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2000年4月27日(1 / 2)
青年有一頭酒紅色的頭發, 有一雙其中滿是平靜的藍色眼睛,
文部修平和他對視片刻, 幾乎察覺不到對方的任何情緒。
文部修平知道男童失去父母不過十天,就經歷了在街頭的流浪、被港口fia的追殺和被自己這個臨時的保護者分離等諸多坎坷,理解男童的心緒起伏。於是他耐心地拍著男童的後背,任克己把頭埋在自己的頸側。
「所以, 是這位先生收養了你?」文部修平從克己帶著哭腔、斷斷續續的訴說中, 提煉出了重點。
可是fia中真的會有完全淡然的人嗎?文部修平分辨不出對方是否有惡意,反而更加警覺。
文部修平確定克己是一個非異能者。兩人一起流浪的時候,他也注意了不讓男童發現自己將普通文字轉化成咒文的過程。
但即便如此, 已經有了被背叛的經驗的文部修平還是下意識地同時遠離了克己和他身邊的紅發青年, 停在了距他們兩三米之外。
然而現實中什麼都沒有發生,男童被灰發男孩穩穩地接住,並且成功攬住了對方的脖子。
「嘖。」夏油傑聽見文部有繪十分煩躁的聲音, 她似乎是因為弟弟雖然有著戒心, 但沒有對應的防備舉動而有所不滿。
「修平大哥哥!」克己反而沒有任何顧慮地從青年身邊跑開,直直向文部修平撲了上去。
接到男童小炮彈一樣撞過來的身體的一瞬間,文部修平腦海中浮現出了諸多猜想——他甚至懷疑男童下一刻就會掏出致人昏迷的針劑狠狠地給自己一下……
早有心理準備的他自然地回應克己的呼喚。
克己攬著灰發男孩的脖子, 眼眶和鼻尖突然紅了。
織田作之助依舊平靜,雖然他就像克己所說的那樣,是推了工作特意來蹲守「保護了克己的大哥哥」的但是被文部修平「不知好歹」地拒絕以後也沒有任何不滿或遺憾。
他上前兩步,拉住克己的手:「這樣嗎。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他輕輕瞥了一眼依舊埋頭在自己懷裡的男童, 隻覺得對方是被fia欺騙了。
夏油傑認出了那位沙色風衣的青年——織田作之助, 文部修平未來的監護人。
看著小時候的文部修平和織田作之助的第一次見麵,夏油傑沉重了很長時間的內心突然放晴,嘴角勾起一抹輕鬆的微笑。
夏油傑是因為知道未來,才能感到輕鬆。可對於戒心頗強的文部修平而說,他隻覺得突然提出要收養自己的對方莫名其妙,甚至是別有用心。
「還是不了,謝謝您。」文部修平客氣地拒絕了青年的邀請,「看到克己安全,我就放心了。」
他悄聲在克己耳邊說了一句「我會去看你」,便把男童從自己懷裡撕下來放在地上,倒退了幾步。
看著兩人消失在街角,文部修平忍不住勾了勾手指——他將一枚咒文放在了克己的身上,因此能通過對咒文的感知追蹤兩人離開的方向。
於是,文部修平轉身前往看似不同路的方向,保持著感知範圍內的直線距離,隔著街區和諸多建築物遠遠地追蹤著兩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織田作之助傳染,扌莫過文部修平頭的夏油傑看著男孩的目光中帶了老父親般的欣慰——
他早就注意到,在第一次奪取了同類的性命之後,文部修平處理事件的時候就越發向著純粹理性的方向發展,就算是出於感激和同情的對克己的短暫保護,男孩都隻將其形容為「換取內心安寧的交易」……
就好像在殺人之後,文部修平便不認為自己還具有被人類感情束縛的資格了……
因此,看到現在文部修平順從他自己的內心,對克己進行「付出與回報不等價」的保護,夏油傑還是悄悄鬆了一口氣。
織田作之助的住宅十分正常,完全沒有文部修平想象裡的鐵欄和鎖鏈,克己也有著足夠的空間自由活動。
「……」冒著被發現的危險,近距離觀察了一圈的文部修平,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想多了。
他如釋重負,離開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按文部修平想象中的發展,他再暗中觀察幾次,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就可以完全丟開手去。
而至於克己親生父母是警方,但現在的監護人是fia的問題……文部修平表示自己也沒什麼辦法。
因為他自己可能很快也要加入港口fia了。
但是,奇怪的是,在文部修平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的多天之後,港口fia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也許他們看見我中彈,就以為我死了?雖然知道自己在現場留下的血跡不足以證明自己所受的是致命傷,但文部修平又生出些許希望。
可沒等他的希望持續幾天,他就明白了——港口fia不一定是對自己沒有興趣,而是遇上了更大的麻煩……
當天半夜,他就看見港口fia的乾部騎著摩托在街上呼嘯而過,紅光包裹著全身。
夏油傑通過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紅光認出了「港口貨運公司的部門經理」中原中也,隱隱冒出些不妙的預感——
港口fia應該不會有那麼多叛逃成員吧?
夏油傑這邊還在迷茫,文部修平那邊則是也認出了一個熟人——織田作之助,他正抱著一個嚎啕大哭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