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1 / 2)
酒店客廳飄窗的軟墊上,一個穿著灰色運動裝當睡衣的男生曲腿躺著,眼睛心不在焉地望著天花板,長褲滑到大腿,露出細長白皙的小腿。
此刻他嘴唇微抿,眼角下垂,臉上的表情看著有些迷茫,柔軟蓬鬆的頭發壓在腦袋邊,顯得整個人又軟又委屈。
正在景鑠放空腦袋時,門鎖「哢噠」一聲響了起來,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而後一個高個子男生走了進來。
看到景鑠躺在窗邊愣愣地看著他,陳嘉樹笑著朝他走過去,直走到他麵前,對方還是一副呆呆的模樣看著他。
這幅表情是陳嘉樹從未看到過的,本就稚嫩的麵容因這幅呆楞的模樣更顯幼態。
陳嘉樹雙手撐在他腦袋邊,居高臨下地傾身看他,抬手反向刮了刮他鼻子:「怎麼這麼看著我?」
又盯著他嘴角的傷口看了好一會兒,景鑠才開口:「你怎麼來了?」
這話有點意思,陳嘉樹聽了不由笑道:「我就離開了幾個小時,這兒就變成你一個人的地盤了?你這有點霸道啊,以後要是惹你不高興了,是不是會把我掃地出門啊。」
景鑠眨眨眼:「……你伯伯不帶你回去嗎?」
陳嘉樹柔聲道:「嗯,他怕你擔心我,讓我先回來陪你。」
景鑠:「哦。」
陳嘉樹看著他,抬起一隻胳膊捏了捏他下巴,俯下身親一口,而後清潤的口勿啄過鼻尖、臉頰、再輕輕掠過眼睛,最後落到額頭。
抬起頭問:「要不要陪我去洗澡?」
景鑠微微點點頭。
本來他白天的時候洗過澡,又一天沒出門,要是沒特殊情況可以直接睡的。
不過一走進衛生間陳嘉樹就三下五除二地給他扒光推了進去。
這次的酒店沒有浴缸,所以隻能洗淋浴。
一走進淋浴間,景鑠也沒等陳嘉樹,直接擰開熱水,把自己整個浸透在水下,讓「嘩嘩」的水流沖刷過自己身子每一寸。
不過還沒等他沖完,玻璃門就「吱嘎」一聲被推開,而後有人從後摟住了他,低頭口勿上他濕潤的肩膀。
花灑濺出來的水珠灑到陳嘉樹臉上,淋得整張臉和睫毛都濕漉漉的。
額前的短發也被打濕,濕答答得貼著臉,被他一把捋到後麵。
在肩膀上親了幾下,陳嘉樹掐著景鑠的月要,把人摁到一旁淺灰色仿古磚瓷磚的牆麵,自己則站到淋浴下沖洗。
哪怕整個淋浴間被氤氳的熱氣籠罩,透明玻璃和仿古磚上全部都是氳出的濕潤水珠,貼著皮膚的牆麵依然是涼的。聽著身後陳嘉樹沖澡的水聲,景鑠抬起胳膊,隔開了自己和瓷磚的距離,把額頭枕在了自己的手臂。
沒過多久陳嘉樹就沖好了一個澡,順帶調整了花灑的方向,讓水流對準他的後背,而後整個人靠過來,一把摟住他。
「以後我去乾什麼都告訴你,好不好?」陳嘉樹把下巴搭到他肩上,混合著潮熱的嗓音也顯得濕噠噠的,格外勾人,但語氣裡卻是帶著幾分討好的哄意。
或許是他們之間存在著世界上最親密的關係,所以哪怕此刻景鑠什麼都沒有跟他說,可他就是能從對方的眼神、動作和神態中感受到他內心的恐懼和慌張。
這一瞬間他好像能意識到自己的沖動了,這幾天他腦子裡全是那天一眼看到景鑠的畫麵,那種後怕的情緒時時刻刻沖擊著他,令他蒙住了眼。
以至於他根本沒空去想,如果他有意外景鑠該怎麼辦?
