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1 / 2)
他們在那交談的正歡, 完全不知道話裡的主人公坐在屋內,將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說,還將手握成了拳頭。
最終梁輕將拳頭抵在了額頭上,感覺自己要被氣的月要疼了。
不過月要疼主要是坐了一整個夜晚的緣故。即便陸以解了他身上的滴水觀音, 但他原本健康的身體底子也多多少少受了損, 經不起太大折騰。
外頭沒有聲音了, 梁輕緩了會兒,跟皇後辭別。不過他沒先回去,而是去了議政殿。
蕭承衍正在和各處大臣商討朝政。皇帝重傷昏迷,需要寫折子發往各處駐守之地, 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 以免有人生出圖謀不軌的念頭來。
他們討論的十分激烈, 梁輕沒讓太監通報,而是在外頭靜靜等著。
聽的很投入的蕭承衍忽然抬起頭, 眾人便發現原本寡言少語的陵王瞬間起身,大步往殿門口走過去了。
就見總是冷淡的陵王一把將鎮國公的轎子抬了進來, 到避風的火爐前, 探了下對方的手心, 略皺眉說:「過來怎麼不通報,手這麼涼。」
梁輕沖他眨了下眼,「我其實剛來。」
他們的小動作和言語沒半點遮掩,徐世扭過頭沒看了。
其他大臣們大眼瞪小眼好片刻, 無人說話, 直到梁輕開口道:「我方才從仁壽宮來,陛下重傷昏迷,皇後正在床邊看守。太醫院說陛下要休養,不可打擾。諸位大人也不要將此事亂傳, 否則以欺君之罪論處。」
眾人忙道:「是是是。」
事情也說的差不多了,蕭承衍便告了辭,跟梁輕一同走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眾人……不知道為什麼,本以為是你追我趕、強取豪奪、求而不得相愛相殺的戲碼,結果如今一看……
陵王,還從未對他們露出過如此堪稱和藹的表情。
於是眾人的心情特別復雜。
陵王府的轎子候在宮門外,梁輕被蕭承衍抱著上了馬車,兩人用湯婆子互相暖了手,暖和了蕭承衍也不肯放開。
梁輕由著他來,說:「皇後將太後送去宗人府了,內閣那邊也會追究此事,宗人府不會輕饒的。你說,太後會是什麼結果?刺殺皇帝,應該是誅九族的罪過吧。」
蕭承衍道:「畢竟是皇帝母後、先帝皇後,不至於死,應當是被廢黜關押。」
梁輕點點頭,太後死不死他倒不是很在意,隻要別再出來生事了。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狠了。狠得下心給原主下滴水觀音加以控製,甚至在認識到皇帝太過蠢笨看不清形勢後直接起了殺心,瞬間顛覆了南越朝局。
隻可惜如今形勢不利於太後,蕭承衍已經上位,要不然太後殺了皇帝自己獨攬大權,培養太子為自己所用,完全不是沒可能。
梁輕長鬆了一口氣,意識到這次的事情終於過去後,他徹底放鬆地靠在蕭承衍懷裡。
蕭承衍將他抱著,馬車顛簸顛不著梁輕,隻不過一夜沒有好好休息,他頭疼的厲害,月要也疼。
梁輕想起來什麼似的,勾著蕭承衍脖子在對方耳邊悄悄說了。
蕭承衍神色一僵。
梁輕溫熱的呼吸撲過來,帶著致命的意味:「我離開陵王便活不下去,不見王爺就吃不下飯不肯吃藥?這些是哪來的?好好答,不然今晚你睡外間的硬榻。」
最後一句話太要命了,蕭承衍托著梁輕的月要不敢動,道:「小太監胡亂說的。」
梁輕一點都不信,宮裡的太監謹小慎微,在他麵前胡言亂語才是不要命了。他輕哼了一聲,說:「你這樣也不嫌丟臉嗎?!」
蕭承衍相當理直氣壯:「怎麼會?」
梁輕:「……」
梁輕忍著咬人的念頭:「那別人覺得我太嬌氣了怎麼辦,我還怎麼見人?」
他雖然語氣急,但好像沒那麼生氣,蕭承衍將下巴擱在梁輕肩膀上,說:「不會,你再多嬌氣一點。」
梁輕嘆了口氣,想了想,蕭承衍拋妻棄子,他嬌氣……也算是相得益彰,清譽和光輝形象都沒了,兩邊也算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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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件事,蕭承衍本來以為梁輕不追究了,結果到了晚上,自己正要爬上床,就被推了下去。
蕭承衍頭一次用上了那些死皮賴臉的招數,最後說:「那天壽宴在皇宮裡,冷風那樣刮著,皇帝還不肯見人,我凍的不行。輕輕,還不能讓我聽點好的?」
梁輕咬牙:「我愛你愛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這就是你想聽的好的?!」
蕭承衍睜大了淺眸,細看下竟然還有些委屈。
梁輕:「……」
他還是挪開了,蕭承衍飛快地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兩人睡到半夜,梁輕忽然發燒了,額頭發燙,氣息溫熱。
蕭承衍忙去叫了陸以。
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多,梁輕本來跟蕭承衍廝混了一整天,被按著吃了個乾淨,又休息不夠,精力不濟。之後又發生了皇帝被刺一事,入宮一趟,操勞過度。
到了晚上放鬆下來,身體就開始抗議了。
病來如山倒,梁輕被燒的迷糊,一點力氣都沒有,腦袋和渾身都疼。
陸以給他診了脈,開了藥方,梁輕服下後才稍微好了點。
天色已經蒙蒙亮了,梁輕又睡了會兒,晚些時候蕭承衍把他叫醒起來餵了點東西。
休息安穩了後,梁輕才覺得自己堪堪緩過勁兒來了。
陸以也過來再給他看脈象,昨晚他已經問清楚了梁輕都去宮裡做了什麼,很是生氣,礙於梁輕昏睡著,蕭承衍守著,他不敢說。
此刻梁輕醒來了,他終於忍不住譴責說:「我好不容易給你調養的這樣,結果才喘口氣你就跑出去!陵王府住著不舒服嗎?還管這些破事?」
梁輕低頭乖乖挨訓,笑了下道:「迫不得已,陸神醫有勞了。」
蕭承衍前世見到的陸以就是有些暴躁的,完全不像個女孩子,現在倒跟前世有些像了。
梁輕這句話大概是默許了,陸以膽子大了,扭頭就把炮火轉移了:「還有陵王,不是一向做事嚴謹周到嗎?滴水觀音毒雖然解了,但服用三年傷了身體根基。我話放這了,不調理溫養,像這樣通宵操勞,鐵打的身體都撐不住!」
兩個朝中呼風喚雨的人在神醫麵前隻能硬著頭皮挨罵,不過說歸說,當日陸以還是守了梁輕一天,晚上的時候,給梁輕施了針灸,燒熱也漸漸退了。
臨近年末,各部進入考核尾聲,因為梁輕在府上養病,陵王府謝絕了一切拜訪。蕭承衍忙於朝政,每日早出晚歸。
太子雖然監國,畢竟才七歲,認字沒問題,但看懂奏折還是很吃力,隻能旁邊看著。政事最後還是交由內閣、尚書省、大理寺等頭部朝臣來協商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