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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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太陽還沒升起來,湖畔各處便有鬼魅般的探子無聲無息地出現,馬蹄均是包了油布,踏在地上半點聲音都沒有。

沒有火光,在月下靠肉眼根本看不見他們的樣子。

這裡的野草常常高至月要際,稍微蹲一下白天都能藏住,夜裡更是徹底與背景融為一體,騎著馬高出一身仍然隱秘。

軍裡不少人吃過偵查的虧,這次北獵時特意帶了數十條精細訓過的獵犬。

漢人和蒙人身上的氣味截然不同。

漢人吃牛羊少,不常喝酥油茶,還時常沐浴焚香,氣味很淡。

韃子習慣了粗野行徑,狗鼻子遠遠地就能聞出來,深夜裡厲聲狂吠叫個不停。

哨兵報了幾回,營裡看著已經火光熄了大半,其實每次都隻輪兩成兵將入睡,其他人警惕守著。

三位將軍合計之後,定了對應陣型,連夜安排火炮槍銃就位。

彈藥硝石全都一一清查是否受潮,還備下驚馬用的焰火彈,以防他們從各個角度突然出擊。

哈喇慎幾十年前統一了南蒙古七部,現在勢力龐大,兵馬累計近十萬。

如果他們不管不顧盡數強壓過來,這邊勝算並不算多。

哪怕兩方都在急急籌謀,竭力爭取更多時間,最後一條烏塞河也已經被徹底堵掉,斷了他們的最後一條路。

韃子恐怕早已在連夜調兵集結了。

商將軍特意按住斥候,不許他們查探敵方位置,避免自己這邊暴露更多。

午時未到,前方傳來戰報。

近五萬韃子出現在東北二十裡外,馬上就要到了。

「隻有不到五萬?」馮征虜並不相信:「俺答汗這個人心思深沉,不像他爺爺擅長掠襲巧奪,出兵數量總是很穩。」

「咱們這次也才三萬餘人,」商將軍麵露憂色:「未必能打得過。」

「能打,但是一定要卡住時機。」柳承炎站在沙盤前,伸手擺了個錫偶,聲音刻意放慢:「今日刮的是西南風,明日可就不一定了。」

西南風,對韃子正好是逆風。

逆風,代表箭矢更難瞄準,射程和殺傷力都大大削弱。

他們正缺這麼一場好風。

商將軍聞聲出營探了一下風向,回來時臉上似喜似憂。

「敵方肯定也意識到這件事,會想法子拖延時機。」

「他們有水源補給的話,便能拖能等,可問題是,他們有嗎?」

這便是需要猜的地方了。

柳承炎皺眉一刻,突然露了笑容。

「我們來搶先手。」

「先手?」馮征虜看向皇婿,像是猜到了什麼:「火攻?」

「正是,我們行動緩慢,真要全軍出擊定然落了劣勢,」柳承炎正色道:「但倘若火攻,今日順風且天乾物燥,便是天賜的好時機!」

果真如將帥所料,韃子在十裡外放慢速度,故意分散開來,不貿然出擊,像是在等什麼。

等一場順風,等時機,等可以搶到勝勢的機會。

僵持之際,竟有哨兵公然快馬奔向他們,像是不顧死活!

前哨弓兵登時揚起長弓,準備等到他們奔至射程範圍內就將其射殺。

在看清這些不速之客的同時,弓兵變了臉色。

「阿勒呼!!(火)」

哨兵手執數尺長的特製油火把,手中一晃如同挽了個槍花,烈火登時熊熊地燃了起來!

秋燥草乾,不同於春日裡的濕潤難燃,此刻一燒便是一大片!

而且哨兵並非隻有此地幾人,猶如多方射箭一般沿著風向點燃野火,率先發動了攻勢!

哪怕出動的隻有十幾個哨兵,但順風一吹,小火苗便登時揚成烈焰,眼看著就要席卷這一片土地!

初時隻有一抹,鼓風刮過便成了一叢,再從一叢變作滾地龍,速度快到騎馬都不一定能逃掉。

韃子原本還算靈活機動,沒想到對方出手更快,甚至不等他們互相試探幾個回合,上來直接痛下殺手。

俺答汗此刻本還隱在遠處瞭望思策,看見火光點點時大罵一聲,號令全軍避火出擊!

來不及等別的時候了,此刻若是不繞火向前,越是後退越要被燒得一乾二淨!

這絕不像從前的風格,昭朝軍隊從前根本沒有這般的狠辣心思,到底是怎麼回事?!

俺答汗這些年早早在漢人京中埋下眼線釘子,時刻提防著動靜變化,也大概知道那個不著邊際的皇帝掉進水裡淹死了,臨時換了個弟弟過來當皇帝。

可這才剛剛一年,那漢人怕是連帝位都沒有坐穩,怎麼就敢帶著兵過來挑事?!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根據他們軍師的推斷,漢人軍隊不過四五萬左右,以前二十多萬都被殺個落花流水,之後再也不敢貿然招惹成吉思汗的子孫,今日又是在發什麼瘋?!

騎兵大多訓練有素,招呼著輜重馬隊避開火勢另行旁路。

漢人不縱火,夏日裡草原上也有過起風自燃的事,他們早就操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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