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草莓味大福(1 / 2)
雖然剛剛有五條悟在一邊插科打諢、胡亂聊天, 但隻要想到父母離家前的叮囑,以及年幼的妹妹跪在地上被殺死的那一幕,還是讓草野花梨渾身發冷。
疊加的第四層詛咒正在精密而有效的運轉著, 草野花梨盯著承載著羂索靈魂的大腦在瓶子中撞擊、呻吟,翻滾,看著他自己一片片的把自己撕下,再喊真人動手把載體復原。
謝謝他交給真人的靈魂論, 現在成了折磨他最有效的辦法。
死亡以外別無他物,殺死親人的仇恨隻能用最尖刻的折磨去償還,但實際上, 這樣的場景也並不能讓草野花梨感到解脫。
即使她回避了一部分,還是有一個聲音在心底輕聲說道, 「如果你沒有出生就好了。」
是啊,如果她沒有出生就好了…如果不是她,父母就不會被羂索算計;如果不是她, 妹妹也不會被騙到陷阱裡去。
草野花梨感到一種清醒到可悲的痛楚,即使看見始作俑者在麵前因為這些發泄手段痛哭流涕的哀求,也填不滿內心的空洞和自責。
但是,事已至此, 也不可能再回頭了。
在五條悟過來阻止她繼續下去之前,草野花梨就站了起來。
「算了, 」她說道,「暫時先這樣吧。」
真人順從的收回了手, 一直在看的五條悟則是挑了挑眉。
莫名其妙被兩個家夥盯住的草野花梨:「…看我乾什麼。」
她的語氣有點不耐煩,「不能殺掉他的話,折磨三百次也不夠。」
「可是很有趣哎,」真人舉手, 「我覺得很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夏油』、啊不對,羂索痛苦的發出這種聲音呢。」
他饒有趣味的把看起來已經傷痕累累的羂索翻了個麵,像是在玩著已經破爛不堪的積木,「其實很好玩,不繼續嗎?」
草野花梨覺得之前還思考了一瞬間「讓真人來修復羂索會不會讓真人難受」的自己才是笨蛋。
絲毫看不出來難受,他看起來似乎還很興奮。比自己這個羂索的仇人還要興奮。
「我並沒有聽仇人慘叫的愛好,」決定終止這次行為的草野花梨無情地說道,「覺得很悅耳是你的問題吧。」
忽略掉真人拖長的「欸——」,她粗暴的從真人手上把羂索拿了過來,塞進了瓶子,然後連瓶子帶腦扔給了五條悟。
「給你,快帶著走吧,」草野花梨催促道,「你們那邊的人早就等急了吧?」
剛剛中途抽了個空去和夏油傑立下束縛的時候,她就注意到家入硝子已經離開了,她覺得五條悟不被催促的幾率約等於零。
「啊,真是過河拆橋,」五條悟隨手撈著瓶子塞進口袋,「用完就毫不留情地趕走,好狠心啊花梨——」
他的聲音帶著點笑意,「不送送我嗎?」
因為沒把仇人摁死非常不爽的草野花梨:「?還要我目送你遠去嗎?」
這家夥就沒發現她現在心情很差勁嗎,還是說高專培養老師是往缺德方麵培養的?
「不不,」五條悟晃了晃手指,帶著點笑的說道,「送我到門口就可以。」
像是提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要求。
草野花梨被他這句話一噎,「……為什麼你會自動覺得那是疑問句啊。不覺得是反問嗎?」
在五條悟說出「沒有呢」之前,她有點煩躁的把揉皺的袖口鬆開,選擇趕緊妥協把人送走,「算了,我送你出去吧。」
五條悟笑了一下。
他若無其事的朝著邊上真人的方向揮了揮手,才扭頭跟在草野花梨身後,往另一側的出口方向走去。
下水道裡陰森而寂靜,偶爾竄過老鼠細細簌簌的響動聲。
「接下來打算乾什麼已經想好了嗎?」五條悟閒談般的問道。
「嗯,」草野花梨說道,「打算先把咒靈聚集起來,再進行篩選整合,理出能有智慧的咒靈感覺是個大工程。」
她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你覺得,如果我把我的術式疊加在咒具上怎麼樣?」
五條悟看向她。
從口袋裡扌莫出兩個像丸子一樣的球體,草野花梨把咒力向內注入,再把小球遞給五條悟。
「是我的另一種術式,雖然沒有殺傷力,但是能讓碰到的一切生物停止活動,陷入沉睡,」她說道,「很適合出外勤的咒術師吧。如果我用這個跟你們交換的話,你們會願意把捉到的咒靈送過來嗎?」
五條悟感興趣的接過了小球,拉下眼罩端詳著兩個新做好的咒具。
「使用方法呢?」他修長的指尖隔著保護層觸碰裡麵的咒力,「直接丟出去嗎?」
「嗯,」草野花梨說道,「先把帳降下,然後再丟,除非對方有無下限術式,否則應該都會生效。效用最高可能就是漏瑚吧,特級咒靈。」
她嘆了口氣,「本來想會議上當籌碼說的。」但是想了半天,覺得還不如先告訴五條悟。
「老家夥們不一定會顧及這點小玩意呢,」五條悟把玩著小球,「對他們來說,可能連橫濱都不是最重要的吧。」
一群應該和木頭一樣爛在土裡的、腐朽而陳舊的老不死。
草野花梨側眸看向他,「那你會嗎?」
五條悟笑了下,輕快地說道,「安啦,我會想辦法的。」
他把兩顆小球也塞進口袋,伸手扌莫了扌莫草野花梨的頭發,「要加油和傑好好相處哦。」
草野花梨拍開了他的手,「不要扌莫我頭啊。」
她嘆了口氣,「會幫你注意他和他的詛咒師的。」
一人一咒靈之間又陷入了一段沉悶的安靜中。
片刻後,草野花梨才問道,「五條先生,你會有覺得無能為力的時候嗎?」
她頭發垂在兩側,有點無精打采的說道,「怎麼樣折磨羂索,他們都不會回來了啊。感覺有點沮喪。」
好吧,可能是非常難受。
「會吧,」五條悟說道,「雖然說我是超級強沒錯的,但偶爾也會有努力了也做不到的事情嘛。」
他把眼罩掛在了手上,那雙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有點光澤,像是被藍色霧氣氤氳的河床,「居然會覺得是你還不夠強的緣故嗎?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這樣,但花梨真是可愛的性格啊。」
被評價為「可愛」的草野花梨:「…我有在很認真的和你探討這個問題啊。說好的成熟人設呢?」
「哎呀,原來在花梨眼裡我這麼成熟嗎?」五條悟笑了起來,「是在撒嬌嗎?」
「你要是再繼續說這種垃圾話,」草野花梨麵無表情的盯著他,「我就要走了啊。」
五條悟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
他看向草野花梨,像是在打量超稀有的甜品一樣,「花梨,我之前就想說了,教你的人肯定沒告訴過你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