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發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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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飯沒多久,外麵就熱鬧起來,想是老太太他們回來了,賈祁玉就準備回去,免得太晚被人看見,又多生事端,誰知剛掀開簾子,鴛鴦就匆匆走了過來:「祁二爺,您快去看看,老太太跟太太都在哭呢。」

賈祁玉不解:「好好的哭什麼?」

鴛鴦嘆道:「我剛才也是略聽了兩耳朵,好像是咱家娘娘在宮裡生病了,卻因為不得寵,那起子太監宮人的都不把她放在眼裡,給的份例也不夠,老太太聽說了,心疼的直落淚呢。」

賈祁玉淡淡道:「我去了也沒用,後宮之事外男不得插手。」

鴛鴦急道:「可您不是常在宮裡走動?」

賈祁玉還是那句話:「走動是陛下所命,後宮乃嬪妃居所,豈可由外男議論?」

鴛鴦隻好道:「那您好歹先去勸勸老太太,若哭壞了身子可怎麼得了。」

正說著,賴嬤嬤快步走了過來,遠遠的見了賈祁玉就喊:「祁二爺,老太太跟太太正到處找您呢。」

賈祁玉頭疼:這下想躲也躲不掉了!

見黛玉準備起身,賈祁玉忙道:「你身子不好,還是別出來了,小心回頭又著了風寒。」

黛玉隻好留下,賴嬤嬤見兩人不斷說話,心急的想去拽賈祁玉,但又畏懼他身上的威嚴,隻好訕訕提醒:「祁二爺快些吧,老太太這會兒都急死了。」

黛玉趕緊打發了他:「你快去,別讓外祖母久等了。」

賈祁玉到老太太房裡時,看見老太太眼睛紅腫著,王夫人還在抹眼淚,其他人分別圍在兩人身旁安慰,賈寶玉則一臉無措,看到賈祁玉進來,王熙鳳忙道:「可算來了,祁玉,你快勸勸老太太,這麼哭下去身子可怎麼得了?」

薛寶釵也站起身:「祁兄弟,你快看看姨媽吧,從出了宮就哭到現在了。」

賈祁玉都沒理會,走到老太太身邊垂首問:「老太太,您找我來是有何事?」

賈老太太抬起頭,又紅了眼睛:「祁玉,你大姐姐她……苦啊!」

說著又掩麵痛哭起來:「她自小在我身邊長大,我什麼好的不緊著她?說是送去了宮裡,也是伺候人的,如今好不容易熬出來了,竟比原先也好不了多少,這不是在剜我的心嗎!」

賈祁玉無動於衷,他對賈元春本就沒什麼姐弟之情,唯有的一點血脈之誼,也讓她在五歲那年自個兒糟蹋完了,賈元春於他來說,與陌生人無異。

王夫人繼續哭道:「那起子小人,看著你姐姐不受寵,一個個的都欺負她,往日裡咱們家也沒少給他們塞好處,可他們轉臉就忘,拿了銀子不辦事不說,還克扣你姐姐的份例,給的碳都是次等的,往爐子裡一扔,煙熏的根本就沒法住人,糕點肉食這些也都不夠,你姐姐前幾日碳燒完了,硬是要不下來隻能生生凍著,如今凍的病了,那些人竟連藥也要克扣,就給了點人參沫子,還是放壞了的,他們如今連你的麵子都不顧,這不是在要你姐姐的命嗎?」

賈祁玉嗤笑:「我一個小小伴讀,與奴才無異,哪裡來的這麼大麵子。」

王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可你往日從宮裡帶出來的東西哪樣不是好的?他們何時敢慢待過你?你姐姐那裡,你隻要說一聲,他們也不敢如此磋磨羞辱!」

