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番外篇《十五》（1 / 2）
番外十五
全身上下都沾上了大蛇氣息是什麼感覺？
如果要問秦千顏的話, 她會說，讓人恨不得羞恥欲死。恨不得自己失憶了，完全沒了那三天三夜的記憶。
作為成親一年多的人，秦千顏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 被厭戾帶著嘗試過不少方式, 有許多都讓她羞恥度爆表。
然而這一次……
已經不僅僅是爆表那麼簡單。
一開始, 大蛇其實在中途還用語音入腦的方式反復地問過她, 可不可以。
秦千顏眼看已經迫在眉睫了, 厭戾還在顧慮自己，再想到他今天是生辰，數千年的首次慶生, 實在太難得了, 她希望他可以開心，於是一個心軟, 答應了。
之後秦千顏恨不得回頭錘爆自己狗頭。都不知道即將會承受什麼便那麼地輕易答應,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沒想到書上說的是真的！
多虧她現在是魔體, 承受能力變得強多了, 不然她覺得自己可能會因此醒不來。
畫麵不受控製地不斷在腦海閃現，一圈圈纏緊的巨大蛇軀……
待三天一過, 秦千顏已經無法慷慨地覺得就算和厭戾待上一周也沒所謂了, 對還未恢復人形的始作俑者甚至連直視都做不到, 趁大蛇還在睡覺，她留下便條從那個山洞火速逃離。
離開蠻荒, 她直奔回鹿央鎮, 帶上了大兒子小時妄又火速跑路。
秦千顏原本還想帶上小兒子吾則的，但正巧他被巫遂帶進無盡煉獄裡麵進行試煉，而小時妄當時在睡覺, 秦千顏實在沒有勇氣頂著一身大蛇氣息出現在巫遂麵前，隻好把大兒子帶走。
大兒子現在還是蛇形，小小一條十分方便攜帶，等它從睡夢中醒過來，秦千顏已經帶著它去到了千裡之外。
在一人一蛇找到落腳點之前，秦千顏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難題。
小時妄醒來了。
然後……
它不讓她抱！
「咻」的一下就從她懷裡溜出來，然後溜到不遠處，弓起細長的蛇軀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
秦千顏見到大兒子這樣，有點傷心，「時妄，你不記得媽媽了？我是媽媽……」
畢竟出殼的時候抱了那麼一會便被厭戾帶走了，秦千顏以為大兒子是不認得她。傷心之餘又忍不住心虛，畢竟在兒子剛出殼這個緊要時刻，她順著厭戾的要求胡天胡地，不負責任地把大兒子交給巫遂是事實，它不認得她也是理所當然的。
秦千顏讓自己振作起來，上前一步，蹲下身體，忽略掉身上讓人想要呲牙咧嘴的無盡酸痛，她朝地上的小蛇伸出一隻手。
「來媽媽這裡好不好？」
原本的軟嗓放得更軟，秦千顏眼巴巴地看著大兒子。
誰料她這麼做，反而又讓小時妄的蛇軀弓得更緊繃，甚至還謹慎地往後滑了幾寸，和她拉開了距離！
「……」
秦千顏這下是真的傷心了。
坦白說，她生這兩孩子一直沒有什麼實感。
尤其是小時妄都不知道怎麼出來的，每次親子交流都隻能扌莫一扌莫捧在手心滾一滾，完全是單方麵的接觸，得不到時妄的回應。
至於小兒子又長得太快，沒能體驗多少溫情，他就長大到不能隨意抱抱親親那樣大個了。
而且小吾則雖然長得像她，但性格更接近厭戾，是有點兒淡淡的性格，對於被她親近的事不拒絕，但也不熱衷。
她正式當母親實打實才過去一個多月，因為兒子們的特殊之處，有許多事還沒有什麼體會感。
唯一能體會的，就是被兒子冷落的滋味，原來是這麼讓人難受的。
小兒子安靜又沉穩，不怎麼主動親近人，但在還小的時候還是願意親近她的，會讓她抱抱親親，甚至在她索求回應的時候，也會很可愛地回親她。
秦千顏沒想到她隻不過離開三天，大兒子就不搭理她了，看如今這副表現，甚至是排斥她的。
她傷心地道：「對不起，媽媽這幾天不在，把你扔下不管了是媽媽的錯，你別不理媽媽……」
碧綠中帶幾條赤色紋路的小赤蛇緩慢地吐了吐信子。
它蛇尾擺動了一下，似乎想要向前滑，又謹慎地停在原地不動。
秦千顏哪裡知道，伏蛇一族領地意識很強烈。
她現在身體全是大蛇的氣息，縱然這個氣息是屬於小赤蛇它爹的，對它而言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小赤蛇自是認得自己娘親的，但她身上太過濃烈的氣息，散發出強大的主權意味，讓它沒有辦法輕易靠近。
那是一種來自血脈上的強大鎮壓，它現在剛出殼沒多久，還十分弱小，有些承受不住。
事實上要不是它是被神諭帝君選上的下一任天地共主，它甚至像現在這樣靠近秦千顏十米內都做不到。
