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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要怎麼才肯出來呢?」
愛麗絲菲爾覺得這簡直天方夜譚。
不論是誰, 都不會從這樣堅固的防禦之中出來的吧?是,即使他們的攻擊還是能起到微弱的效果——但是那又怎麼樣呢?等到他們真的打破了他的防禦的時候,東京也早就已經淪為人間地獄了。
難道要對他進行嘴炮攻擊?
……這聽起來未免也太不靠譜了。
弗洛裡安:「愛麗姐姐, 去通知其他人,你們得先臨時撤退。」
衛宮切嗣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你要做什麼,弗洛裡安?」
吉爾伽美什似乎意識到了弗洛裡安接下來要做什麼, 微微睜大了眼睛。英雄王此時竟然說不出其他話,隻能皺緊眉頭嗬斥:「你知道你這樣做會帶來什麼後果嗎,弗洛裡安?」
這次吉爾伽美什說話,弗洛裡安沒有回頭看他。
「我知道。」
吉爾伽美什:「……」
「沒時間了, 」弗洛裡安說, 「趕緊去通知他們離開——越遠越好,等那個東西出來之後,用吉爾的寶具將它和我一起消滅。」
愛麗絲菲爾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拉住那個銀發紅眸的少年。
「這樣是不行的!」她急切地說, 「我們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愛麗絲菲爾無論如何, 都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弗洛裡安再次離開了。
——她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十年前的悲劇重演。
弗洛裡安平靜地看著腳下城市上層的那片越來越濃密的黑霧。
「沒有什麼是不行的, 」他慢慢地咬下了手套,「快一點, 離這裡越遠越好, 不能讓你們也被那種骯髒的東西汙染。」
衛宮切嗣看了他一會兒, 最終點了點頭,沙啞著嗓子說:
「……我去通知他們。」
弗洛裡安:「津島溫樹留下的紙條上, 寫著幾個字。」
「……順其自然, 盡你所能。」
「其實從很早開始我就明白, 我隻不過是一個女人的復製品,性別也隻是意外,」弗洛裡安看著自己的雙手, 上麵分布著薄繭,「我從來都沒有所謂真正的親人……我不是正常出生的孩子。」
「我的出生和成長,甚至是我身體裡的每一寸魔術回路,都是愛因茲貝倫家族製造的。我生來隻是為了滿足愛因茲貝倫家族千年的夙願……實現『第三法』,到達根源。」
「我個人的情緒和想法從來都不重要,隻要能實現家族的夙願,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必須承受。所以我的犧牲也是無關緊要的。」
……
愛麗絲菲爾猛地攥緊了手。
對於弗洛裡安的過去,沒有比她更加清楚的人了。
弗洛裡安今年二十五歲,卻還保持著這副連少年都稱不上的模樣。這並不是他個人的意願,而是因為他從小就接受愛因茲貝倫的改造,身體機能早就已經損壞,可能早就連「人」都談不上了。
她現在竟然才意識到。
弗洛裡安從來都不是不聰明。
他從來都不是個笨小孩。
他隻是……知道如果自己有太多個人的想法,意識到自己真正的身份,會感到痛苦。
所以他裝作自己是個笨小孩。
但是……
「不是這樣的!」愛麗絲菲爾閉上眼,「不管我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既然出生在了這個世界上,就應該擁有著自己的幸福。擁有自己的意誌這種事從來都不是過錯,你的想法從來都不是不重要的……因為如果這樣是對的話,」
愛麗絲菲爾溫柔地問:「貪吃的弗洛裡安,愛賴床的弗洛裡安,還是為了保護我們而犧牲自己的弗洛裡安……那又算什麼呢?」
「當你喊我姐姐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是我的親人了,我相信不管是切嗣、伊莉雅還是士郎,都認同這點。」
「所以,不要把自己當隨便就可以去犧牲的東西——」
可弗洛裡安卻沒有回頭。
「這樣就已經夠啦。」他輕聲說,「抱歉,大概會讓你難過。」
愛麗絲菲爾愣了下,她對弗洛裡安壓根就沒有設防,自己的戰鬥能力也不強,眨眼間就被弗洛裡安放倒了。弗洛裡安彎下身抱起昏迷的愛麗絲菲爾,將她放在吉爾伽美什王座的旁邊。
吉爾伽美什:「你沒有什麼要對本王說的?」
「我能說什麼呢?」
弗洛裡安嘆了口氣:「之前吉爾沒有消失,是因為我勉勉強強還算得上是活著的。這回的話,大概就沒有重來的機會了,以後應該也不能和吉爾見麵了,所以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辦法說。」
「但是。」
「我想——」弗洛裡安將手放在自己的月匈口,臉上竟然露出了微笑,「這是我能做到的事,如果我能做到而又不去做的話,怎麼配當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禦主呢?」
「我不想讓你失望,更不想讓你被這種東西汙染。」
「雖說是什麼拯救世界的大行動,聽起來冠冕堂皇的,但對我而言,隻不過是滿足我個人的一點私心,我從來都沒有那麼偉大……這隻不過是我個人的意願而已。」
弗洛裡安向前走去。
吉爾伽美什深深地望了弗洛裡安的背影一眼,可是這次少年並沒有和以往一樣回頭了。他垂下眼睫,雙手扌莫索著維摩那王座的扶手:
「本王允許了。」
弗洛裡安的腳步頓了頓。
「無論如何,記得一定要把我和它都消滅掉。」
「吉爾肯定能做到的。」
……該怎麼將這個東西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