賈祁玉翻了個白眼:「這叫什麼羞辱?宮裡除非有大造化的,哪個娘娘不是這麼熬出來的?東平王府的女兒還坐過冷宮、吃過餿飯;賢妃還沒得寵那會兒,被人算計的在雪地裡跪了兩個時辰,過後不也把藥克扣了?到如今腿疼的毛病都沒緩過來;皇後有時還要受委屈呢,這些人哪個不比姐姐金貴?這些家族哪個沒我得勢?人家說什麼了?還不都是熬出來的!」

王夫人急道:「你往日給你林妹妹拿出來的東西,不也都是上好的?那時候就有門路了?」

賈老太太氣怒的瞪了她一眼,不過到底沒說什麼,賈祁玉道:「給林妹妹的那些東西,全是從我份例裡扣出來的。」

王夫人氣道:「那他們怎麼就不敢克扣你的份例?」

賈祁玉諷笑:「您的意思是,姐姐被扣了,我也必須陪著她被扣了才公平?」

王夫人臉色一訕:「我不是這意思。」

賈祁玉眼神從她身上瞟過:「你也別嫉妒,我的份例都是有皇後娘娘看著的,他們自然不敢扣,當初姐姐進宮,你們怕她吃苦,非讓我把她調去皇後宮裡,我照做了;後來你們又說姐姐的差事辛苦,我便又求了情,讓她做了皇後身邊的掌事女官,可謂是皇後心腹,然而你們呢?恩將仇報,在攀上甄家後,毫不猶豫的一腳踢開了皇後不說,姐姐竟然還拿著皇後的秘密去賣乖,讓甄貴妃抓住把柄,差點害慘了皇後,皇後因此被陛下斥責禁足一個月!你們那時候怎麼不想想我還如何在宮中做人?如今你們還讓我去求誰?好好的牌都被你們自己打爛了,如今你們既然有甄家做靠山,那就去求他們吧。」

王夫人跟老太太臉色都有些不自在,知道這事是自家做的不地道,可如今賈元春在宮裡處境艱難,他們沒有門路,隻能求賈祁玉,賈老太太開口:「祁哥兒,皇後的事是你姐姐對不住你,可姐弟哪有隔夜仇?你們兩個是親生的姐弟,打斷骨頭都連著筋呢,她在宮裡受苦,你在宮外看著難道就不難受?」

賈祁玉態度冷漠:「我有什麼可難受的,我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王夫人心裡氣結,可之前才鬧過,沒什麼用不說,反而被皇上知道後將賈政斥責了一頓,如今若是再鬧起來,攪黃了賈政明年升官的事,隻怕她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一旁安慰老太太的史湘雲看不過去,怒道:「那是你的親姐姐,你就這般冷漠,林姐姐之前想要隻鳥,誰不知道你為了她去爬了皇宮的樹?皇上也沒見斥責你一句,如今幫著娘娘說句話,你就沒有門路了?說白了不就是不想幫忙?」

賈祁玉冷冰冰的看著她:「你是什麼東西?」

史湘雲臉一下子漲了起來,薛寶釵忙站出來勸道:「祁兄弟,雲妹妹一向口無遮攔慣了,她隻怕也是心疼老太太跟姨媽,話說的是有些過了,你別跟她計較,隻是娘娘的事情,祁兄弟還是該想想法子才是,畢竟是親姐弟,她每日那麼熬著,也不是個辦法。」

賈祁玉似笑非笑的盯著她:「你倒是會做人,輕輕鬆鬆幾句話,頂撞舉人老爺的事就這麼過去了,反而自己落了人情,我卻挨了罵還要替你們去做事。」

薛寶釵難堪的低下頭,賈祁玉又看向史湘雲,說話一絲情麵不留:「刁鑽的丫頭,你叔叔就是教你可以隨意頂撞有功名之人?還是打量我在這府裡說話不好使?今日看老太太的份上饒你一次,下次再犯決不輕饒!」