現在它的情緒是緊繃的，因為感覺到巨大的壓迫感。
然而它看到秦千顏的呼喚，又有點想靠過去。
未出殼之前，秦千顏總會喜歡扌莫扌莫它的殼，老是和它進行交流，甚至小赤蛇還在秦千顏肚子裡的時候，它便感應到秦千顏的氣息，知道那是它的母親，自然會產生依戀。
三天沒看到母親，它還有些鬧別扭來著。
如今再次見到，雖然她身上全是讓它有些承受不住的強大氣息，但它其實是想要靠過去的。
還在猶豫之間，小赤蛇看到自己娘親的表情越來越傷心，一直眼巴巴地看著它。它又緩慢地動了動尾巴，就在它就要往前滑動，好回到媽媽的懷中，它的身體突然一輕，被人抓了起來。
小赤蛇仰起小腦袋，紅瞳看到一個男人的臉。
和它母親身上的濃烈氣息很相似，卻又收斂許多，沒有那種讓蛇皮發麻的冰冷壓迫感。
……是它爹。
「厭戾!」
秦千顏看到自己躲避的對象這麼快就追上來了，猛地站起來，不合時宜的畫麵從腦海閃過，擺動的巨大蛇尾，讓她無處可逃的纏繞……
轟——
秦千顏整個人都紅通通的，她恨不得轉身就跑，然而人質被男人抓在手裡，她實在擔心她再一跑，大兒子更不認得她了。
厭戾垂眸看了大兒子一眼，又看向秦千顏。
成親之後，妻子臉皮薄，時常被他逗得臉紅。但時間久了總會產生免疫力，最近已經比較能承受了，偶有也是微微漲紅臉而已。
像如今這樣不僅滿臉通紅，連脖子根都紅得驚人的樣子，他還是在第一次的那一晚看到。
她那一夜也是如這般紅艷迫人，讓他放不開。
厭戾的眸光轉深。
這副樣子的妻子，他看可以，但這裡還有個小小的第三者。
雖然剛出殼才幾天，還是他們的孩子，不過就算是他們的孩子，他也不願意妻子的這副模樣被看到了。
小赤蛇突然發覺自己的視野被遮住了，它爹把它揣進了袖子裡。它拱了拱想動，卻發覺自己動彈不得。
「？」
小赤蛇發覺自己跟著它爹的步伐開始移動了。
腳步不疾不徐的，它的蛇軀雖然不能動，但小尾巴會隨著節奏一晃一晃。
看著逐步靠近她的男人，秦千顏背脊泛起麻意。她不能抑製地回想起什麼，臉上的紅色不褪反增。她真的想要掉頭就跑，哪怕厭戾現在是人形，已經不是大蛇形態了，她還是覺得難以麵對他。
總覺得一看到他就會回憶起那三天三夜，讓她想要失憶的一幕幕難以啟齒的畫麵。
然而直到厭戾來到她的麵前停下腳步，她還是沒有轉身跑掉。
先前醒來跑掉是她一時之間覺得羞恥才跑的，其實等她把大兒子帶過來跑了這麼一路，她就冷靜過來了。
如今讓她再一次拋下厭戾，還是在他走向自己的時候……
她舍不得。
再說了，是點了頭的她也有不對，怎麼能全賴厭戾。
這個男人其實有三番四次跟她反復確認的，甚至在緊要關頭最後也是問過她的，是她答應了，他才那樣……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經造成了事實，害羞歸害羞，但因為害羞而當著他的臉逃跑……
那種含糊不清的舉止肯定會讓厭戾受傷的。
她才不乾。
就在她忖思之間，現在她麵前的男人垂下紅眸看著她，伸出手輕撫她的臉。
秦千顏眼皮不自覺地一顫，就連肩膀也下意識聳起來。
男人徐緩低語：「為什麼要跑，我讓你難受了？」
……明知故問！
身為魔軀，再怎麼折騰，除了有些浮軟無力之外，並不會真的對身體造成什麼負擔。
更何況厭戾在過程中還一直給她魔氣，輔助她度過最煎熬的那個時刻。
她就是清醒過後，一時覺得接受不了。
感覺二十多年的人生認知都被顛覆了。
雖然在這個世界裡，她的所有認知都已經被重新刷了一遍。
秦千顏仰起紅通通的小臉，瞪著厭戾。
嘴唇張合了好半天，還是說不出什麼話，一看到男人那張俊美的臉，她就不受控製地想起另一張大蛇臉，那讓人頭暈目眩又意亂情迷的三天三夜。
偏偏男人如今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她，讓她真的很難坦然地直視回去！
秦千顏低下頭，往前一步「咚」的一下把腦袋撞上厭戾的月匈前，這樣不用對著厭戾的臉和視線，讓她感覺自在多了。
緊繃的情緒鬆懈了幾分，又忍不住用腦袋「咚咚咚」地撞了好幾下。
被男人伸手擋住了。
他攬住她，俯身親了她發旋一下。
秦千顏動作頓住。
厭戾垂下眸，清楚看到妻子耳根和後頸都紅通通的，她不再用腦袋撞他，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藏在他懷裡一聲不吭。
紅瞳微微帶笑，厭戾又俯身親了妻子頭頂一下，抱著她耐性地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她用委屈巴巴的軟嗓咕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