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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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似乎都覺得沈亦通過幾根丁香乾兒得出的結論有些離譜。

這的確是一種補腎助陽的食材,可單從這一點判斷段家少爺存在某些不能啟齒的大病,好像有點太武斷了。

於嫣最先提出反對意見:「不可能。」

魯秋山也搖頭道:「我也覺得不太可能。」

沈亦瞥了兩人一眼:「你們怎麼這麼確定?是知道什麼內情嗎?」

於嫣連忙道:「我們能知道什麼……」

可不能小瞧這幾根丁香乾。

沈亦手指輕輕碾著丁香,指尖是一片沁人的香味。

看似他在廚房找到的這樣東西不起眼,比起其他幾人的證物似乎起不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

可這丁香卻告訴了沈亦兩種可能。

要麼那個段望生是真的在外流連煙花場所壞了身體,要麼……就是有人以為他壞了身體。

相比於其他兩人,江衍明顯淡定多了,他指著不遠處的廂房位置,問於嫣:「段望生的夫人就住在那裡嗎?」

於嫣一副不太想回憶的樣子:「你們做好心理準備,要去看的話……最好結伴一起。」

幾人繞過前麵幾間臥室,來到西邊最裡側的廂房裡,才明白於嫣為什麼要做出這種警告。

不知是因為天氣陰雨還是窗子的采光不好,整個房間裡黑漆漆一片,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不同,霧蒙蒙的,明明就在麵前的人,卻隻能大概看到一個輪廓。

是那種高度近視的人摘掉眼鏡的朦朧感。

不過這麼陰沉沉的房子裡並沒有什麼不好聞的黴味。

或許是整個段家都被丁香包圍了,就連這間陰暗不透光的廂房裡也充斥著淡淡的丁香味道。

六福跟在幾人身後,許是怕打擾到夫人休息,小聲道:「幾位客人,我這就去點燈。」

話音落了沒多久,四周開始出現幾點昏黃的燈光。

幾人這才看清屋內的景象。

段望生是個挺西式的人,讀現代詩、用鋼筆,甚至廚房都安排了西式的爐灶和櫥櫃,可他夫人的房間卻偏偏是古樸儒派的。

棗紅色的梨花木雕閨床,橫梁和雕花擋板將床圍的嚴嚴實實,床前甚至還掛著真絲繡花床幔。

屋裡的衣櫃、梳妝台都是中式風味,清一色的老調紅木。

一雙淡紫色的繡花鞋擱在床邊,隱約能看到床上有個人影躺著。

幾人悄悄上前,看到了床上人物的係統介紹:【安錦芙:段望生妻子,nc】

腳踩在木地板上的嘎吱嘎吱聲似乎驚醒了床上的人,她翻了個身,臉露出來。

這讓幾人差點驚呼出聲。

慘白的臉、枯槁的麵容、青黑的眼底以及下垂的嘴角,這簡直就是一個油盡燈枯的老太太!

可她的頭發偏偏是黑的,就像是被什麼妖孽一-夜之間吸乾了精氣,瞬間變成一層老樹皮似的。

安錦芙看到了幾人,她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音,說不出話來。

六福連忙迎上去:「夫人,夫人他們是來參加少爺葬禮的客人,來看望您……」

於嫣已經嚇得挪開眼,不敢往床上的方向看。

沈亦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恐懼感。

他隻是覺得有點奇怪。

這個安錦芙看上去已經老得快死了,可偏偏那雙眼睛不似老人的渾濁。

她從見到幾人開始,眼睛就黏在他們身上沒離開過,就好像……有什麼話想對他們說似的。

江衍在房子裡轉了一圈,然後在梳妝鏡前的一隻相框前站定。

相框裡是一張黑白照片,看樣子應該是段望生和安錦芙的結婚照。

與這個安錦芙不同的是,照片裡的女人穿著一席白色的民國風婚紗,麵容姣好年輕漂亮,臉上的笑容都洋溢著幸福。

六福知道幾人好奇,連忙想拉他們出去說話。

不過江衍卻從相框背後發現了另一樣東西。

一隻化妝盒大小的紅棕色木紋箱子,箱子上還帶著一把鎖。

六福剛想製止,江衍已經麵無表情地抱著箱子走了出去,還不忘回頭催促:「不是要出去說?」

幾人回到中院,六福哭喪著臉想從江衍手裡把盒子奪回來:「衍公子啊,這東西可不敢亂動,這是少爺送給夫人的盒子,夫人在意的緊呢!」

江衍一抬手,六福就撲了空。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亂蹦噠的胖老頭:「這裡麵很有可能裝著丁香姑娘的證據,你不誰殺了你們家少爺麼?」

