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2）
又到周六, 《崽崽向前沖呀》第三期，暨分賽區最後一場，正式拉開帷幕。
從第一期的一百名小選手, 到現在的隻剩下三十五名選手，數量上已經是驟減。
小藕從小可哥哥口中得知這件事後, 第一反應好茫然，餘下的是滿心擔憂。
他今天乘坐陸陸家的大汽車一起抵達的節目現場, 一隻手捧著小小的牛奶盒，一邊吮牛奶, 一邊擔心萬一他自己或者陸陸無法晉級怎麼辦。
劉叔從副駕駛看一眼後座上兩個小朋友, 手牽手哥倆好，尤其是，自家小少爺還戴著黑色手套牽著一隻粉白的小手，模樣怪可愛的。他聽見小藕囁嚅著小聲說害怕淘汰什麼的，忙不迭安慰道：「小藕, 別擔心, 你們好好表現就行, 節目裡的遊戲也沒有很難的。上次第三關那麼難你都能贏，要對自己有信心。」
小藕揚起小臉, 特別認真地點點頭：「嗯呢。」
可是知道歸知道, 擔心歸擔心，這兩者不耽誤。
陸陸拽拽他的手指頭，輕聲說：「沒關係的，要是哥哥淘汰了，就去看你比賽。要是你淘汰了，哥哥就不比了。」
陸陸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當小麋鹿的哥哥，居然莫名會有成就感。
「啊？」小藕驚愕。
劉叔：小少爺可真是, 一天天的瞎說什麼呢？
小藕拽了下安全帶，轉轉身對著陸陸，蹙著小眉頭，癟癟嘴：「不可以的啊，哥哥不可以不比了的啊。」
白白淨淨的稚嫩小臉上滿是憂心忡忡。
劉叔道：「好了好了你倆都不用擔心，小孩子不要想這麼多，隻要認真玩遊戲就好。」
他這個管家，當得可真夠操心的。
小藕望著劉叔的側臉：「嗯，小藕和哥哥都認真玩，很認真地玩！」
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他狠狠吸一口牛奶，嗯！
陸陸見狀，隔著黑色的小手套揉了揉小藕的臉：「那不要擔心了。」
小藕乖順地沖陸陸哥哥彎了彎眉眼。
陸陸想，小麋鹿的臉軟噗噗的，像是軟嫩q彈的牛奶糖。
他記起陸銘乾說自己的小臉軟軟，很好揉。
明明是小麋鹿比較好揉嘛！
他的手指感受了下手套的質感，竟然有史以來第一次，想摘了手套揉揉奶香味十足的小麋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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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現場設置在每個城市的地標性建築，榕城最有名的雙子大廈。
兩座百米高樓佇立在密榕江的南岸，自上而下有三座不同類型的廊橋連接，既是榕城如今的商貿中心，也是風景絕佳的觀景地點。
七月初的烈日炎炎中，雙子大廈a座大廳例外都是熙熙攘攘的人。
由於早早就已經宣布節目錄製地點，加上又是休息日，錄製地點周圍滿是前來圍觀的觀眾。
畢竟是大夏天，節目組體貼入微地設置了多個涼棚，現場組織人員發放扇子和礦泉水，並且勸阻觀眾還是回到室內，避免中暑。
「笑死，第一次看到節目組希望觀眾快點回家的」
「真的太熱了，要不是想看一眼小藕，我真的待不住，一會兒我就撤了，希望小藕能出現下」
一個男孩子跟維護秩序的工作人員聊了幾句，跑向自己的夥伴道：「我問了，好像節目組為了感謝大家過來，會組織小選手們一起出來跟大家打個招呼，但天氣炎熱，打完招呼估計就還是希望大家回家吧」
「真的嗎？太好了吧！」
「我沒有白來啊，太開心了。」
停車場，劉叔和司機張師傅一起帶著兩個孩子往裡走，路上小藕看到了琦琦和他媽媽。
小藕熱情地小跑上前去打招呼，乖乖地望著琦琦媽媽道：「姨姨好，琦琦好。」
