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慶沅助理視角番外(世界線收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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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挑墓地的時候,經理一直介紹青龍白虎之類的風水問題。

下著小雪,墓地一條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有點打滑,穿著高跟鞋很難走。寬大的風衣遮住了麵前這個女人修長的身材。

經理看風衣材質與款式都不是凡品,立刻化身銷冠的嘴臉,死命推銷。

女人最後點了點頭,簽了一個經理口中的好地方,經理說那塊地的護法修為高深,死者定會安息,也能接收到在世親人的祝福。

把合同捧過來,他問:「黎小姐,請問是全款付嗎?」

黎昭把卡遞過去。

她還想著經理說的在世親人的祝福。

火化那天,主持人宣布遺體入爐,現場很空盪,儀式開始前一天她想過找幾個哭喪團隊,但後來還是作罷,因此入爐前是她默哀,致詞,和公司幾個小姑娘一起目送慶沅的遺體被推進去。一共沒超過十個人在場的火葬現場,誰真心祝福她?她能收到什麼祝福?如果按照實際情況來說,這個墓地買的不值。

不過買就買了吧,畢竟慶沅特意留了一部分錢給她,在布置展廳的時候給黎昭的,那會兒她說:「別人的助理可能不需要管這個,但我的助理需要,如果我死了,就給我的骨灰找個家。」

看不見燃燒的火光,隻能憑借想象去猜。

那個往日算計精明如狐狸一樣的女人將要去烈火坑。活著的人沒有受過那樣的刑罰,因此不知道烈火坑是無量苦,從前她也不曾想過慶沅是她認識的同齡人裡最先體驗無量苦的人。

追悼會上也很冷清,慶沅沒什麼關係親厚的朋友,她昨晚去拜訪趙挽霖,趙挽霖身體不是很好,自從慶氏人人喊打,她之前積累的財富和人脈毀於一旦,還要伺候病床上的丈夫,親生女兒剛從醫院出來,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再進去,養女在展廳自殺,天人永隔。

她眼睛哭的紅腫,勞累過度,白頭發從腦後長出來,像莊稼裡的雜草一樣迅速感染黑發,她從優雅貴夫人變成這般,也不過一夕而已。

她委婉的拒絕了葬禮邀請,說醫院走不開。黎昭看到她身形佝僂,默默將慶沅特意留給趙挽霖的卡放到床頭櫃上,趁著趙挽霖去找護士的時候離開了。

慶沅當時跟她說,如果有一天她不在的話,就把這張卡給趙挽霖。她並非是同情趙挽霖和慶之遠,這夫妻兩人行的惡事已經足夠他們下地獄,當年的慶虞,還有慶氏那起至今撲朔迷離的未成年性-侵案。即便不認他們對親生女兒的傷害,那那個十五歲的少女呢?她的人生被毀掉,卻還沒人知道真正的受害者是她,而她的家人為了慶氏的那點補償款,竟然同意對方提出的『以大人替小孩』的建議。

如今慶之遠昏迷不醒,趙挽霖孤軍奮戰,那都是報應,他們不把旁人的命當命。

可如果真的放任不管,那外人肯定對慶虞頗有猜測,也會借此毀謗她不孝,再加上慶虞本人性格過於良善,雖然嘴上常不饒人,心卻比誰都軟,如果她知道趙挽霖過得日子,想必會覺得愧疚,但她又忘不了趙挽霖做過的事情,萬一再一次陷進思想矛盾中就太不好了,還是給趙挽霖一點錢,這個聖母她替她當吧。

黎昭當時聽到這話時,從未想過她是在交代後事,她覺得慶沅這樣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一定是不想親自出麵而已。

可沒想到短短三天,人鬼殊途。室內很乾淨,還專門點了香,不知道屍體焚燒是什麼味道。冷冷清清,也許就像她出生時無人歡迎一樣,死去時也無人祝福。

其實之前另外幾個小姑娘打算把加拿大那邊的人也請過來,但黎昭沒有同意。

之前有一次她去加拿大跟慶沅對接工作,一進酒店的門就見開門的慶沅滿腦門的血。她問怎麼回事,慶沅淡淡的說,「去跟一個做互聯網的前輩談合作,被他家少爺一球砸的。」

砸了好幾下,去看醫生的時候說有輕微腦震盪,後來不知道有沒有留後遺症,總之再也沒聽她提起過。不了了之了。

她在那邊接觸的人大多是為了給國內的新媒體公司攢人脈,請過來又能怎麼樣呢,何況人家也不可能千裡迢迢跑來參加一個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的葬禮。慶沅在剛回國的那段時間就把新媒體公司的股權全轉出去了,加拿大那邊的房產好像也賣掉了,在展廳自殺事件的前三天,她往北溪捐了不少錢,還往慶虞粉絲發起的慈善救助金裡捐了一部分。以粉絲的名義。