兩個女孩皆被他說的臉麵全無,史湘雲哭著說要回去,賈老太太跟王夫人連忙勸著,又說了賈祁玉幾句,好不容易將人留下來,再抬頭一看,屋裡哪還有賈祁玉的身影?賈老太太臉色一陣發白,明白賈祁玉隻怕真的對賈府心涼了,徹底與他們離了心。

黛玉其實並沒睡著,聽著老太太那邊的屋裡又哭又鬧的,怕又有什麼是非,又想起賈祁玉不希望自己摻和賈府的事,隻能在房裡轉來轉去的等消息。

賈祁玉從老太太屋裡出來,站在院子裡吹冷風,他其實並沒有真的生氣,也沒真的小氣到與一個小姑娘計較的地步,剛才懟史湘雲也不過是借題發揮,替上次她給黛玉難堪而出氣,同時也是為了從老太太房裡脫身。

他仔細想了想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以及今日在後宮所見,二皇子如今已經回了宮,看樣子的確很得寵,與四皇子的感情也是真的好,四皇子待他比待十二皇子都好,且根據二皇子的表現來看,他也是站在四皇子這邊卻對八皇子厭惡至極,皇上對甄家起了戒心,八皇子急需一個陛下身邊信任的人把控風向,若是再能同時打擊四皇子一派,自然是再好不過,而自己隻怕就是這個人選!

他們拉攏賈府圖的是四王八公;提賈元春份位為的是幫甄貴妃爭寵;那麼隻要把這兩處都控製到他們手裡,自己隻要還在賈府一天,就與賈府無法割離,賈府獲罪自己作為罪臣之後也無法獨善其身,除非自己分出去,否則就必須與賈府共生共死,可甄家會允許自己分出去嗎?

這次賈元春被為難,在宮中度日艱難,甄貴妃想憑她爭寵卻不願搭手,這本就與甄家最初的目的相違背,賈祁玉想來想去,也隻能猜到他們的目的在自己,想借由賈老太太跟王夫人的手,用孝道逼自己幫賈元春!上次賈元春叛出皇後宮中而投靠甄貴妃,甚至為了討好甄貴妃不惜拿皇後以前的信任打擊她,鬧的自己在宮裡沒法做人,虧的有皇上跟四皇子壓製,此事才沒泛起波瀾,如果這次自己再伸手幫忙,且不說四皇子還會不會再信任自己;皇後幫了自己那麼多,自己卻恩將仇報,也會被他人不恥;況且自己隻要被逼迫著幫一次,後麵就會有無數次,再多的信任都會被消耗殆盡,到那時自己才是真正的進退兩難,王夫人跟老太太不考慮自己的處境,賈祁玉自己卻不得不多想想。