六福一怔,緩緩垂下手。

「我誰殺了少爺,我更想……讓夫人盡快好起來。」六福嘆息道,「我是跟著夫人一起來到段家的,或者說……整個段家的家產,都是夫人從安家帶來的。」

「夫人嫁入段家已經五年,起先結婚時兩人挺好的,可後來少爺總說心裡有個丁香一樣的姑娘,說那丁香才是他的最愛。」

「夫妻兩人就漸漸疏遠了。」六福抬頭望著眾人,目光十分誠懇,「不過夫人還是深愛著少爺的,少爺暴斃,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夫人成了什麼樣……」

「她曾經那麼端莊漂亮,可少爺的死竟讓她一-夜之間變成了垂垂老嫗!」

六福看著江衍懷裡的木盒:「這是少爺唯一送給夫人的禮物,夫人一直把它當寶貝的。」

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在了這隻木盒上。

木盒做工精良,縫隙之間扣得很緊,似乎隻有想辦法找到要是才能開鎖。

六福持續推進劇情:「這箱子的鎖應該是被夫人藏起來了,你們得好好找找……」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哢嚓」一聲。

江衍麵無表情的用小刀撬開了箱子的縫。

六福:???

箱子的確結實,江衍撬開了一條縫,卻仍然沒辦法完全打開它。

鎖頭的部分牢牢地卡著。

六福鬆了口氣:「你們還是得找到鑰匙……」

下一秒,江衍直接輕鬆拽掉了鎖頭。

箱子蓋直接支離破碎地掉落在地上,露出藏在裡麵的一疊紙。

六福:……

有幾張紙上寫的是藥方,大多是一些益氣補腎的藥物,還有幾張似乎是化妝秘籍之類的東西,女為悅己者容,女人研究研究這些似乎很正常。

幾人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那些藥方上。

這些方子足以證明沈亦通過食用丁香對段望生身體狀況的猜想沒錯。

段望生對夫妻之事越來越不上心,而安錦芙則以為是自己丈夫的身體出了問題。

這些藥方她要麼放在食材中為他進補過,要麼熬了藥被段望生不耐拒絕,她這才不得已把心思放在丁香身上。

他不是最愛丁香麼?

那就用丁香做引,燉些補品給他喝喝吧。

魯秋山分析道:「現在把大家的線索串在一起,最有可能殺害段望生的就是他的夫人安錦芙了。」

於嫣道:「那安錦芙就是那個丁香姑娘嗎?我們要取她的血?」

「從表麵上看,目前我們隻遇到了三個nc,隻有安錦芙是女人,而她也有足夠殺害段望生的理由。段望生對妻子並不忠誠,在外花天酒地,還總說自己懷念初戀,久而久之妻子就被逼上了絕路。」

江衍道:「可安錦芙到底是不是我們的任務對象還值得懷疑。段望生死後身邊有丁香花這件事是六福告訴我們的,他有可能刻意將我們往安錦芙就是丁香這件事情上引;再者,安錦芙既然憎恨段望生,又為什麼會因為悲傷一-夜蒼老?」

「而且這件事情進展的太順利了,我總覺得還有蹊蹺。」江衍看向魯秋山,「對了,你從書房拿到的那本畫著丁香花的書還在嗎?」

「在!」魯秋山剛把那本薄冊從口袋裡掏出來,身邊突然竄出一個人影,一把搶走了他手裡的東西。

是段望生的堂弟段家俞。

他如獲至寶般抱著那本名叫《丁香》的圖冊,惡狠狠地沖幾人道:「這是我哥生前畫的,每一筆都是他親自描摹。如今他既然走了,那這本書也必須隨他而去!」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奔向靈堂的方向。

幾人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段家俞虔誠地把圖冊扔進火盆裡,圖冊很快跟紙錢一起化為灰燼。

於嫣後悔地說:「早知道我們就先研究那本圖冊了!」

魯秋山聳聳肩:「有什麼研究的?就是一些顏色各異的丁香花,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還未得出結論的證據被貿然燒毀,隻能證明這個段家俞想要向他們掩飾什麼秘密。

沈亦走過去,蹲在正在燒紙的段家俞身邊:「你想掩飾什麼?」

段家俞瞥他一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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