葬禮結束後,公司一切照舊,大家偶爾會拿慶沅自殺的事情來調侃,說她長了張惡毒女配的臉,隻是心理素質不如女配,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竟然就自殺了,這得帶壞多少人啊,那以後有的人日子過不下去了,是不是也會效仿她去自殺,將一切斷個乾淨呢。黎昭想,人死了又怎麼樣呢,死去的路上照樣流言蜚語熙熙攘攘,不得安寧。

大家都不是很喜歡慶沅,因為她的身份有點尷尬,慶之遠的養女,但慶之遠拿她當繼承人培養。搶了嫡女的位置就算了,可這位養女搶了本該屬於慶虞的東西後,又不好好珍惜,反而自己出來搞自媒體,這難道不是對慶虞的一種蔑視嗎,在大家的幻想裡,慶沅一定對慶虞說過『你看,你費盡力氣都得不到的東西是我踩在腳下的』。黎昭計算了一下,整個公司知道慶沅是老板之一的人不超過十個,而且因為涉及明星公關和爆料,都簽了保密協議。不過十個人的團體,就能想出那麼多真假千金互踩的橋段。

你永遠不要低估人的想象力。有一次她為慶沅打抱不平,慶沅請她吃飯,跟她說了這樣一句話。

那一天的一頓飯花了很多錢,盡管很克製,但黎昭仍然能感受到慶沅的喜悅。

是因為從沒有人站在她這邊,從未有人相信過她也許是個好人,一旦有人這麼做,她就深受觸動。

黎昭有時候覺得她挺可憐的,但過後又覺得這個女人有種小人嘴臉。她不常跟慶沅見麵,慶沅在加拿大忙學業,偶爾才會回國,如果上課時間調不開,都是她去加拿大找人。

一年前,沉寂已久的慶虞突然回歸娛樂圈,慶沅當時給她打電話,說做一期黑白往事,引導一下網友,把慶虞的復出打造成『從親情腦裡清醒』的過氣頂流,這樣網友的接受度會更高。黑白往事裡,她不僅提了慶氏,還提了她自己。

她之前就一直在做幾個跟慶虞關係緊密的賬號,從營銷號到新媒體工作室,一應俱全。黑白往事的視頻是她養的一個獨立號發出來的,那個號簽在b平台,沒有個人工作室,慶之遠當時查過,但是查到b平台後就沒有繼續了,誤以為是平台蹭慶虞復出的熱度,給平台打造的賬號引流,沒當回事。

黎昭當時擔心過慶沅,萬一慶之遠查到背後的人是她,那她在慶家怎麼過?盡管她現在的資產也足夠優渥,可誰會嫌錢多啊。

未曾料到,慶沅全然沒這個苦惱,照常給慶虞推熱度。後來劉禮枝的新劇開機,女主角換成慶虞。

她當時說:「正好,這個劇組的配置,正好啊。就缺一個好劇本。」

黎昭很不解,劇本是劉禮枝寫的。

但慶沅看樣子不太想讓慶虞拍劉禮枝的劇本,她不理解,劉禮枝的劇本大家都是嘴上嫌棄,貢獻點擊量的時候可從沒小氣過,低俗又怎麼樣,人家照樣火。借用年鬱的一句話,那是觀眾的審美,尊重觀眾的審美。盡管那樣的劇會耗口碑。

她以為慶沅會對劉禮枝做什麼,可是沒有,她隻說:「她會找來的,到時候按她說的做。」

管船博士那個賬號的人本來就是慶虞的粉絲,這幾年青春片泛濫,他天天剪吐槽視頻,對標的都是慶虞的《這樣愛了》,吸了不少粉絲,可能是因為大家覺得電影和演員可以分離吧,總之這個號火了。

