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005年8月6日(2)(1 / 2)
刀就是刀, 沒有附加咒力、不是咒具的、純粹的刀。
被禪院直哉那麼悲憤地質問,文部修平產生了一種自己在欺負人的錯覺,他左右甩甩頭, 把這個離譜的錯覺丟出腦子。
聽完禪院直哉質問的內容, 文部修平恍然大悟——
那些已經習慣了鄙視非術士的咒術師,在抬高心中咒術的地位的同時,也喪失了對無明顯咒力的物品的警惕。
禪院直哉根本沒能想到, 文部修平會掏出一柄沒有咒力的武器,自然就疏於防禦,把破綻「熱情好客」地展現在文部修平的刀鋒之下。
「禪院少爺, 你怎麼就這麼天真呢?」文部修平蹲在禪院直哉頭前,雙手抱膝,身體前傾,用最關切的姿態向金發少年致以最真摯的嘲諷。
文部修平早就從竹原理處知道, 監控比賽的結界同步傳遞畫麵已經是極限, 聲音不可能被捕捉。於是他隻要做好身體語言,控製嘴唇開合幅度, 就可以「暢所欲言」。
難道禪院直哉好意思比賽結束後,再向他父親告狀「文部修平說我天真」嗎?
文部修平露出令禪院直哉非常不爽的微笑。
「欸?修平為什麼要搶我的任務?」五條悟和家入硝子來得很快。
五條悟剛開始還有些著急,但看到最終的勝利者是文部修平以後,他放滿了腳步, 雙手插兜,一步一晃慢悠悠地走上前去:「喲?這是哪位?有點眼熟, 不會是禪院家的吧?名字是什麼?」
這豈不是說明五條悟一直沒把自己放在眼中?禪院直哉簡直要氣炸了。
「好像一隻金色的河豚……」家入硝子悄悄對文部修平說。
五條悟一開口就搶走了禪院直哉全部的仇恨,文部修平沒法再玩下去,隻得遺憾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到家入硝子旁邊:「河豚肚子上戳把刀也該『消氣』了, 相比起來,還是禪院少爺氣性更大一些。」
「我走了以後,他惹著你了?」家入硝子問。
「沒有,怎麼了?」文部修平不知道家入硝子為什麼這麼問。
「腎啊,你捅的地方是腎,多大仇啊。」家入硝子用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文部修平。
「……」文部修平的表情也變得精彩起來。
他想了想,回答道:「這隻能怪他不好好保護自己的腎了。」
甩鍋的姿勢十分標準,乾脆利落。
禪院直哉拚著身體麻痹,也堅持著和五條悟鬥氣。在他們你來我往地爭吵聲中,文部修平和家入硝子一左一右,蹲在他月要邊研究傷口。
隻不過家入硝子是為了救人,而文部修平是為了救他的折刀。
「還好你沒隨便動這把刀。」家入硝子道,「不然大出血就麻煩了。」
「要是現在收回來,你能治嗎?」文部修平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折刀。
「沒經驗,不過可以試試。」家入硝子滿眼放光,看禪院直哉的眼神裡充滿了對實驗動物的溫柔。
「你這女人……」聽到他們交談,禪院直哉掙紮著回頭,沖家入硝子叫喊。
文部修平眼疾手快,借著站起的動作,在禪院直哉後心處狠狠一按,逼得他不得不把後半句話強行吞下去,艱難地嗆咳起來。
「這樣吧,我把術式解除,硝子用反轉術式治療,然後你們兩個再打一架。」站起來以後的文部修平麵色如常,半點看不出來剛對傷員下了黑手。
「我剛剛取巧用了普通刀,勝負就不算了。下一場讓悟來打。」
「禪院少爺。你看如何啊?」
文部修平俯下身去,看似很友好地詢問,實際上把手再次按上了禪院直哉的後心,大有一種「不答應就讓你咳到地老天荒」的威脅感在其中。
禪院直哉滿臉忍耐地答應了。他原本打算借交流會與五條悟一決高低,但現在機會擺到眼前,他隻能感受到憋屈。
這樣,就算贏了五條悟,也不過是讓姓文部的更光彩了……
禪院直哉暗中咬牙。
文部修平和五條悟交換目光——
「揍狠一點。」
「好嘞,看我的!」
文部修平蹲下,握住折刀。家入硝子反轉術式預備。
「嗷!」禪院直哉慘叫一聲,「你怎麼……」
實在太痛,禪院直哉沒有力氣再說出後半句話。
刀刺入時,因為文部修平迅速發動了術式,神經性毒素使禪院直哉沒感到痛苦就全身麻木地倒下了。現在,文部修平拔刀前故意先解除了術式,於是禪院直哉就像一條剛離水的魚一樣撲騰起來。
「欸欸欸!老實一點啊!」手上匯集咒力給禪院直哉治療的家入硝子,此時完全是醫生對著抗拒治療的患者的嚴厲。
想都沒想,家入硝子一手維持著治療,一手發力,直接把禪院直哉昂起的腦袋按在地上。
五條悟憋著笑上去幫忙把禪院直哉按住,文部修平則早在折刀入手後就溜了個沒影。
……
京都咒術高專會議室內,雅雀無聲,巨型屏幕上放映著比賽場地各處的監控。
屏幕最中央,正是東京咒高學生「樂於助人」「救助」禪院嫡子的場景。
氣氛凝滯。
「……」夜蛾正道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
的確是在治療沒錯,但把平日裡一向風度翩翩的禪院家繼承人逼成這個樣子……還是不太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