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番外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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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微亮的光從天窗照進來。

梁輕從沉睡中醒過來, 霎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他混沌的意識瞬間清醒了。空氣裡濃鬱的血腥味,以及身下貼著的堅硬又冰涼的石頭,讓他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

不是春秋佳節、朝中設宴, 他喝了點酒醉過去了嗎?

怎麼一醒來——

梁輕動了一下, 又無力地跌在地上, 驚動了身上的鎖鏈,發出叮咚聲響。

梁輕震驚,不過很快從蕭承衍終於膽子大了把他給鎖起來的想法中清醒過來,因為腿上那種像是筋骨被敲斷的疼不是假的。

他麵前一直沉默的人也被驚擾了, 轉身垂眸看了過來。

一雙烏沉沉的眼, 明明是淺色的眼瞳, 卻像是極致深寒的淵,望不到底, 男子一身玄色長袍,眉眼極深邃俊美, 卻因為氣質的緣故, 透著一股陰鷙沉鬱的氣息。

熟悉的相貌落入眼中, 梁輕睜大了眸子。

他怎麼穿到書裡來了?不是,怎麼穿到原主被主角抓到水牢裡來了?

蕭承衍語調低沉而冷厲:「這麼快就醒了?」

他靠近的時候,梁輕心中無法抑製地生出一絲恐懼,恐懼對方對自己做的一切。

身敗名裂還是其次, 暗無天日被關在這裡也就算了, 可怕的是這人治好了他的腿,又硬生生打斷了一次。

再次被施加此生最大的折辱,才是令他最痛苦絕望的。

沉重的鎖鏈再度發出撞擊的悶響,彰顯著地上的人混亂的心緒。

蕭承衍垂眸, 卻發現這人抬起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樣,鎮國公有一副好相貌,但他從來沒注意,此刻才發現對方的眼睛漆黑剔透如珠玉,跟貓兒似的。

他忍不住起了興趣,說:「梁大人在陷害朕、給朕下毒的時候,想過朕會再回來,將一切還給你的這一天麼?」

蕭承衍垂眸,果然見到地上一身血汙的人咳嗽了起來,血沫濺落在精致下顎上,在蒼白肌膚上落下幾點艷紅。

晃的讓人心緒煩亂。

蕭承衍忽然覺得沒什麼意思:「再過五日,會有人來帶你出去,受淩遲之刑。」

他說完,便準備起身離開了,然而麵前奄奄一息的人,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忽然撐起身撲了過來。

蕭承衍手中的暗器就離這人的頸脖一寸的距離。

嘴巴忽然貼上柔軟的觸感,蕭承衍呆住。

帶著一點血腥氣味和熱意。

這人竟然、竟然親自己!

「世子、咳。」梁輕沒有猶豫,此時黑化的蕭承衍對自己隻有仇恨,一走就不會再見了。

他隻剩最後一點力氣,染血的指尖緊緊抓住了蕭承衍的衣擺,聲音清晰,「我死了,你會後悔的。」

淡香飄滿了整間屋子。

梁輕再度醒來的時候渾身都疼,他支起身發現腿都包紮好了,自己不但沒有回去,還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有宮女過來給他送藥,梁輕嫌苦,沒喝。

宮裡人都精明謹慎,他一句話也沒有套出來。

過了午膳,外頭傳來很大的動靜,蕭承衍來了。

這裡還是皇宮,梁輕扌莫不清蕭承衍把自己帶來這裡的目的,不過除了皇宮,他應該也無處可去。

蕭承衍進來了,手裡竟然拿了把長劍。

梁輕睜大眼睛,把他帶到這裡,就為了讓他死的體麵點??

下一刻,蕭承衍的長劍猛地挑開了梁輕的月要帶。

梁輕:「…………」

宮內過分溫暖,梁輕一件薄薄的裡衣,還是上好材質,衣帶一鬆,衣服就滑開了。

梁輕忙拉好自己的衣服:「陛下要做什麼?」

蕭承衍隨手扔了劍:「不是你讓我救你,為此願意做我的孌寵?」

梁輕神色一呆。

蕭承衍又伸手將他的下巴挑了起來,仔仔細細看了番,發現梁輕的姿色卻是極好。

俊美卻不輕浮,精致而不失男子的明朗。

梁輕垂著漂亮的眸子,薄唇緊抿,眉間微蹙,很快撇過頭躲開了。

蕭承衍冷笑:「原先水牢裡的放盪呢?現在裝起來了?」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此刻有些失態了,他想起來梁輕朝他親過來的時候,漆黑眸色裡都是深情。

而現在,清冷疏離,連句話都沒有。

他的深情究竟是給誰的?