「小藕好！」琦琦笑著拉拉小藕的手。
陸陸在遠處注意到他們拉手
他低眸，轉而將視線落在遠處的轎車上。
嗯，他沒看到。
琦琦媽媽也很喜歡小藕，溫柔地笑著，看他身後走來的是陸陸和家人，便道：「小藕乖啊，今天是跟陸陸一起來的嗎？你小可哥哥呢？」
走上前的劉叔解釋道：「小可今天比較忙，他在電視台實習，特別早就來了。聽說今天挺多觀眾，電視台人手不太夠了。」
琦琦媽媽知道小可是在節目組當實習生，便點點頭。
三個小孩子走在一起，小藕在最中間。
小藕和琦琦開始聊起琦琦直播間出現過的小木馬搖搖椅，以及琦琦昨天吃的好吃的。
陸陸在一旁聽見，才知道原來小麋鹿在看琦琦的直播間。
那他要是也去直播的話，小麋鹿會去看嗎？
琦琦經過上次的節目後，已經知道陸陸並不是那種很壞的小朋友，自己對他有所誤會。
因而，他對陸陸也很友好，好奇地問：「陸陸哥哥，你為什麼不開直播啊？」
陸陸聽見這個問題，卻想著，要不要開直播，邀請小麋鹿去直播間一起玩呢？
他解釋道：「過幾天開。」
琦琦跟陸陸不是特別熟悉，聽到答復，便笑了下，重新跟小藕交談起來。
三個小家夥一起坐電梯直達節目簽到現場，已經有其他十幾名小選手在場準備，大家共同經歷過兩期節目，多少都熟悉。
尤其是上期節目的兩個第一名，小藕和陸陸，一出現就獲得不少關注的眸光。
小藕有些害羞地跟一些熱情的小朋友笑了笑，默默地跟在陸陸身旁，時不時回應琦琦的話。
坐上等候區的長椅後，小藕墊墊腳，在人群中尋找小可哥哥和葉叔叔、小丁哥哥的身影。
但是好像大家都很忙呢，不見蹤影。
突然，小藕的雙眸被一雙大手遮住視線。
「哇？是誰啊？」
對方怪聲怪氣地說：「小藕猜呢？」
小藕仔細地想了想，小手扒拉一下擋住眼眸的手，手有些陌生，不是小可哥哥，也不是葉叔叔，那就是——
「小丁哥哥！」
小丁鬆開他的手，從他左側繞過來，笑著說：「小藕，你居然連我都可以猜到啊？你很不錯嘛！」
他用拳頭輕輕砸了一下小藕的肩膀。
小藕害羞地捂嘴笑，而後想起來小丁哥哥手受傷的事情，他抓住小丁的手臂，動作很輕柔：「小丁哥哥你哪個手疼疼了？」
「這個，不過已經快好了。」小丁的左手抬高給他看，扯開灰色的護腕，裡麵就是白色繃帶。
小藕有些心疼地問：「會不會還疼啊？」
「不會。你看——」小丁在小藕麵前稍微扭一下手腕，好像還比較靈活。
正走來的小可忙上前阻止：「小丁哥，你還不可以扭手腕，別又不舒服了。」
他的語氣有些著急。
「沒事。」小丁滿臉是笑，將灰色護腕扯好。
小藕認同小可哥哥的話：「哥哥說的對，不可以扭的，要輕輕的。」他的小手指搭在小丁的手腕上，很柔和地扌莫了扌莫。
小丁感覺到一片小羽毛從手腕上滑過，他笑著揉了揉小藕的頭發：「知道了。對了，你葉叔叔還在忙，今天有我們台裡的領導過來，他得全程陪著。你們要好好加油！」
他用鄭重其事的眼神看了看琦琦和陸陸，「大家都要加油哦。」
琦琦應聲：「嗯！」
陸陸則在想，為什麼看到大家都這麼喜歡小麋鹿，他自己會覺得很愉悅？
好奇怪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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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的另一處。
葉南舟正陪同陳副台，台裡負責分管娛樂綜藝類欄目的領導。
此時，葉南舟在回答一些跟節目有關的細節問題，包括立刻要開始錄製的這一期，以及接下去的全國性比賽。
陳副台身側還跟著台裡另一個有名有姓的製作人，鄭海宇。
說起來，鄭海宇與葉南舟同期進入電視台，鄭海宇背後還有過硬的關係，但這三四年的發展遠不如葉南舟，實際的能力和業務水平都一般，但兩人明麵上的職位抬頭是一致的，在外人看來，他們屬於平級。
