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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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去見桃花,這話要多扯淡就有多扯淡。

但再扯淡的話陳延也不是沒說過,於礫要是每次都當真、每次都仔仔細細地回味一番他話裡的意思、再驟然發現那些類似表白的小心思,就算心髒沒毛病也遲早會心率失衡讓小鹿給自己撞死。

所以他隻是很短暫地愣了一下,穿過樓梯,胳膊從陳延肩上撤了下來,垂下視線不輕不重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該去爬山。」

「山寺桃花始盛開嗎?」陳延笑了一下,「那時節也不對。」

錯的大抵不是時節,又或者說,就沒一個地方是對的。

偏偏被人箍了一下午的煩悶,在推開門嗅到秋雨的那一剎那,看見牆邊靠著的人的瞬間,盡數消散了。

於礫恍然生出些萬物可愛、千番皆順暢的錯覺來。

導致這時候,就算沒有鹿被遮了眼睛胡亂跳竄,他也不太想說出些太過掃興的話來。

雨聲砸在地上,樓道空曠又狹長,燈光將人影拉的過分長,變形了的軀乾便會在行動間時不時地糾纏在一起。

於礫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不容易趕出來一件樣品要送出去,路上給人砸碎了,正是一身不好招惹的脾氣沒地兒宣泄的時候,偏偏還要收著。

怕嚇到人。

晚自習鈴聲已經打響了,陳延走到七班後門,班裡正在傳試卷。

踏進門的那一瞬間他才想起自己沒想起來問於礫為什麼會去教導處,一下頓住,張口壓了壓聲音剛想問,又意識到從教導處到高二七班,要先下四層樓,再穿過一段風雨連廊,再在連廊轉角拐個彎,順著樓梯走上去,走上二三十米才能看見七班班牌。

這麼長的一截路,不僅他忘了問,連於礫也是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好像哪兒都不對,但細究起來又哪裡都是對的,哪裡都按著正常的路徑朝下走。

他沒喜歡上於礫,所以不會關心他去了哪兒、因為誰受了傷。就像他明明運動會當天就看出來於礫走路姿勢有問題、甚至在靠近的時候聞到了淺淡的膏藥味,但他就一定要在人眼前露個麵,出盡了風頭再全身心依賴一般地靠在他懷裡。

而指不指出全憑興致。

如果不是於礫昨天非要惹他不開心,陳延甚至可能半句都不會提。

提它做什麼呢?

知道這人不能跑,還硬要強人所難讓對方替自己受罪,便不是簡簡單單一句撒嬌偏寵能蓋過去的了。

不提的話,他甚至能讓對方產生些因自己臨時變卦而連累了別人的非必要愧疚來。

——當然,他清楚於礫大抵不會。

陳延喜歡你來我往的試探,會激起他強烈的勝負欲。偶爾的認輸服軟不過是為了更漂亮的贏,遇見於礫這種軟硬不吃的,就是該軟一點。

最好讓他覺得,離開他他大概也活不下去才最好。

教室裡很安靜,風扇開了一夏終於在秋雨淅瀝的夜裡停了下來,雨聲蓋住晚蟬鳴叫的聲音,試卷翻動的沙沙聲和筆尖書寫交錯,陳延突然極低的喚了他一聲:「於礫。」

玩鬧調戲的次數太多,他極少連名帶姓地喊他,於礫不自覺愣了一下,凝了神答他:「在。」

起了陣強風,後排窗戶「啪」地一聲被吹了上,班上一陣驚呼聲,有人注意到後門口兩人,正小聲打著招呼讓他們快進去。

陳延就在這片混亂中開了口,低低沉沉地念了一句英文。

融進風雨中,像是大霧常年籠罩的城市角落旅人輕聲吟唱。

·

學生總是會想老師是不是故意喜歡嚇人,不然為什麼總是還沒到高三,就多的是各種名言警句往下扔,一扔砸死一片碌碌無為沒什麼緊迫感就是想在最無憂無慮的時候偷懶的人。

這世上有太多矛盾的事,就像念書的時候總是會想長大了可以好好玩,長大了又發現如果書念得不好,很大概率是不能好好玩的。

好不容易天光乍現,早那麼七八年發現這個道理,又到處都是大人語重心長地跟你說「現在不是玩的時候」。

陳延聽多了這些話,耳朵磨的都快起繭子。

其實他很想說,有些東西就是這個年紀才想玩啊。

現在不去的話,以後放在麵前也不一定會看一眼。

玩不到想玩的東西,過不了希望的人生,那麼現在努力又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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