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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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炙烤著柏油路麵,熱氣蒸騰而上,許枕坐在副駕駛,不舒服地撩了撩額前的劉海,過會兒又拿眼偷偷瞟後視鏡,多動症患者似的。

後排許夫人貝珊微微皺眉,白皙漂亮的臉愈發惹人憐愛,完全看不出來已經是兩個大學生的媽。

她柔柔握著自己兒子許雲澤的手,輕聲抱怨:「聽說n大食堂夥食不好,我就說不該來這個學校,你要是不喜歡食堂的東西,就去外麵買,錢不夠告訴媽媽,千萬別餓著。」

許雲澤穿著白襯衫像漫畫裡走出來的病弱美少年,乖巧地「嗯」了一聲,垂下的目光裡卻暗含惡意,他當然要來n大,要不然怎麼能跟那個野種一個學校?怎麼能讓那個野種認清他和自己的差距?

想到這,許雲澤不動聲色地看了副駕駛一眼,目光落在那截細嫩纖細到惑人的脖頸上,泛著瑩瑩白光,幾乎是一瞬間就能讓人想到「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之類美好的形容。

許雲澤表情瞬間有些扭曲,神色難掩嫉妒,明明隻是個野種,卻擁有他最想要的東西,他怎麼能甘心。

貝珊還在對許雲澤殷切叮囑,氣氛融洽溫馨——如果忽略前排的許枕的話,他像個不該擺在這裡的礙眼花瓶。

許枕將頭轉向車窗外,眼不見為淨,他的小拇指在腿上無意義地刮來刮去,試圖用疼痛來逃避那些刺耳的關心話語,明明都是兒子,他去年大一開學,貝珊不知道在哪個國家旅遊,許枕聯係不上貝珊,沒錢交學費,自己跑了助學貸款才險險趕上報道。

今年要不是許雲澤也要來n大,許枕還蹭不上這趟順風車,他已經開始後悔為了省打車錢厚臉皮看著貝珊的臉色上了這輛車。

貝珊不像他媽,像後媽。

要不是他的臉和許雲澤七分相似,無可辯駁的兄弟長相,許枕一度懷疑自己不是許家親生的。

車廂內突然響起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終於打斷了貝珊的聒噪,許枕暗鬆一口氣,世界清靜了,他實在不樂意聽後麵兩位母子情深,顯得自己多多餘似的。

許雲澤掏出手機,黑色的流線型機身,又拉風又訴說著價值不菲,是橘子牌的最新款,一出現就吸引了許枕的全部目光,他恨不得立馬坐到後排近距離接觸這個寶貝,眼睛使勁往後視鏡斜,眼角都要抽酸了。

可惜在許家他的地位連許雲澤養的那條叫「sunny」的狗都不如,就算開口說想看看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許枕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乾巴巴舔唇,嘴角耷拉下來,可憐兮兮的。

許雲澤和人打電話,車子速度慢慢降下來,n大到了,校門口一塊巨大的石頭雕著校名,人來人往,舉著各院係五顏六色的接引橫幅,隔著一層車窗玻璃像隔開另一個喧鬧的世界,充滿青春洋溢的煙火氣。

車沒在校門口停,直接駛進校內停車位,一停下來,司機率先下車殷勤地給許夫人和許家小少爺開車門,而前座的許家大少許枕被他有意無意地無視了。

許枕鬆開安全帶,動作不太流暢,像一隻笨笨的企鵝,手剛搭上車門,他聽到車後方傳來許雲澤一聲「啊」的輕叫,隨後是一聲重物落地的「咚」聲,格外沉悶。

許枕下意識眉間一跳,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加快動作打開車門繞到車後。

隻見司機給許夫人撐著傘,許雲澤站在後車廂外,雙眼刻意睜圓,一臉無辜,而地麵上,許枕灰撲撲的行李箱被摔開大口,裡麵的被子床單淩亂地散落一地。

許枕看著地上自己洗的乾乾淨淨香噴噴的被褥被染上灰塵,心頭的火苗「刷」地燒起來,怒沖沖看著許雲澤問:「你乾什麼啊?」

許雲澤眨眨眼睛:「哥,我隻是看到你的行李箱壓住了我的,我箱子裡裝著新買的先驅者,怕壓壞了一時著急,對不……」

這理由表麵上聽起來很合理。

許枕捏住拳頭,他的行李箱雖然破舊,也不是隨便摔一下就會爛,許雲澤明顯是故意用了很大力氣。

接下來,許雲澤道歉的話還被貝珊打斷了,貝珊皺眉盯著許枕,滿臉不滿和厭煩:「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體諒弟弟?還讓弟弟給你道歉?真是小家子氣。」

