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2)
停車場,琴酒一個人下了車。
他口袋裡的槍口仍然有些燙腿,但與之相對,表層皮膚的其他地方,則一如既往地在冷風中變得冰涼。
又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那個倒黴的中年男子被貝爾摩德偽裝出來的中年男子約出去,然後在吵鬧的歌舞伎町無人問津的小道裡,頭部中槍永遠失去了生命體征。
那名男子的身份,他不需要知道,也不
boss很喜歡他這種態度,覺得他很好用,這就是他想要的。
在停滿高級車的停車場裡,琴酒從口袋中拿出房卡,刷卡上電梯。
這部電梯的爬升非常安穩,閉上眼睛你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在坐電梯一樣,它的裝修雖然華麗,卻不會顯得掉價。
每次進入這部電梯,琴酒都會想起一個叫「慶錦飯店」的地方。
那不是他年輕的時候第一次認知到的高級場所,卻是他第一次從大門走進去的高級場所。
電梯提升到三十一層,琴酒打開房門,迎接他的,非常不出意外地,是一副雞飛狗跳的景象。
他也不知道這個房子裡在這幾個小時究竟發生了什麼,隻不過他知道他的微波爐現在正在往下滲著液體,他的陶瓷鍋沒有了底,還有一小塊胡蘿卜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了他的煙灰缸裡。
血壓,湧了上來。
「伏特加。」琴酒開口,其中隱含著怒氣,「我記得給你發過信息,去把東西取回來。」
說著,他把車鑰匙拋給伏特加,伏特加則是像得到了什麼豁免一樣溜的飛快。
他隻不過是把那個女人銬在吧台抽屜上去拉了個大號,他也沒想到回來就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原因似乎是這個女人想嘗嘗粥的味道,但是嫌粥太燙,於是把鍋用冰水給泡著降了個溫,沒想到它的底就裂掉了。
然後她想補救把飄在上麵的粥弄出來盛到了旁邊的玻璃保溫盒裡扔進了微波爐,調了最大火,結果它也炸了。
至於胡蘿卜,則是她看沉底的胡蘿卜都被水泡了,想切點新的,但因為手被銬著,所以沒太掌握好方向和力度,就讓一塊胡蘿卜自由地飛走了。
「嘛,嘛,嘛,你先冷靜,關於這個問題,你看,嗯,就」看著逼近的,明顯知道誰才是造成這幅景象的罪魁禍首的黑澤君,倉科綾子結結退後。
對於確實是因為她的失誤而造成的事件,她的語言就會自動退化成小學生水平。
大概是她以前到現在都很謹慎,就沒犯過幾回錯誤,所以沒有什麼經驗。
琴酒墨綠色的眸子裡全是燃燒的怒火,他一把捏住倉科綾子的脖子,然後收緊,讓她閉上她呱噪的嘴巴。
她的臉色開始因為缺氧而變紅,她舉起雙手表示投降,而在她的右手的食指上,有一道不淺不深的,新鮮的刀傷。
琴酒放開了她,終於重新獲得氧氣的倉科綾子扶在吧台上用力地喘息著,她的頭發略微有些淩亂,是他從來沒見過的狼狽。
「黑澤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
這個女人在今早說過的話突然出現在他耳邊,他看著自己的手。
這是他在組織裡正常的與人接觸的方式,但這明顯對於一般大眾,或者在這個女人的認知裡,是不正常的。
「十分鍾內,給我全部收拾乾淨,不然你就等著在地獄長眠吧。」琴酒一個轉頭,不再看她,獨自去客廳抽煙。
哦,對了,順便還把煙灰缸裡的胡蘿卜扔進了垃圾桶。
然而,就在琴酒沙發都還沒被屁股坐熱,僅僅不到三分鍾之後。
「黑澤君,這個微波爐裡麵我夠不到~」
足夠做作的女聲從廚房那邊傳過來,聽上去聲音的主人已經滿血復活,並且似乎感受到了他莫名的愧疚心,於是開始繼續她最擅長的激怒他,卻又不完全激怒他的遊戲。
他把高盧狠狠地按進煙灰缸裡,因為那塊胡蘿卜的水分,煙蒂倒是很快熄滅了,隻是其他煙灰粘在一起,看起來很倒胃口。
他站起身,倉科綾子倒也沒撒謊,她的身高確實夠不到在嵌在灶台上方櫃子旁的微波爐的最裡麵。
那個微波爐還挺深的,他的高度也就勉強不需要墊腳。
他從吧台上順手抽了幾張廚房紙,揮手讓倉科綾子讓開。
被粥這種液體糊上微波爐的外表麵,呈現出一種即使隔著廚房紙扌莫起來也黏糊糊的很惡心的狀態,而且裡麵還時不時混雜著玻璃碴子。
想到這些粥和玻璃碴子也有可能順著微波爐的通風口粘到他擦不到的內側牆壁上,琴酒就很頭疼。
那個女人到沒有繼續煩他,她開始迅速處理起地上的和桌子上的狼藉。
在他終於擦好了微波爐內所有他能看到或者碰到的汙漬之後,他的注意力不得不被水槽裡那一盆被水稀釋過,看起來惡心程度倍增的大概是魚片雜燴粥的東西給吸引。
主要是它的造型很奇特,它的最外層是一個巨大的玻璃碗,碗底還能看到沒來得及融化的冰塊。
在冰塊和被稀釋的粥的中間,他那個幾十萬的陶瓷鍋的消失鍋底充當著沒什麼作用的隔絕體。
他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
並且覺得幾個小時前,認為這個女人總算會做點跟人沾邊的事的自己簡直是愚蠢。
琴酒嘆氣,不想再看那盆東西第二眼,把他們整個扔進了垃圾袋,然後打開冰箱,問道:「你想吃點什麼?」
「嗯?」正在最後擦拭水池汙漬的倉科綾子疑惑地轉過頭,「我和伏特加吃過了啊,他做的,他信不過我的廚藝。」
「那這是什麼?」琴酒指著裝著天價陶瓷鍋屍體的垃圾袋。
「他覺得你的晚餐還是我來做比較好。」倉科綾子說。
琴酒覺得,他有必要重新審查一下伏特加的忠誠度。
這明顯是謀殺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