一抬頭,無意間看到黛玉房間的窗戶,裡麵還亮著燈,透過窗戶的影子,可以看到黛玉正在裡麵走了走去,顯然是在擔心。

賈祁玉心裡一陣溫暖,他不能陪著賈府這艘破船沉下去,黛玉也不能,再多的隱忍都是值得的,他必須帶著黛玉從這個沉陷的沼澤裡脫離出去。

四處看了看,見沒什麼人出來,賈祁玉走到黛玉房門前敲了敲門:「林妹妹。」

黛玉很快打開門,果然穿戴整齊,與自己剛才離開前一模一樣,顯然從開始就掛心到現在。

黛玉見了他,趕緊拉著他進去問道:「有沒有再鬧起來?」

祁玉搖了搖頭:「沒事。」

黛玉奇怪:「那我怎麼聽裡麵吵成這樣?」

祁玉嘆了口氣,把事情說了一遍,黛玉皺起眉頭,揉著帕子在房間裡轉了幾圈,開口道:「你說的不無道理,隻怕他們還不止會如此,縱覽史書上哪次皇位爭奪不是凶險萬分?當今陛下幾個皇子又皆是人中龍鳳,才能各個都不讓人,如今能拚的無非是陛下的疼愛與手裡的籌碼,八皇子在朝中黨羽不少,甄家手裡又握有江南織造局,他們強強聯合既是優勢也是劣勢,陛下對甄家的不滿日益加重,八皇子他們急需能在陛下身邊有分量的人,照你所說,四皇子那邊這個人選以前是你,現在恐怕變成了二皇子,而八皇子如今卻對你勢在必得,他們不會就罷手,元春表姐的事情你若不搭手,恐怕後麵就會有流言蜚語四起,再結合前頭皇後娘娘剛因為你被坑了一次,他們應該會利用此事將你描述成一個不忠不孝、無情無義之人,你現在仕途還未開始,若引起大臣討伐,於你將是雪上加霜!」

賈祁玉這才想明白:「聽妹妹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黛玉笑了一下,暗自垂眸想了想,說道:「先朝有個名臣,也是出身世家,有一次他的家族與別人爭奪兵權,想讓他在陛下麵前幫忙謀利,他深知家族沒能力且私心重,然而因上頭是他父親,他左右為難之下,無奈隻好向皇上請罪,言說忠孝不能兩全,請求陛下治他的罪,後來陛下非但沒有治罪於他,反而獎賞了一番,忠君愛國,豈可被家族私利所牽絆?」

賈祁玉眼睛一亮:「你是讓我效仿先賢,自己向陛下請罪?」

黛玉點頭:「若你自己說了,那別人反而無話可說了。」

賈祁玉笑了一下:「妹妹果然聰明靈秀,若生為男孩,必定非我等所能企及。」

黛玉臉紅了一下,嗔了他一眼:「說這個做什麼,還不快回去休息,被那些人看見了,又不知道要編排出些什麼。」

賈祁玉皺眉:「他們還在背後編排你?」

黛玉抵著帕子偏頭笑道:「不是一直都如此嗎,尤其是你那個寶姐姐,每日裡的眼神都快長到你身上了,你就是個瞎子。」

賈祁玉笑道:「可我的眼睛隻看得見你這裡。」

黛玉紅了臉,推著他往外走:「要死了,誰要跟你說這些,還不快回去。」

第二日賈祁玉特意起了個大早,到宮裡時皇上都還沒起來,他就一聲不吭的跪在禦書房門口,一旁點燈的宮人見了,頓時嚇了一大跳,趕緊就要來扶他:「祁公子,您這是做什麼?被陛下看見了,會怪罪我們的。」

賈祁玉揮開他的手:「等陛下來了,我自會解釋與你們無關。」

太監扶不起他,勸了半天見他也不為所動,心裡急的很,這可是陛下唯一的學生,平日裡疼愛的緊,要是跪壞了,皇上還不要了他們的命?在旁邊著急的轉了兩圈,太監想來想去,還是大著膽子跑去通知皇上了。

皇上昨夜留宿在甄貴妃宮裡,最近因為有個新來的妃子特別受寵,他已經許久沒來看過甄貴妃了,原本正在睡著,突然聽到外間有人小聲說話,皇上揉了揉額頭睜開眼睛:「何事?」

正在打發太監的甄貴妃聽了,連忙笑道:「沒事,陛下,時辰還早,您再睡會兒吧。」

原本無奈準備退下的太監聽了,連忙大著膽子喊道:「陛下,祁玉公子正跪在禦書房門口,叫也叫不起,請陛下示下。」

甄貴妃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太監嚇的趕緊垂下腦袋,原本躺在床上的皇上一聽,連忙坐起身:「進來說,他好好跪在那裡做什麼?」

太監垂首走進去:「奴才也不知,祁玉公子什麼也不說,就隻跪在那裡,奴才怕他跪壞了身子,這才不得不來驚擾陛下。」

皇上無奈,匆匆吩咐宮人給他更衣,甄貴妃又氣又恨,陛下已經一個多月沒來她的宮裡了,昨夜好不容易裝病請過來,卻又被這個賈祁玉給攪和了!

