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隔閡(1 / 2)
岑錦年聽著他這聲囈語, 原本想要再次推拒他的手驟然一僵,神色也變得有些莫名。
周遭又變得寂靜,裴舟的聲音再度在她耳畔響起。
「阿年」他似是有些哽咽, 聲音低啞,「對不起。」
岑錦年沒有吭聲, 也不動彈。
裴舟又湊到她耳旁說了什麼, 聲音含糊,她沒聽清。
漸漸地, 身旁的呼吸聲愈來愈重, 不知過了多久,岑錦年以為他陷入沉睡後,剛想掙開他的手, 卻發現他即便睡得沉也還是沒能掙開。
無法,隻能這般任由他抱著,睜眼到天明,一夜未睡。
翌日。
裴舟剛從床上醒來, 因著宿醉,隻覺頭昏腦漲, 迷迷糊糊睜開眼,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岑錦年白皙的側臉。
他的神情有些怔愣, 似是沒反應過來, 不過一瞬, 他的眼底便立即浮現出欣喜,眉色飛揚, 不禁柔聲喚道:「阿年。」隻是聲音有些啞。
如今這般場景,是他沒日沒夜都在殷切盼望著的,好似又回到了當初還在太孫府的時候, 就連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多了幾分甜美。
岑錦年察覺到動靜,偏過頭來看他,臉色有些冷:「皇上既然醒了,那便起來去上朝吧。」
她的話音剛落,裴舟的所有幻想瞬間被打破。
見她眼底烏青,眉眼間也是難掩疲憊之色,原先欣喜的麵容不禁僵住:「你可是,一夜未睡?」
岑錦年沒有應他,仍舊道:「醒了就起吧。」
裴舟見她如此執著地想讓他離開,臉上立即變得失落起來,仍舊環在她月要上的手不禁頓住,手心攥了攥,有些留戀,卻還是訕訕地移開了。
見他終於將她鬆開,岑錦年隨即坐起身來,暗自朝裡側挪了挪,同他拉開距離,神色冷漠,周身散發著疏離。
裴舟也跟著坐了起來,隻是他頭疼得厲害,眉心緊蹙,不禁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氣氛沉默,二人明明同坐在一張床上,可他們之間卻像是有一道縱深的無形溝壑隔著,永遠也無法橫跨過去。
「昨日我喝多了,稀裡糊塗便跑到你這來了。」裴舟開口同她解釋,「打擾到你歇息,抱歉。」
岑錦年垂了垂眼睫,眼底神色不明,但還是輕輕應了一聲:「嗯。」
見她不大想搭理他,明擺著一副趕人的模樣,加之還要去上朝,裴舟想了想,便不敢再多留,起身穿鞋。
待整理好衣冠,剛欲抬腳往外走去,頓了頓,還是回頭朝靜靜坐在床上的人道:「阿年,昨天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話落,他揚了揚嘴角,「你能回來,我很高興。」眼底是細碎的笑意,身上氣息也盡顯柔和。
「你再好好躺會兒,我去上朝了。」
裴舟走到殿門外,田安正好迎了上來,見他神色略顯疲憊,思即他昨日沒完沒了地喝酒,趕忙讓一旁的小太監將備好的醒酒湯端了上來。
「皇上您先喝點,不然待會兒頭更疼了。」
裴舟沒有言語,將那碗醒酒湯一口喝盡。
將碗遞給一旁的小太監,突然道:「裴時可有什麼動靜?」
他說這話時神色平靜,語氣也十分平淡,可在田安聽來,莫名覺得心裡有些毛毛。
「回皇上,常王殿下自回京後便一直安安分分,並沒有什麼別的動靜。」
裴舟壓了壓眼睫,「派人看緊點。」
田安忙頷首應下:「奴才明白。」
*
岑府瑞竹院中。
柳元容今日一直記著要將阿珠找來陪陪老太太,誰曾想不過一個晚上過去,阿珠竟不見了蹤影。
柳元容看著眉頭緊皺的柳翠,神色黯黯,抿了抿唇,思索道:「府中上下可都找遍了?」
「都尋遍了,仍是不見人影。」柳翠也是疑惑,怎麼好端端的,一個活人說不見就不見。
柳元容沒有吭聲,坐在椅子上凝神思索,她想了許久,仍舊覺得這個事情不能輕易放過,不管是因為阿珠同岑錦年相像,還是因為老太太將她錯認。
她總覺得,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個推手,正暗暗將她推著前進,倘若將此事查清,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那將她買進來的人呢?」柳元容抬眸看向柳翠,目光犀利。
「據昨日跟阿珠一塊送膳的人說,阿珠是外院一個姓李的媽媽帶進來的,可今天一早,這李媽媽也不見了,且這李媽媽也是去歲才進的府,據說孤身一人,並沒有什麼親屬。」
柳元容眯了眯眼,而後冷聲道:「查,必然將這事給我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