加富有韻味。
像是時光珍之重之地在他身上留下了偏愛的痕跡，賦予他年長的魅力，卻也沒有剝奪他年輕時的春風得意。
「真是個可愛的小女孩，」他含著笑意的棕色雙眼中不帶狎昵，隻是純粹的欣賞，「單是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就已經能想出你以後能迷倒多少紳士了。」
突然被誇獎的伊妮德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也跟著露出了一個高興的微笑：「謝謝你的誇獎，先生。隻是很遺憾我沒能見到你年輕時候的樣子，你當時一定很帥。」
他讓她想起了為了家人而一改年少花心、舉手投足間卻風流依舊的dad。
聽到她的話，這個男人露出了一點好笑和感興趣的表情：「沒想到那麼討人厭的小鬼頭竟然帶回來了一個這麼會說話的小美女。」
聽到這裡，本來一直沒說話、在旁邊翻白眼的布洛克這才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說夠了嗎，索洛？」
索洛聳了聳肩：「雖然很想說沒有說夠，不過我猜你也懶得繼續等下去，所以進去吧，東西都準備好了。」
布洛克：「你知道待會該讓誰進去吧？」
索洛輕鬆地笑著：「放心吧，蘇聯間諜我見得可不少，認還是很好認出來的，尤其是漂亮的女性。」
布洛克又給了他一個白眼，轉身走向了店裡深處的一扇門。
索洛沖好奇地看著自己的紅發小女孩揮了揮手：「希望我們之後還會再見，討人喜歡的漂亮小姑娘。拿破侖·索洛，我的名字。」
伊妮德也沖他揮了揮手，隻遲疑了一下，布洛克已經迅速地背著她進入了那扇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不再年輕的帥氣特工從視線中消失。
她忍不住小聲地抱怨：「我還沒有跟他說我的名字呢。」
布洛克不屑地冷笑了一聲：「那個家夥也是間諜，知道的事情可不少，尤其他還有一個蘇聯那邊的好夥計，不至於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伊妮德有點鬱悶：「……哦。」
怪不得剛剛在門關上的時候他依然笑眯眯的，看來是早就知道了她的名字，才會這麼不在意她的回答。
唉，怎麼難得遇上一個順眼的大叔，結果都還是間諜。隻能說真不愧是冷戰時期嗎？間諜真是隨處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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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冷戰時期，間諜果然是隨處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