再怎麼惱恨,麵上還要笑盈盈的勸道:「陛下,想是孩子鬧情緒,讓宮人去安撫一下就行了,您還是再休息會兒吧。」

皇上也覺得有些歉疚,又怕她記恨賈祁玉,一邊穿衣一邊道:「一會兒朕來你宮中用早膳。」

甄貴妃這才高興,上前殷勤的給皇上扣扣子,又撒了兩句嬌才放他離開。

皇上一出甄貴妃的宮門,就立刻腳步匆匆起來,遠遠的就看到賈祁玉跪在那裡,他急忙上前將人拉起:「一大早的,你這又是做什麼?」

賈祁玉執意跪著,拱手道:「陛下,學生是來請罪的。」

皇上更是一頭霧水,又笑著上前扶他:「好好的,請什麼罪?來來來,起來再說,朕恕你無罪。」

賈祁玉:……

如此他的戲還怎麼演下去?

賈祁玉硬著頭皮繼續說道:「陛下,昨夜裡家中老太太與家母參加宮宴,不知聽誰說了賢德妃娘娘在宮中被人刁難,病了也無藥可醫,她們心疼娘娘,要學生來宮中說情,但外男不得議論後宮之事,學生本不欲理會,然而老太太因此生病、太太也哭泣不止,姐姐於宮中步步艱難,學生此舉未免太顯冷血,學生既不願陛下為難,又無法違背家裡,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故此隻能來宮中請罪,請皇上免去學生伴讀的身份,於家中侍奉因此事茶飯不思的老太太跟太太,全了學生的忠孝兩全。」

皇上不是傻子,賈祁玉剛說完他就聽明白怎麼回事了,心裡不由大怒:他身邊如今就剩下個賈祁玉還能陪他說說話,二皇子身子不好,他平日不敢拿別的事煩他,隻有賈祁玉小小年紀,卻能幫他分憂,可這些人如今竟連這個孩子都容不下了,不擇手段的逼他屈服,偏偏他那一家子也沒一個省心的,幫著外人一起坑他,如今已然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

皇上拉起賈祁玉,見他踉蹌了一下,趕緊扌莫了扌莫他的衣服,果然凍的跟冰一樣,不由斥道:「你有事就說事,跑這裡跪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吭聲,等凍壞了身子,以後有你遭罪的!」

說著又斥責旁邊的宮人:「還不快去拿手爐,他在這裡跪這麼久,你們都是死人,隻知道乾看著?」

賈祁玉攔住他:「陛下,是學生自己心裡有愧,故意不讓他們驚擾您的。」

皇上又心疼又生氣:「你也是實誠,就這麼乾跪著,也不覺得冷!」

賈祁玉低頭道:「學生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嘆了口氣,伸手攬住他的肩膀:「祁玉啊,你要好好努力,這江山並不是朕一人的江山,朝廷也不是皇上一個人的朝廷,朕心裡疼你,但也要顧及朝臣,就猶如朕疼二皇子,可同樣有很多無可奈何一樣,你的前程朕自然是放在心上的,可能坐到多大的成就,也要看你自己的能耐。」

在皇上麵前過了明路,賈祁玉就安心上課去了,宮裡的風聲向來是刮的最快的,昨夜賈府的事情,今日一早不知為何就傳遍了,賈祁玉坐在上書房裡,都能聽到外麵竊竊私語說他冷血冷情,先是恩將仇報對他極好的皇後娘娘,如今又冷帽旁觀親姐受罪而無動於衷等等。

待賈祁玉眼神掃過去,那些議論聲立刻停止,過了會兒又開始,就這麼反反復復,讓人煩之又煩卻又無可奈何,猶如故意折磨他似的,不管走到哪裡,都不斷有私語聲傳來,而且越傳越多,僅一個早上,幾乎全宮裡的人就都知道了。

十二皇子氣怒不已,差點要打了那群人,被賈祁玉緊緊拉住,心裡慶幸黛玉昨夜想出了法子,幸好一切都被她猜中了,如今流言傳的越凶,那個幕後推手反而越會被皇上惱恨,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又有什麼好生氣的。

