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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當然不會這樣繼續下去。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太宰治將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裡, 聳了聳肩:「你們先走吧,我和……」
太宰治看了津島溫樹一眼。
「我和他留下來。」
津島溫樹本身就站在眾人身後,聞言怔了怔。太宰治顯然並沒有和他提前說過這回事, 但他並沒有反駁,也沒有表露出意外的神色。
「……留下來?」國木田獨步有些猶豫。
怎麼可能放心讓津島溫樹和太宰治這兩個看上去就沒什麼戰鬥力的人留下來?當然,這個沒什麼戰鬥力是相對於這個遊戲的其他玩家而言。津島溫樹的異能力又擁有那樣強烈的後遺症, 不管怎麼說,國木田獨步都覺得自己沒辦法放心。
而且江戶川亂步也說了去那裡……
「兵分兩路嘛國木田君,不要這麼死板哎——」太宰治將胳膊搭上國木田獨步的肩膀,嬉皮笑臉地說, 「沒事的啦, 大不了就是被他們抓起來拷問離開這裡的線索。反正他們不會殺了我的。」
國木田獨步:「……」
他麵無表情地扶了扶眼鏡,覺得自己的擔心純屬多餘。太宰治本人都不將這當一回事,反而他很在意……這算什麼?皇帝不急太監急?
「真的要和我們分開嗎?」江戶川亂步摘下貝雷帽拍了拍, 問津島溫樹。
「嗯, 」津島溫樹點了點頭, 露出一個不大好意思的笑容,「稍微有點發現。」
江戶川亂步睜開眼睛, 盯了他好一會兒才扭過頭去。他切了一聲, 重新戴好帽子:「行吧, 既然你們自己心裡有主意,」他不滿地嚷嚷, 「亂步大人才懶得管你們呢!」
他才不想管太宰兄弟的事情, 麻煩死了。
就讓他們自己去糾結好了!
既然江戶川亂步發話了, 武裝偵探社眾人自然也沒有繼續留在原地的理由。津島溫樹咳了咳,麵色一如既往的蒼白。他望向太宰治,聲音平淡:「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什麼話?
那太宰治可有太多想說的話了——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太宰治緩緩提起嘴角, 看向津島溫樹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輕聲問:「這是你想做的事嗎?」
他已經盡可能收斂自己,不對津島溫樹露出最鋒利的一麵了。
太宰治不明白。以津島溫樹的聰明程度,他不會不會不知道,隻要他說出來自己可能猜測到的情報,然後同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聯合——這場遊戲他的勝利幾率有多大。之前津島溫樹也承諾過了,說他會好好地認真參與這場遊戲,最後獲得勝利。
為什麼忽然消極下去了?
為什麼那個人會那樣提醒津島溫樹?
為什麼津島溫樹再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贏得這場遊戲的意思?
毫無疑問,真的輸了這場遊戲的話,津島溫樹是會死的。他不可能對這個世間不留戀啊……那麼他為什麼不想贏呢?
太宰治的心中猛地閃過一個猜測。
這個猜測令他瞳孔猛地縮小,太宰治急忙問了出來:「如果你贏了的話,是不是一樣會死?」
……這樣的話,太宰治似乎就明白津島溫樹為什麼這麼一直消極了。他的身體晃了晃,眼中難得泄露出幾分陰鬱——要知道他在麵對津島溫樹的時候,向來都會比較收斂自己身上的黑暗氣息。時光仿佛倒流,那時在港口fia的乾部太宰治似乎重新出現在了人前。
太宰治反而笑了。
「不能說謊,」他聲音很溫柔,語速也很慢,「哥哥,你得告訴我真相,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津島溫樹沒看太宰治,轉而看了掛在夜空上的那輪月亮。他對太宰治的一切都順其自然地接受了,沒有詫異,沒有心虛,以至於他的聲音也是那樣平淡,仿佛和平時根本就沒什麼區別,好像隻是在說今天晚上吃了什麼——
「這是我的結局,」津島溫樹說,「這是我一開始就注定好的結局。」
太宰治捕捉到關鍵詞:「結局?一開始就注定好的?」
「……這怎麼可能?」太宰治皺著眉,「是那個『神』做的事嗎?原來如此,那他為什麼還要你參加這個遊戲?」
津島溫樹靠在禪院家的圍牆上。
他和太宰治長得非常相像,但是壓根不會有人將他們兩個認錯。他們的氣質實在是太不一樣了——津島溫樹微微垂下眼,一舉一動都是溫和。
「我也不知道。」
津島溫樹說,笑得有些苦,「……不過最幸運的是,迎來這個結局的是我。」
這有什麼可被稱之為幸運的?
太宰治沉下臉,說:「我不會接受這個結局。」他深吸一口氣,「……雖然我很討厭活著,但是我不想再參加一次你的葬禮了。」
提及「葬禮」這個詞的時候,津島溫樹顯而易見地出神了。太宰治沒想到他會出神——這樣的行為對於津島溫溫樹來說是十分反常的,因為津島溫樹與別人溝通時,即使心不在焉不耐煩,麵上也不會表露出這種明顯的情緒。他素來把一切都藏在心底,用笑容來偽裝自己,給別人一種在認真聽他說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