過了許久,景鑠才啞著嗓子問:「真的嗎?」
「真的,」陳嘉樹說得很真誠,然而半晌之後又很有自知之明地補充了一句,「床上的時候不算。」
景鑠:「……」
陳嘉樹:「有個親子安全係統的軟件,綁定之後會把彼此的異常信息以短信的方式發送給對方。就算刪除軟件,隻要號碼不解綁都可以了解到另一方的異常信息。我們下載一個好不好?」
景鑠:「什麼算異常信息?」
陳嘉樹:「比如你的行跡離開了臨周,去了青州,就算異常。不過可以把青州設置為行跡城市。還有定位到偏僻的郊區或者長途行駛狀態,都算異常。裡麵還有防詐的和防沉迷功能,大額消費、以及不良場所消費,和遊戲防沉迷功能。」
景鑠:「好齊全啊,這是給小朋友用的吧?」
「嗯,主要是給小朋友用的,」陳嘉樹勾了勾他下巴,曖昧地一笑,「不過我家小朋友跟別人家小朋友不一樣。畢竟我家小朋友比較早熟……」
說著說著陳嘉樹一本正經的畫風又開始跑偏,湊到景鑠耳邊不要臉地用氣音道:「雖然小朋友年紀不大,但已經會要哥哥了,所以哥哥……得自覺讓你綁定。」
「要點臉,」景鑠抬起胳膊撞了撞他月匈膛。
陳嘉樹緊緊貼過去,把人擁入懷裡後,又咬了一口他耳尖:「你不就喜歡聽這種話,在要哥哥的時候。」
景鑠:「流氓。」
「繼續罵,罵得凶一點,你別罵人跟撒嬌一樣啊。」陳嘉樹說。
在景鑠眼中,陳嘉樹這幅樣子真的流裡流氣的。
景鑠仰起脖子,吞了吞口水:「……不要臉。」
陳嘉樹撫扌莫他細長的脖頸:「除了這幾個詞還有沒有別的了?有點新意啊。」
景鑠紅著耳尖一咬牙道:「我是狗日的。」
聞言陳嘉樹愣了一下,而後伏在他肩頭大聲笑起來,笑得不可抑製,月匈腔的顫動連帶著整個身體都在抖。
笑夠之後陳嘉樹抓著他膕窩輕輕摩挲,道:「寶貝,罵我就好好罵,別這麼說自己,我會心疼的。」
說話間時不時含著憋不住的細碎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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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李玉卿被抓到判刑,這中間還有漫長的審訊過程,所以沒過多久景鑠就回了學校。
人被抓了,輿論早已擴散,事已至此學校也沒再找他麻煩。
不過回校之後沒幾天,同學之間倒是口口相傳傳出一件關於西大領導貪汙被查的消息,據說還是某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實名舉報,現在已經有幾位領導在接受調查了。
對此景鑠倒沒太在意,依然過著自己甜蜜戀愛和無趣學習的雙重生活,甚至連校園論壇都很少上了。
在期末考那幾天的時候,臨周公安就李玉卿等人的警情通報發了出來。
該則通報主要涵蓋了他「多次參與毒品交易」「下藥」「猥褻未遂」以及參與不法勾當。
包括給黑人提供建議,冒充陳嘉樹的微信賬號進行騙財騙財,共同牟利。
並且曾多次以誘騙的方式為其介紹女生,包括但不限於國籍,冒充精英家庭等。
……
警情出來之後不出意外地掀起了他周圍人的一陣唏噓。
甚至還有人為他整理了這兩年的歷程,企圖分析出他的犯罪動機。
大一入學的時候,李玉卿學習刻苦,與人為善,不是在學習就是在打工。
然而他人生意外的轉折點出現在大二剛開學的時候,因為學校的兼職時薪過低,無意間找到了學校附近酒吧的兼職,那兒的薪資比學校高了一倍不止。
也因此他在那兒遇見了黑人……
最後大家對他的總結就歸結為四個字:交友不慎。
……
坐在人來人往的食堂,把整件事情梳理完畢的景鑠不由嘆了口氣,通常事情都會比傳播出來的信息更為復雜。
而了解過李玉卿更多的背景後,追溯源頭,景鑠覺得造成他犯罪動機的是他又窮又壓抑的家庭和不斷被人藐視的自尊……
陳嘉樹把一塊肉塞到景鑠嘴裡:「別想了,快告訴我寒假怎麼安排?我不管,我反正不能超過一周看不到你。」
景鑠嚼下嘴裡的肉,瞥他一眼,道:「那我也沒辦法,我爸媽肯定不可能讓我無緣無故早回學校,我總不能騙他們吧。」
陳嘉樹放下筷子,一隻手支著腦袋,開始想對策:「那我隔開過年的時間去找你,你能出來嗎?」
景鑠:「能是能,但我不能住外麵。」
陳嘉樹:「那也行,白天就行。」
景鑠戳了一口米飯,不善地掀起眼皮看他:「所以你隻想著找我做那事是吧?」
「不做也行,」陳嘉樹說著笑道,「那就帶我逛逛青州吧,先熟悉熟悉,萬一以後要做倒插門女婿我也不介意。」
景鑠「嘁」一聲,在底下拿鞋碰碰他鞋尖:「你吃完了?」
陳嘉樹:「嗯。」
景鑠:「我想吃樓上的炸雞,你幫我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