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最近的一次(1 / 2)
真人隻不過指揮著觸手們忙了一會, 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
他稍微感知了一下,就把觸手收了回來,拿著紙稿起身開了門。
外麵站著的是滿臉疲倦的野崎梅太郎。
他有點訝異的看著這個沒見過的人, 「抱歉,我…」
居然這裡不是住著草野花梨嗎?
難道他記錯了門牌號,還是說剛剛太困,跑錯了樓層?還是說, 他可能是困糊塗了,把人看成了另一個?
野崎梅太郎腦海中閃過了不少經典的漫畫橋段,但是麵上還是那個謹慎正派的高中生漫畫家。
而他對麵站著的真人則是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在陰暗的樓道燈光下顯得有點瘮人。
「找花梨對吧,」他拉住了野崎梅太郎的手臂, 回憶著剛剛的那種情緒,試探著把手上的稿子遞了過去,「她已經睡了, 這是她讓我給你的。」
先拿這種情緒去稍微試探一下對麵的人類吧。
看到這個笑容,野崎梅太郎幾乎是立刻從有點昏沉的狀態中醒了過來。
他正好最近缺一個反派!這簡直是天降素材!
靈感來得很快,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看那疊遞過來的稿子完成了多少,而是迅速的掏出了自己的速記本, 把這一幕記了下來。
昏暗的樓道,笑的溫柔又帶著得意的女同學, 以及「他已經睡了」這句台詞,思考到真人的身高, 他還不動聲色的把女同學的身高加了一個紙箱。
「非常感謝,」野崎梅太郎很自覺地說道,「那我就先走了。」
他想了想,順便把環境也稍微換了一個。樓道有點太過頭, 那就在咖啡廳吧…不過三個辮子是個不錯的造型,這個也可以用上。
想著自己的下一話,野崎梅太郎匆匆上了樓梯。
他還需要等佐倉千代他們醒了,再稍微討論一下這個配角的細節之類的……等一下,居然全部塗完了,而且細節很到位!!!
發現了這一點,野崎梅太郎實在是不能更高興了。
等到對方轉過了身,對自己被取材一無所知的真人才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他身後幾乎迫不及待的那隻小東西。
像是一隻巨型毛拖鞋的波先生正躡手躡腳的跟在對方的身後,妖力在空氣中波動著,發出細微的噠噠聲。
順利的簡直過頭了。
他關上了門,慢慢的走到了草野花梨的邊上,重新坐了下來。
現在,讓他看看還能再找到點什麼吧。
**
草野花梨似乎再次通過夢境,陷入到了回憶中。
這和前幾次不太一樣,倒是很像第一次夢到從前記憶的那次。
庭院蕭瑟,放在水壇最中央的蓮葉也枯敗著,平靜無波的水隨著刺骨的風泛起微微的漣漪。
這顯然是一個冬天,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不單單是景色,還有行色匆匆的人們。
但是,草野花梨驚訝於自己幾乎能回想起這次記憶中的每一個細節。
時隔幾百年後兩麵宿儺的再次出現,驟然增多的咒靈和等級較高、極其邪惡的詛咒師,使得這個明明應該清閒一點的冬季變得混亂而忙碌。
但是一個提前定下來的任務,使得這些忙碌似乎和草野花梨並沒有了關係。
作為五條家下屬的一級咒術師,即使術式雞肋,卻也被調派到了稍微遠一些的地方保護一位高貴、美麗而脆弱的姬君。
當然,作為同性別的咒術師,她知道的比外人更多一點——這位姬君,是被某個強大的妖怪盯上了,所以疼愛她的父親、也是重權在握的大臣直接要求咒術界和除妖世家都派出人手為他效力,保護好他心愛的女兒。
因此在任務開始之前,草野花梨拿到了一段可以休息的時間,以按照那位大臣的原話「更好的調整自己」。
於是,在這樣的繁忙時段,隻有她一個人站在廊下,望著沉悶的天空。
「花梨在看什麼?」另一個聲音這樣問道。
白發的青年笑眯眯的站在她身側,他穿著一身相當樸素的衣服,白色底上繪著淺藍的紋路,和往常的風格不太相同。
那雙璀璨的眼睛處蒙著一條藍白交織的綢帶,遮住眼睛讓他看起來少了點神性,多了點人性。
「沒什麼,」草野花梨這樣回答道。
她看向五條家如今的年輕掌權人,為他今天的裝束愣了一下,然後如同往常一樣謙卑的俯下身去,「是…家主大人有事要找我嗎?請盡管吩咐。」
「啊,確實,」白發的青年這樣興致勃勃的說道,「小花梨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呢。對著一點,我感到很欣慰啊。」
他拉住了草野花梨的手,把她往另一邊帶去,「我確實有點事情找你——當然,你能想到這點我是真的很驚訝啊。」
兩人的袖子悄無聲息的垂下,遮住了交握的手,以及屬於彼此觸碰才能能感受到的、溫熱而陌生的溫度。
明白這是夢境的草野花梨被這樣的真實感震了一下,幾乎以為這是真正在發生的事情。
她下意識想抽開手,或者說些別的什麼去拒絕眼前的年輕家主…即使她知道對方並沒有別的意思,但這對她而言,也實在是有些過界的舉動。
是親密到連她的妹妹草野花杏都沒有過的。
在一貫以最高要求去束縛自己的草野花梨看來,隔絕他人是提升咒力的最好辦法。
她也確實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