本就鬱悶的許枕聽到這話直接震驚,明明是許雲澤先找茬的好不好!

他張了張嘴還想理論兩句,不管許雲澤是不是故意的,出錢給他賠一個新的行李箱不過分吧?

結果貝珊死死盯著他,眼神尖銳,仿佛他再多說一句責怪的話就要撲上來咬他。

許枕打了個哆嗦,在這眼神裡想起小時候貝珊狠狠掐自己的畫麵,勇氣像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蔫了,小聲說一句:「好吧,那算了。」

他蹲下身疊好被褥收起來,掩飾眼裡的酸意以及……怨恨。

肆無忌憚的陽光下,沾滿灰塵髒兮兮的小熊床單形容淒慘,許枕指尖微微發顫,忍住拿鞋底抽到許雲澤臉上的沖動,忍著抓住貝珊的衣領子質問她到底是不是自己親媽的沖動。

他收拾行李箱的時候,貝珊和許雲澤就在旁邊看著,冷漠下難掩幸災樂禍,一邊吩咐司機搬許雲澤的行李——

三個價值不菲的名牌行李箱,所有生活用品考慮得麵麵俱到,一副將許家搬空的架勢,從一個收拾行李都能表現出母親對孩子的無限愛意,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媽不同的待遇。

貝珊整了整披肩,養尊處優的手腕被珠光色的鑽石手鏈趁得嬌柔,挽著許雲澤的手臂,優雅走到許枕身邊:「還等在這做什麼?蠢頭蠢腦的礙眼。」

說完帶著司機揚長而去,壓根沒打算關心關心這個兒子的校園生活。

許枕這才抬頭光明正大盯著離去的背影嘟囔:「外表再光鮮,心是黑的,黑心,惡毒,後媽……」

邊嘴裡罵罵咧咧邊使勁拉行李箱拉鏈,然而使了幾次勁都沒成功。

許枕眯眼一看,淦,拉鏈完全壞了,這是他在網上淘的便宜二手貨,本來就不怎麼結實,早知道剛才就應該堅強點訛得許雲澤給他賠個新的。

「吭哧」了半天也沒能把拉鏈拉回去,許枕折騰得滿頭大汗,得到的隻有做無用功的徒勞感。

陽光太烈直射而來,連塊樹蔭都沒有,唯一的好處是周圍沒人,許枕憋了半天的眼淚終於滑下,一片水花「啪嗒」掉落在手背上。

他用胳膊固定箱蓋站起來,一步一停才走到離這裡最近的樹蔭,柳樹冠亭亭如華蓋,矗立在相思湖邊,總算帶來一絲清涼。

這會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再現充的學生也不會選這時候來逛相思湖,許枕放下行李箱找了塊大石頭坐下就開始小小聲地哭,他哭時會刻意壓低聲音,隻有很小的抽泣聲,這是在許家如履薄冰的生活中養成的習慣。

「嘖。」背後突然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不耐煩聲音。

許枕後背一僵,剛才傷心的情緒全被這一聲給嚇沒了,傻愣愣地回頭,然後他呆住了。

大石頭背後坐著個黑t恤男生,支著胳膊,緊實有力的肌肉,五官英俊帥氣,斜飛的眉毛張揚肆意,麵無表情看著許枕。

把許枕嚇呆的原因是男生的眼神,男生的眼型很漂亮,像高傲的大貓,但瞳孔格外黑沉,這樣盯過來讓許枕感覺莫名陰森。

且不友善,許枕咽了口唾沫。

男生開口:「你好吵。」磁性的聲音帶著微微沙啞,像細致調過音的大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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