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任六郎(1 / 2)
翌日。嚴景想找敖冰說個明白,才發現他沒有主動聯係對方的方式,隻得悶悶作罷。
他想起最後穀溫茂對他囑托之事,但接連幾日都是上學,實在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挖土,隻得等到下一個旬休日再動手。
好不容易等到十日一旬休,師生都放假,學堂裡空盪盪,隻有大門處還留著守門人。
嚴景知道那守門的老頭平日裡最是好酒貪吃,就讓小廝墨香去酒樓點了一道豬肘,提著一壺小酒,到老頭跟前。
「你說你把書忘帶回家了?」看門老頭疑惑地問。
他記得這個學生,模樣雖然長得靈秀,卻是個讓夫子們頭疼的搗蛋包。一個平日裡不愛學習的家夥怎麼突然性情大轉了。
「這……」看門老頭有些遲疑。
按照規定,學堂放假期間學子們是不能進去的。畢竟這學堂之中藏書不少,還有許多珍貴的孤本,一不小心有所損壞或遺失,他也擔不起責任。
「是呀!」嚴景懊惱跺腳,「都怪我貪玩,竟然一本書都沒帶回家。這下才想起周夫子交代下來的作業。完成不了被周夫子知道了,可就慘了。」
看門老頭看著這學生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想起周夫子確實最是嚴肅古板不過,又見學生的學童立在一旁,肩上還背著個空書箱,估計忘帶回去的書不少。
行個方便也不是不可以,規矩是死的人不是活的嘛。老頭心裡有了一絲偏向,又掃一眼桌上擺著的醬豬蹄和一瓶酒。
酒香從沒扣緊的瓶蓋裡一絲一縷往他鼻子裡鑽,引得他體內的酒蟲大動。他吸了一口氣,這必定是天香樓裡的酒,隻有他家的酒酒氣才會這麼純正。心中的天平徹底倒向一邊。
開門老頭從月要間卸下一串鑰匙,扌莫索著從中取出一個鑰匙遞給嚴景,說「這是你們上課那屋子裡的鑰匙,記著別處不能隨意去。」
「放心吧!」嚴景一把接過鑰匙,興高采烈向裡麵走去。
這學生怎麼去拿書還這麼興奮?看門老頭搖搖頭,沒有多想,他看向桌上擺著的酒菜,露出一臉喜色,迫不及待地享用起來。
嚴景當然沒有走到屋子裡,什麼取書都是他編的謊話。
他繞到後院,後院是學子們休息閒談之處。
回廊涼亭,花木葳蕤。嚴景看向穀溫茂所說的桃樹,在院中樹齡超過十年的桃樹隻有那麼一株。
那株桃樹種在苗圃裡,據說栽種至今已有五十年,此時還沒有開花,長了滿樹的綠葉和一朵朵隱藏在綠葉間的小小花苞,遠望亭亭如綠雲垂下。
嚴景招呼墨香。
墨香把背著的書箱放在地上,打開蓋子,箱子底部是一把半臂長的小花鏟。
正南方向,距樹三步。嚴景一邊默念一邊調整腳步,最後停在了一塊地上。
「應該就是這個位置。墨香,往這兒挖。」
嚴景移開腳步,示意墨香他剛才站定的位置。
墨香不知少爺想要挖什麼,他怎麼不知道自家少爺還在學堂裡埋下過什麼東西。
但少爺的吩咐聽就是,墨香從書箱裡拿出那把小鏟子挖起土來。
這裡土質鬆軟,挖起來也不費勁。可挖了有一指深,旁邊堆起一圈泥,也沒有挖到什麼。
墨香打心眼裡不相信能挖到什麼,便停下了手,以眼神示意示意嚴景:少爺,還要繼續挖嗎?
難道沒有?嚴景疑惑,或者說不在這個位置。
他看看自己腳下,畢竟隻說有三步的距離,但沒說多大的三步,每個人腳的大小不一樣,忘記問穀溫茂的尺碼是多少了。
「再挖看看。」嚴景吩咐道。
墨香又吭哧吭哧挖起土來,向下挖了一寸有餘,「碰」鐵鏟子似乎碰到什麼硬的東西。
嚴景眼前一亮,盯向土坑。
墨香小心把旁邊的土撥開,露出埋在底下的一個壇子。
他把壇子從泥裡拿出來,用手拂去表麵的塵土,輕輕一晃壇身,對嚴景說:「少爺,是壇密封好的酒。」
嚴景笑道:「對,就是這個了。把酒壇裝進書箱,我們走。」
墨香沒想到還真能挖出東西,大感驚奇:「少爺,你怎麼知道地下埋著酒?」
嚴景一笑:「這是一友人告訴我的,他有件事要拜托我。」
嚴景打著折扇走出學堂,墨香跟在後頭背著書箱,書箱裡裝著挖出來的酒壇。兩人路過門口,看門老頭正喝酒吃菜吃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