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詭夢（2 / 2）
張理抬著頭放鬆脖子，並沒有看到昭華的狀態，他說著說著就突然停了下來，仿佛做了很大了決策，才繼續說道：「就其他山賊的招供，失蹤的兩個孩子，有一個……是被孽物吃了用來偽裝了，還有一個……」
即便做出心理準備，張理還是說不下去了，昭華留劍的本意是可以在群山裡立刻定位到山寨的位置，結果卻出了這種事。
這種事就算是光聽就覺得痛苦和殘忍，更何況是昭華能夠和劍感應。
——
耳畔傳來孩童的哭喊聲，還有一個粗獷的男聲。
我是誰？
我在哪？
遲到的視野最先到來，接著其他的感官也逐漸明朗了。
他環顧四周，看到的是一群髒兮兮的錯愕的孩子。一個粗獷的聲音從孩童的哭喊聲中沖了出來。
「一人之下，砍了她的手腳，不然你們都得死。」
直到這時他才看到自己手中的斧頭，以及那個被綁在桌子上的鶴發赤瞳的妖精少女。
少女就被綁在他的麵前，他卻怎麼也看不到少女的表情，她會是多麼的絕望啊，可當他回頭看到孩子們的眼神，那對生的渴望，以及害怕。
他是第一個人，殺害少女來拯救其他人？可是他不能保證後麵的孩子也會動手，還是害死除了少女以外的所有人？
「哦？看來第一個人就要英雄救美啊？」
在那個孽物拖著刀緩緩走來，刀刃和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嚇的孩子們的哭喊聲更大了，他卻遲遲不敢下手，他的身後甚至還傳來了催促的聲音。
他也哭了出來，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哭泣產生的鼻涕堵住他的鼻子，他不得不用嘴呼吸，每一口呼吸都是那麼痛苦，連斧頭都拿不穩了。
「呼，呼，呼」
他努力的呼吸，努力想要把斧頭舉起來，拖刀的刮蹭聲越來越近。
「啊！」
他終於把斧頭拿起來了。
可一陣撕裂的疼痛從頭上傳了，那孽物拽著他的頭發，把他拉到了一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刃還在反射著寒冷的光。
「遲了，小子，你害死了所有人。」
——
「啊！」
昭華突然驚醒，夢裡的事她怎麼回想都想不起來，豆大的冷汗從她的額頭上滑落，連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她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希望使自己的腦子清醒過來。
她緩了一會兒，才看向四周，她在小荒鎮的衙門裡，是張理拍醒了她，顯然張理也被嚇到了，他拍昭華肩膀的手還沒有收回去，臉上錯愕的表情也還未消退。
「我怎麼了？」昭華看向孔懷憬，不知是在問她自己還是在問孔懷憬。
孔懷憬先是看了看張理，然後又看了看昭華，也學著昭華平時露出這個微笑，說道：「你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