果然皇上知道後發了好大的火,從早朝下來,有幾個大臣不知如何得知了此事,立刻跟著來到禦書房,說是賈祁玉不念皇後之恩視為不忠不義;不顧親姐死活視為不仁不孝,如此之人實難堪為伴讀,以免帶壞了十二皇子雲雲,告狀之人被皇上狠狠斥責了一頓,心裡果然對幕後之人越發惱怒,隻覺得一切都是沖著自己而來,讓人查了流言是怎麼起來的。

侍衛很快來報說有人從德妃宮中出來不小心看到的,心裡憐憫故而多說了幾句,之後有人知道這是賈祁玉的親姐,所以流言才越傳越廣。

皇上不是傻子,凡事都會多想幾分,賈元春是甄貴妃舉薦,如今卻又任由她吃苦;與德妃共掌一宮也是經過她們精挑細選的,德妃如今沒有娘家依靠,雖然位居四妃卻沒有底氣,賈元春也不擔心受了欺負,而且十四皇子一向最是擁護八皇子,德妃與賈元春等於共在一條船上,可如今顯然一切源頭都是從德妃宮中開始的,讓人不得不多想幾分,這一切的幕後之人是誰,簡直不言而喻!

正在這時,甄貴妃打發人來請皇上過去用早膳,皇上心頭正惱火,自然沒了好語氣,冷冷將宮人打發了,還話裡話外敲打了甄貴妃一頓,讓甄貴妃又恨又惱,在宮裡砸了好幾套茶杯泄氣。

二皇子從外頭走進來,見皇上沉著臉,便笑道:「這是怎麼了?我怎麼聽說那個小祁玉一大早就發了神經,好好的覺不睡,天不亮愣是跑來宮裡擾父皇好夢,把皇上從被窩硬叫起來了?」

皇上忍不住笑了:「你聽誰說的?」

二皇子指了指門外:「外頭都在傳,說小祁玉跟後宮爭寵,把皇上折騰的不讓睡覺。」

說著哈哈大笑起來:「我還在想這孩子什麼毛病,結果一進來就看到父皇在發火。」

皇上嘆了口氣,指著旁邊的軟榻讓他坐下:「這些人都恨不得朕早死呢,你常年不在,朕身邊如今就剩這麼一個貼心的,沒事還能說說話,可那些人見朕把他撥給了十二,生怕朕已經打算好要立老四,急急忙忙的想把他拉過去,如今眼見他不為所動,乾脆就風言風語的打算毀了他,先頭皇後那事被朕壓下去了,如今他家裡也跟著別人來扯他後腿,他們針對的哪裡是祁玉,分明就是見不得朕身邊有個貼心的,不想讓朕好過!」

二皇子勸道:「父皇莫要煩惱,自古以來聖位本就如此,以前的皇帝自稱孤,高處不勝寒,不過兒臣觀祁玉這孩子是個心性堅韌的,之前父皇說過他的身世,一個孩子能從那樣的境地爬起來,還能脫穎而出,可見這孩子不是那麼容易被人左右,他今日來請罪,看似是被逼無奈的妥協,實則是一種反抗,對那些逼迫他的人以及賈府的一種抗爭,所以父皇不必憂心,那些人自以為能用這種方式逼得這孩子不得不認輸,隻怕他們沒想到反而激起了他心裡的抗拒,得不償失。」

皇上嘆道:「祁玉跟你小時候頗為相像,當年朕外出征戰,皇後病中臥床,你被宮人欺辱,也是趁著朕回來,當著眾人的麵將此事揭發了出來,與當年祁玉血淋淋的爬到朕麵前求救,簡直一模一樣,看到他朕總是會想到你,總想著對他多疼愛幾分,就像如果當初能對你多用心一點,也不至於讓你的病耽誤的如此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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