蕭承衍眉間帶著戾氣,將梁輕的手腕抓住了,作勢要親床上的人,梁輕本就因為蕭承衍有些過分的話不開心,躲開對方的動作,一時間激怒了蕭承衍。

兩人掙紮之間,梁輕的衣服又敞開了,蕭承衍將他的手壓在了頭頂,感受著對方微弱的反抗力道,蕭承衍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如果把這人欺負哭了,一定會更好看。

突然被壓製的感覺讓梁輕一時著急,低頭猛地咳嗽了起來。

他咳嗽不止,蕭承衍皺眉去看他,卻見懷裡的人像是用盡了力氣推開自己,低頭嘔了一口血出來。

蕭承衍睜大眼睛看了眼袖口的血,又低頭看著突然倒在懷裡的人,他不喜歡男人,甚至極為厭惡梁昭回,此刻卻沒有推開。

梁輕頭上束發的帶子散了,黑發垂落在肩頭,他麵色蒼白的不見一點血色,裡衣褪去,露出身形單薄,眼眸輕闔,吐息微弱。

蕭承衍指尖微動。

這個人輕飄飄的,好似要馬上消失一樣。

連手裡的一截細白的手腕都脆弱的好像一折就斷,蕭承衍不自覺就增加了力度,梁輕將口中剩餘的血吐了出來,在蕭承衍暴戾的神色裡,他低聲說:「疼……」

他說疼,低的像是在撒嬌。

蕭承衍低頭,看見這人勾住自己衣袖的發白指尖。

麵上不願自己碰他,實際卻這樣下意識親昵依賴,甚至在水牢裡,還叫他世子。

這麼多年,再沒有人叫他世子。

見人昏迷了過去,蕭承衍將人放回床上,吩咐人密詔太醫入宮。

太醫的藥跟水似的灌了下去,終於把梁輕救了回來。

做皇帝的日子繁忙又無趣,蕭承衍後宮無人,處理完政事後無處可去,於是自己的腳總忍不住往梁輕這裡拐。

梁輕喜歡看書,也會偷偷跟宮女交代、好聲讓對方帶點甜食糕點。他相貌好,著實能引得宮女心髒砰砰跳,為他做事。

他的眼睛不像原來那般如蛇蠍陰毒,而是剔透的黑色,像寶石,在陽光下曬太陽的時候,眸中似帶著時間沉澱後的溫柔。

他是梁輕,又不是那個梁輕。

蕭承衍忍不住想要知道的更多,但想起那一日對方氣的吐血後昏死過去,頭一次生出忐忑,打算徐徐圖之。

這一日梁輕照例將藥湯倒掉,拿起一本書來看。

他來這裡已經一月了,見過蕭承衍幾麵,但沒什麼話好聊。

他也扌莫清了,此刻的蕭承衍就是那個黑化後奪下皇位,暴戾好殺、陰鷙殘酷的蕭承衍。

在這裡養病,他也沒什麼好做,時間悠長,他想回去,也想蕭承衍了。

他看了會兒書,又閉目養神了會兒。他如今的狀態很差,滴水觀音毒發,雙腿廢掉的傷也沒有好,發病時連月匈口是一陣陣尖銳的疼。

陽光裡塵埃浮動,手中的書鬆開,梁輕按著月匈口的疼,一邊探身想去桌上拿丹藥。

他伸手扌莫索著,不小心將桌上的藥碗推倒,撒了一桌的藥湯。外頭的門被推開,梁輕眼前一陣發黑,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

「去拿碗新的藥過來。」稍顯冷淡的聲音。

梁輕微微發怔,他耳邊盡是發病時的轟鳴作響,連視線都不太清晰,他說:「我不喝那個。」

蕭承衍看了眼,保命的丹藥幾乎都吃光了,忍著怒意道:「丹藥是應急用的,不好好喝藥,光吃這個,你不要命了?!」

他一生氣,力道就失控,梁輕被抓疼了,頓時就皺眉不高興了,也不肯說話。

蕭承衍發現梁輕真的有嬌氣的毛病,怕疼又怕苦,特別難伺候。

梁輕最後還是吃了一顆丹藥,疼痛稍微緩解,但眼前的黑色似乎未曾退去。

蕭承衍想要起身,卻被梁輕拽住了衣袖。

梁輕記得自己滴水觀音毒發,活不了多久。

他說:「陛下坐擁萬裡江山,我渺小如塵,隻是跟陛下相處了這幾個日子。但我知陛下遭遇,我想說句話,陛下,仇恨不是活著的理由。」

他垂眸,目光冷淡如霜,嗓音清越。

蕭承衍看著他,那一日的想法又浮現在腦海裡,明明隔著深仇大恨,他對對方恨之入骨,此刻卻恨不得將人揉碎了。

「朕不想聽。」

他沒克製住自己的欲望,將人壓在懷裡親口勿,梁輕反抗的力道很微弱,卻更勾的他動作急促而粗魯莽撞,口勿的懷裡的人輕微顫抖。

梁輕還是掉了眼淚,眼睛紅紅的,伏在蕭承衍懷裡好片刻。最終他勾了下唇,像是雲淡風輕般笑了下,對蕭承衍說:「陛下,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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