莫名其妙火了,就跟慶虞一直被莫名其妙黑一樣的道理。

黎昭一直沒想明白,慶虞這樣的人為什麼有黑粉,後來慶沅趁著船博士這個賬號起來以後,又做了一個『慶虞反向安利』的號,她才知道,原先黑慶虞的都是一些對家粉,畢竟當時她太火了,身世、學歷、樣貌,都是常人不可及。真正能把她當榜樣的人很少,大部分是嫉妒心作祟,跟隨對家黑子一起打壓她。一個沒經歷過磨難的人,她要什麼有什麼,想乾什麼就乾什麼,至少網友是這樣認為的。大家看不到她努力的痕跡,隻能看到結果,當然不喜歡。尤其是後來她忽然辭演很多戲,在幾部大電影裡露臉後消失了,網友更來氣。

她拿到的是其他藝人無法肖想的資源,到達了無數藝人夢寐已久的地位,卻輕而易舉的放棄,這是對夢想的不尊重,從這個層麵上看,網友的譴責和抹黑都說得通。

慶沅做黑白往事之前就預熱過,把慶家的情況透露了一些,讓大家知道慶虞在家裡並不得寵,被養女打壓雲雲,把她塑造成一個智商掉線的舔狗。黑白往事之後又暗戳戳告訴網友,慶虞得過抑鬱症,這讓一些本來言辭激烈的黑粉閉麥,因為慶虞得抑鬱症合情合理,之前鋪墊那麼久,就是為了告訴大家她推掉戲約是去治病的,無形之中洗白了。

當然這樣並不能讓慶虞的粉絲群迅速回暖,所以反向安利的號就派上用場了。

慶沅自己做的視頻,大致內容是:演藝圈爆火過的明星那麼多,誰像慶虞一樣動不動就抑鬱?她擁有那麼多資源,憑什麼抑鬱?

這番言論激起大眾的保護欲,很多黑粉轉路人了。得病的原因是一個變量,如果得心理疾病必須是因為一些固定因素,那也過於荒唐了。

之後慶虞自己寫劇本,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顧崇變成了自己劇本的導演,她的口碑也在逐漸回升。

慶沅當時讓她去拍慶虞的私照,或者從一些狗仔那裡花高價買,她要第一手的。

她見過裝照片的那個盒子,發舊的同時有種歲月的滄桑感,裡麵全是慶虞的照片。

三天前,慶沅把盒子打開看了很久,隨後從裡麵找出來一張邊角磨平的卡片,說:「這個……如果展覽結束後我沒找你要的話,就幫忙掛回美術館吧,地址我給你。」

這一天,一個周末,黎昭起床洗漱後往美術館走去。

那個守護神上麵掛的卡片早就換過不知多少次,卡片的樣式都變了,慶虞的這張則是普通無裝飾,在一眾精致的同類中倒顯得遺世獨立。

她思考了半天,翻來覆去看卡片上的字:

——就讓我們一同在爛泥中打滾,當光明普照,未來一定是永恆的金碧輝煌。

慶沅把卡片給她的時候說:「她沒實現願望,可能是因為我把卡片拿走了,再掛回去吧。」

黎昭不懂,她也慶幸自己不懂這種非要死一個的關係。

友誼?愛情?不知道。

最後她把卡片帶回去,裝進那個染著血的盒子,保存起來。

她大概能想起來慶虞寫這張卡片是什麼時候。

那時候她是文科精英班的一個無名小卒,對於一個基礎不好但想考好大學的人而言,關注年級第一是必須的,她虞的學習方法,看的什麼書,做的什麼題。

有一次她很早到教室,忍著做賊的心去翻慶虞的書桌,看到了她桌兜裡放的一本金瓶梅,再無其他。

慌亂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不一會兒後慶虞就進來了,坐在座位上開始做題目。

過了幾天,她在慶虞的桌上看到了一張日程安排表,上麵清清楚楚寫著她近期讀的書和做的試卷,分類完整。

那段時間所有人都管慶虞叫再世貂蟬,尤其是她跟年鬱在廊橋夜燈下的那段雙人舞,所有人都迷得神魂顛倒,大家隻是喜歡看她們兩個人在一起,那會兒還沒女性c一說。

理科班那邊稱年鬱為當代昭君,說她是文理兩棟樓的和親使者。

黎昭那時候在學校就是個小透明,除了慶虞之外沒人在意的自卑選手。那次去美術館,她跟在慶虞後麵,不過沒多久季嵐就領著她們襄中四美闖進隊伍,齊齊跟在慶虞身後。

校領導對於慶虞能製住四美並成功將二美變成理科班學霸一事感到欣慰至極,一般情況下不會在意四美當慶虞的跟屁蟲。

進了美術館以後,其他班都去看展,廖姨跟偷穿龍袍的太子一樣,把班裡的同學聚在一起,壓低聲音,說:「你們快去找工作人員要卡片,寫完心願後掛到守護神身上,挑好位置掛,比較靈。」

大家被他的情緒感染,一個個都跟賊頭子一樣照辦。

慶虞在座椅上寫心願,年鬱把季嵐斥開,自己跑過去偷看。慶虞察覺到後瞪了她一眼。

年鬱一點都不覺得偷看是不道德的,反而坦坦盪盪:「趁著現在趕緊傷害我吧,等以後——」她嘟囔了一句話,慶虞沒聽清。

黎昭聽到了。

年鬱說:「等以後再瞪我,那就是婚內冷暴力。」

黎昭沒跟別人說過這件事,也許是她天生八卦神經不完整,也許是她壓根不明白年鬱對慶虞的感情。

但等她再成熟一點,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以後,她才知道年鬱有多早熟。

第一次跟慶虞說話是在初二的時候,那時候桃花濕地還沒成為拍戲專用地,遊客特別多,濕地不遠處有一大片柿子樹,遊船的起點是蘆葦盪,終點是蓮花灘,中間經過兩座橋。

假期前一天,渡口並不是很擠。她去的時候正好有一批遊客上船,她要麼一個人包一條,要麼再等五個人。

一個人包一條船多少有點過分奢侈,她盯著太陽等。

與她一起曬太陽的還有慶虞。這個女生平時在學校就冷冷的,好像不是很喜歡說話,除了季嵐之外,她從沒見她在旁人跟前出過聲。

站在一起有點尷尬,即使互不相識。

她跑去對麵的商鋪買水,隔了一條街,看到那個孤寂落寞的身影。喝了口水,磨蹭著要原路返回,不想卻在柳樹下看到了乘涼的年鬱和她妹妹。

年沁要回家,年鬱指了指渡口買票的地方,說:「這裡坐船就能撈金子,沒看過童話書嗎?」

年沁沒上當,「你看我像不像個傻子,幾年前你還跟我說練散打的地方下雨下的是珍珠,非要跟著來撿,珍珠呢?」

年鬱嘆了口氣,說:「好吧,既然你不去,那我們回家。」她一說完,年沁就開始收拾東西,背好包往前走了一步。年鬱拎著她的後領,聲音不大不小:「你要是不坐船,回去我就跟年雋說你打我,今晚你就跟年雋打一架吧。」