鄭海宇對《崽崽向前沖呀》的製作最後落到葉南舟的身上，一直都有微詞，現在陪著陳副台「視察」工作時，也是不遺餘力地挑刺。
陳副台提到如何在現有收視的情況下再提高直播點擊和錄播收視率時，鄭海宇便對葉南舟道：「小葉，其實你之前做的戀愛綜藝節目和明星旅遊綜藝就很不錯，爆點很足，第一期直接上熱搜。這種模式怎麼不見你在《崽崽》這裡試試？現在分賽區的直播觀眾，說少不少，但沒有爆點啊。」
鄭海宇比葉南舟年長兩歲，處處喜歡壓葉南舟一頭，從來都是叫「小葉」的，聽上去跟領導指點工作一般。
葉南舟單手斜插在西裝褲口袋中，冰冷鏡片後的眼眸先是淡淡地看了眼鄭海宇，再對陳副台平靜指出兩點：「這檔節目和其他節目的初衷和目標都大相徑庭，《崽崽》我希望是可以盡量溫和地推進，內容有趣勝過於內容有話題。」
目前而言，《崽崽向前沖呀》各個分賽區的點擊觀看人次都在他們之前的預計之中，甚至個別賽區每期都有突出表現。
鄭海宇笑了，接話接得很順：「那也是，小葉這檔節目也沒必要純粹為了收視率博眼球，畢竟贊助方隻要選出人來就行。」
此時，陳副台道：「但是小葉，節目畢竟在我們台裡，收視率一定是第一要位的，你之前那些節目收視率這麼高，現在要是低下去，這不也是砸你自己的金字招牌？」
葉南舟對陳副台的話不以為然，但他也沒必要跟陳副台叫板，隻點了點頭：「陳副台說的是，我會斟酌，在接下去的節目裡進行調整，確保提升收視。」
陳副台對這個答復表示滿意，至少麵子上很過得去，拍了拍葉南舟的肩膀：「沈台長雖然不說，可是他肯定也希望你能越做越好，對吧？小葉，你可是我們極橙的綜藝製作裡的門麵了。我們都很看好你啊！」
他用了幾分力氣，拍得聲音沉悶而清晰。
鄭海宇在旁邊但笑不語。
等陳副台離開時，鄭海宇為他開車門，壓低聲音問道：「舅舅，你說沈台接下去會不會真調走呢？」
陳副台按在車門上的手點了點這個表外甥，眼底帶有幾分笑：「你啊，少說這些話。沈台隻要一天不走，就一天是我們極橙電視台的這個！」
他在身前比了一個大拇指。
鄭海宇看陳副台的表情，心領神會。
顯然陳副台也在盼著沈台長走，但是這些話不會當著麵說給別人聽，他作為「自家人」懂就行。
鄭海宇為陳副台合上車門，上副駕駛。
他一邊拉安全帶，一邊望著車窗外的雙子大廈得意地想：等沈台被調任，葉南舟背後無人，風水輪流轉，就得他鄭海宇上位了，嗬。
節目組。
葉南舟送走陳副台和鄭海宇後，小丁上前暗道：「老鄭乾嘛？他不是在忙著搞一個新節目，好像為了節目第一期的爆點話題頭疼很久了。居然有空來看我們的現場？」
他遞上一杯冰咖啡。
葉南舟飲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流淌下去，口腔裡滿是苦澀的餘味。
他皺了皺眉，似有深意地看了眼小丁：「沈台……調走的概率應該很大。」
所以，陳副台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要上位了，或者說開始明目張膽地試探底下他認為還有「剩餘價值」的人，迫不及待地要看看誰能堪用，而誰是可以一腳踹開的。
葉南舟握著咖啡杯的手，微微握緊，銀邊眼鏡後的清冷眼眸眺望遠處。
「？」小丁的神情登時警惕起來。
極橙電視台內部的人事關係極其復雜，葉南舟屬於沈台一手提拔起來的，即便如今他能力出眾、實績突出，可若是沈台一朝離開，他必然就是下一個被遣走的對象。
葉南舟也沒再多說什麼，同樣拍了拍小丁的肩膀：「走一步看一步，先把今天的事情辦好。」
小丁其實很想問問，舟哥你有什麼打算，但一想舟哥人品出眾、能力卓越，此處不留他，自有留他處，也就放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