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2000年4月6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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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部修平乾脆替對方做出了決定。

於是,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 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把匕首藏到身後, 蹲下, 在更低的角度抬頭看著男孩:「還記得我嗎?你在雨天給過我一把傘。」

男孩淚眼朦朧,哽咽著胡亂點頭。文部修平也不確定他到底聽明白了沒有。

* * *

文部修平發現自己現在居然詭異的平靜, 甚至有心思關注噴濺出來的血液——

麵前喉嚨被割開的成年男人, 像一顆過度成熟的果實,破損後流出了帶著微妙味道的鮮紅果汁。

「是你啊……」他意外的發現被他救下來的男童居然是個熟人。

小男孩臉上滿是淚痕與驚懼,沒有了雨天送給文部修平雨傘的時候那種燦爛的笑容。

他的右手和袖口完全被鮮血染紅,剛開始還是溫熱,巷中的夜風吹過後,就變成了讓人不適的微涼。

注意到袖口的血汙之後, 那潮濕的不適感便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自己的存在, 文部修平甩了甩手, 想要離開這裡了。

以匕首劃開人體組織,那微微的阻力與用新開刃的剪刀剪開上漿後厚實的布料的手感沒有太大區別。

「……」文部修平本來隻想提醒對方快點逃跑,然後和其在巷口分道揚鑣,但現在有些拿不定主意。

「……說的是啊。」文部修平微微側過頭,用餘光觀察身後側哭到精疲力竭終於昏睡過去的男童,「小孩子太麻煩了。」

「我也想不出該怎麼安慰他啊……」

文部修平在流動的河水裡仔細地清洗雙手乾涸的血跡, 大力把袖口擰乾後,卻依舊蹲在河邊不想起身。

他對著清澈河水裡自己的倒影發呆, 因為他已經從男童顛三倒四的訴說中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昨夜開車的司機就是男童的父親, 他隸屬於橫濱警方,最近偵破大案,牽扯到地下世界的利益,於是突然成了fia向政府示威的目標。

「不能讓他去政府尋求庇護,他會死的。」文部修平伸手拂水,在心裡嘆氣。

「那又如何?」文部有繪冷冷道。

如果不是怕被異能者看到,她一定會現出身來,狠狠地點著弟弟的腦門:「你沒道理為他付出。」

推己及人,文部修平理解男孩失去父母的悲傷,但是他自幼早熟,當年母親和姐姐去世的時候,他不僅僅是悲傷,還有著刻骨的仇恨。而後者,支持了父子兩人度過了最痛苦的一段時光。

「……」

「我總不能告訴他,他的仇人是【煉獄舍】,然後一腳把他踢走,讓這孩子給他們送上一具可以大賺一筆的骨頭架子?」

文部修平還沒忘記,那個【煉獄舍】成員想把男童製成人骨標本的事。

「你現在直接離開就可以了。」文部有繪催促道,「按你之前說的,你為了生存下去遠離累贅,是自然選擇,沒有問題的。」

「姐姐你不是不認同那個觀點嗎?」文部修平無奈道。

「因為那時候局勢不緊張,自然是你的心情比較重要。」文部有繪輕哼一聲,「現在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文部修平從水邊起身,輕手輕腳走到男童麵前。

男童紅腫著雙眼,即使是在睡夢中依然驚懼地顫抖著,十分不安穩。

他蜷縮著身子,手指扣住身邊的草皮,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算了。」

夏油傑此時依舊沒有平復心情。他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不到十歲的灰發男孩動作利落地殺死敵人的畫麵。

夏油傑不是不知道文部修平殺過人,他處死片岡匠真、解脫受害者的時候夏油傑就在現場。

但他真的沒有想到,文部修平第一次殺人的時間會這麼早。

而且,還不是遭受攻擊後的被動反擊,而是一場主動的獵殺。

這對於夏油傑來說是與橫濱黑暗環境不同的另一種沖擊——

為保護弱小者,是符合他「扶弱抑強」觀念的事情;但被殺者是非術師,卻違背了夏油傑「術師是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的信念。

現在,看著文部修平在男孩麵前俯下身去,夏油傑很難說明自己在期待男孩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他既希望文部修平會堅持救助弱小的道路,又恐懼男童會帶給文部修平更多的生存壓力,害怕他的朋友會一路墜落入黑暗之中。

「這是交易。」文部修平在心裡道,「這是一場,用我的短期幫助,交換我內心安寧的交易。」

「你已經救過他一次了,還不夠你內心安寧的嗎?」文部有繪怒道。

「應該是不夠的,因為那是我知道他是那個送傘的孩子前發生的事情,是我主動的選擇。」文部修平垂下眼簾,「而我現在幫他,是當時那柄雨傘的因果。」

「這樣……能讓我覺得自己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吧。」

文部有繪剛要反駁那微小的幫助不足以讓文部修平冒這麼大的風險,但是,她突然意識到弟弟應該是想起了曾經給予過他幫助的中介人。

「……」即使不再有生理需求,文部有繪也在意念中做了幾次深呼吸穩定心情。

「先說好,如果遇到危險,我要求你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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