年沁狠狠跺腳,回頭失望的看著她,又不得不往渡口那邊走,告訴售票人員,她要兩張票。

售票人員指了指慶虞和跟過來的黎昭,說:「那正好,你們四個人一條船,劃算。」

慶虞問她:「你也坐往返兩個小時的嗎?」

黎昭訝然半天才知道她在跟她說話,眼睫顫了顫,說:「嗯嗯。」

年鬱和年沁坐在裡麵一排,黎昭和慶虞坐在後麵。

年鬱對著慶虞。

太陽暴曬,能讓人脫一層皮的炎熱。水麵有蜻蜓嬉戲,河麵上一片寂靜,樹木蔥蔥,恰到好處的潮濕讓人心情愉悅。

旁邊的船裡有人提議對山歌,船夫說:「這個點兒會打擾鳥休息,安靜欣賞風景吧。」

桌上煮著茶,香味撲鼻。蜻蜓飛過後水中泛起微微漣漪。

年沁說:「這裡的空氣太好了吧。」

船夫笑著回:「這才是金鑲玉的地界,商業區的寸土寸金跟這兒沒得比。」

濕地唯一的一間會所建在蓮花灘附近,據說價值不菲,能進那間會所的人整個洮市不出三個。

年沁又問:「不是還有觀鳥區嗎,我們能去那邊不?」

船夫道:「現在太晚了,鳥都休息了。你們下次早點過來看,鳥叫聲跟天籟一樣,才算不虛此行啊。」

年沁說:「我現在就想去看,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

船夫把船停靠在蓮花邊上,摘了蓮蓬送過來,笑著勸道:「小姑娘,留點遺憾也是好的。」

蓮蓬很好吃。

但如果不是在這個地方,船裡坐的不是這幾個人,應該不會這麼好吃。黎昭沒有參與談話,也沒有伸手去剝蓮蓬,她覺得那樣很越矩。

年鬱照顧三個人,剝好後,四人平分。

與一條船擦肩而過,船夫開始用本地話交流,聽不懂。

年沁忽然問:「慶虞,你學語言比較早,應該對語言的接受能力強,他們說的話你聽得懂嗎?」

慶虞搖頭,一個字都沒多說。她好像看不見任何人,專心致誌的觀賞蓮花,偶爾碰碰水,其餘時間都是自己喝茶。活像個大人。

船夫開始講這裡的歷史,隨後安撫年沁:「下一次去觀鳥區吧,今天我們原路返回,人生就是要留點遺憾,這樣才有無限可能。」

又對著年鬱說:「你是她姐姐?」

年鬱點頭。

船夫說:「怪不得,長得挺像。你勸勸小妹妹,說不定下一次來就有驚喜呢。」

年鬱笑著說:「既然要去看鳥,那下一次來也是要去看鳥,最期待的就應該是鳥,而不是其他。」

聽了她的話,船夫大笑起來:「人生每一站旅程都定了,那還有什麼意義?」

年鬱又開始剝蓮蓬,餘光看著慶虞,她杯裡的茶水清淡優雅,人亦是如此。年鬱收回目光,說:「其實人生定了也沒什麼,比如你看中了一本書,就打算走到哪裡帶到哪裡,又或者你看中一個人,就不再想人生的其他可能。」

船夫頓了頓,又說:「你這個小姑娘太強了。」

為了給她講道理,船夫急的連方言都用上了。其他幾個人靜靜聽著,沒想到年鬱竟然能對上話,對答如流。這下年沁不淡定了:「姐,你聽得懂他們說話?」

年鬱說:「隱藏技能。」

年沁嘖了聲,「你還真有語言天賦,那怎麼不學好英語?」

年鬱淩然正氣:「每個人隻要掌握兩門語言就好了,你們學普通話和英語,我學普通話和方言,怎麼?你歧視方言?」

一幫人登時凝噎,不回話了。

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天遊船結束後,各自分散。

黎昭是後來才知道慶虞迷路的事情,她找不到北門的出口,一個人在濕地公園逛了很久,好像是年鬱找到她的。

慶虞迷路是因為她走路不願意思考,就如她經常去食堂和圖書館坐的都是同一個位置,她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

她喜歡能望見盡頭的人生。

跟年鬱的想法有些相似。

高三的時候聽說年鬱和慶虞睡過一晚上。

那時候年鬱媽媽剛做完手術,去國外復查,公寓裡就年鬱一個人。年鬱發燒了,昏昏沉沉的沒法下樓,給慶虞打電話求助,慶虞到公寓時,年鬱家的大門敞開,年鬱坐在門口等她,燒的滿臉通紅。

季嵐說的,她以嘲諷的語氣敘述,黎昭以自己的方式重新解讀。

那晚兩人都在公寓,慶虞沒回寢室。

高考結束後,為慶祝文科精英班的升學率,廖姨把大家聚在一起喝酒,慶虞喝醉了,大家準備打電話喊她家長,可電話卻打到了年鬱那裡。

年鬱家的公寓離廖姨家很近,她很快就過來了,跟慶虞結拜了一場才離開。

廖姨被慶虞打了一巴掌,但沒記仇,臨了還邀請年鬱參加文科班的慶祝宴,但年鬱拒絕了,抱著慶虞說:「我家門還沒關,家裡沒人。」

廖姨氣急:「你出門不關門?怎麼回事?」

年鬱說:「習慣開著門了,我怕慶虞先來找我,萬一迷路就完蛋了。隻要開著門,她就知道是我家。」

廖姨當時臉色很迷惑,大家都很迷惑,心裡有個模糊的不成型的猜測,但所有人都沒說。

她們走了以後大家繼續喝酒,隻是沒那麼有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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