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2)
李雲辭白骨露野馬革裹屍不在話下,卻是個極孝順之人,他原是老王爺的老來得子,故而雙親年事已高,待他向來嚴苛。如今老王爺身故,老王妃秦氏平日裡多閉門念佛,不想聖上於熱孝中賜婚,其心如何母子二人心下皆是有數,可梁王府之忠心溢於言表,聖上既賜,便娶。
隻一條,於老王爺之孝意不可罔顧。
可今日瞧這位新王妃,確實貌美之姿世間少見,再看她行路多有不便,都不肖多想便能知曉是昨夜的荒唐,叫秦氏心下如何不痛心疾首?
待人去,忍而再忍卻仍是忍不住,隨即發難。
那頭李雲辭驟然被訓斥,都還不曾回過神來,隻想著才剛還好好的怎麼轉眼間便如此了?正要再多問上一問,隨即撩了衣擺跪下,「母親……是有何事?」
不想秦氏已然在氣頭上,哪裡還能聽他的辯駁,見他這般行錯而不知,更是疾首蹙額,不待他開口,復道。
「也莫在這處跪給我瞧了,去祠堂跪三個時辰去。」
說罷,便入內去了。
一旁的趙嬤嬤朝李雲辭遞了眼神,隻道老夫人如今正是氣頭上,想來過些辰光便會好的。
……
李雲辭在祠堂老老實實跪著,阿二立身於一旁,雙手交疊於身前。
祖上牌位立於麵前,伴著香煙裊裊,李雲辭心下不解,緩緩開口。
「你瞧如今,我為何被罰跪祠堂?」
一旁的阿二正神遊太虛,驀得聞聲,愕了半晌,才支吾道。
「王爺今日可是惹了老夫人不快?」
李雲辭沉吟片刻,「今日原都好好的,隻那女人去敬了茶水後便如此……」
「哦?說了什麼不曾?」李雲辭鮮少有事這般問詢的,阿二儼然成了誓要替主子解惑的軍師,心下疑惑,也細細問著。
「老夫人隻在她麵前說了我的不是,合該與她一道去請安。」
隻這一樁也不至於是教祖上蒙了陰讓他在此罰跪才是。
這個理兒李雲辭明白,阿二亦能明白。
言至此,阿二斂著眉頭,初初也是不明所以,復將今日早間的情景回想了個遍,不過半晌便恍然大悟道,「可是王爺昨日與王妃……故而老夫人才怨懟您?」說罷,竟還掩嘴笑了起來。
「定然是王爺昨夜勇冠三軍、氣吞山河,有萬夫不當之勇。」
李雲辭聞言倏地一怔,隻耳尖倏地映紅了一小撮,隨即黑眸深沉,分明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可周身氣壓驟低,繼而唇角微勾,「近日西戎青海多有滋擾,阿大一人於那處我倒是怕他力不從心,不若你也去了,也免得你在此處無所事事。」
「王爺恕罪,屬下失言。」阿二聞言,哪裡還敢再妄笑,隨即認了慫,「阿九舍不得屬下……」
李雲辭也不點破究竟是阿九不舍他還是他不舍阿九,左右是他夫妻二人如今憑白給他上眼藥。
那頭阿二見自家王爺不作聲,隨即討好,憤憤不平隻差沒有連連拍大腿,「王爺,您怕不是教王妃給坑了,王妃假意那般讓人誤會,便是要……」
後頭的話阿二不曾說,可李雲辭心下已然明鏡一般,置於膝上的指尖緩緩得摩挲著,指節微白。自然是她裝腔作勢得不好好走路,故意惹了旁人誤會,竟教阿娘也誤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