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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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冬青打小就是個嬌氣包

又懶又饞還吃不得苦

秦言雖然早早就看出了這一點,但是還是抱著一點點不甘心,拉著人學著燒火擇菜煮飯,一星期之後,她果斷把人送去隔壁快瞎眼的繡娘那裡去學刺繡去了

在她看來,做人就是得有一門手藝,得自己會賺錢,她是這樣的,她的閨女也得是

阮冬青又懶又饞啥啥都不喜歡乾,沒勁沒力又嬌氣,曬不得太陽熏不了煙背不得書,出去外麵又太招搖,天天待在房間裡麵坐著學刺繡

別說,還挺合適的

她在這方麵很有天分,自己就是愛俏會打扮的,在刺繡上舉一反三,小小年紀坐很是坐得住,學得也又快又好,讓師傅高興地認為自己後繼有人了,沒兩天就直接退了秦言交的學費,並且在秦言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收了阮冬青當親傳徒弟

不是那種收錢大班教學的,是手把手一點不藏私傾囊而出的親徒弟的那種

不過她這師傅並沒有高興太久,很快就知道當時她宣布收徒事,徒弟她媽會再三勸她慎重再考慮考慮

她當時還以為是人說孩子這不好那不好是謙虛

等後麵……

度過一開始的興奮期,又得了好穩了地位,阮冬青這個嘴甜的小懶鬼進度很快就慢了下來

別人一天學一,她能學三,學習能力那叫一個頂呱呱,但是

別人一天練十小時,她練五小時都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讓她師傅又愛又恨,每每都是恨鐵不成鋼,每天那是跟老母雞報雞仔似的,跟前跟後操碎了心

要不是這嬌氣包嘴甜會說話,秦言深刻懷疑她會成為繡坊裡唯一被收徒又被退了的徒弟

那可丟人丟大了

好在雖然得過且過的,阮冬青還是把這個手藝堅持了下來,她年復一年的坐著刺繡,一點點精細活,一點點的

也沒磨掉她的嬌氣和懶骨頭

尤其是她還有個和她半斤八兩的丈夫

兩個人本質上也就是小年輕,二十歲不到的人,哪能有多懂事哦,也就是就在村子裡也沒什麼事,偶爾就湊湊熱鬧聽東家長西家短,看大老娘們罵架,看老頭子乾仗

兩個鬼精的人為了避免誤傷,也不參與的進去,最多的就是在一邊煽風點火一下

所以阮冬青打架技能還是有點生疏的,一開始仗著生猛乾了上去,後麵就有點弱勢了,但是好在她還有個和她半斤八兩、不相上下、不講道義但是又默契十足的丈夫啊

小倆口一個乾架一個拉偏架,一個打一個指揮,很快就占據了優勢,等到這場混戰結束的時候,阮冬青都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她,雖菜但贏,雖傷但榮啊

「啊呸龜孫子,拽得你,不要臉的東東,老子早就想打你老,一家子老烏龜生小烏龜,哈麻批日你媽麻批的狗雜/種,你莫說哭,你今天就是撞死在這,你那個沒得弟弟的弟弟也給老子死。」

阮冬青

頂著亂糟糟的頭發,還有亂糟糟的衣服,臉上脖子抓痕不少,她是半分不在意的,她這人在意形象又不那麼在意,隨便擦了擦嘴角的血,呸了一下,平日染笑的杏眸裡全是冷意

「就你隻有一個弟娃啊,老子還隻有一個姐姐,你弟不是東西全都是你這個哈麻批慣咧,他不是好東西你也不是,那麼有本事那麼擔心你弟,你自己嫁給他塞你幫他生娃兒塞你養他一輩子塞。()」

你是不是有病?ㄨ[(()」賀紅氣急

「你啷個那麼自私?那是你親弟弟,你照顧他一輩子有問題嗎?那是你家的根啊,你都不能照顧他,當姐姐咧啷個能那麼自私?對了,你還可以替他去坐牢吃槍子啊,那他不就是保到了?你這麼大方那麼無私那麼愛他,你肯定做得到塞?」

阮冬青嗬嗬一笑,滿是嘲諷

「我,我」

別說是其他人了,就是賀紅本人都被說懵了,她是疼弟弟是疼自家的『根』,但是讓她換命

她又不是有病

「自私,你這個人太自私了,虛偽,太虛偽了」就在賀紅遲疑的時候,阮冬青雙手抱在月匈前,雄赳赳轉過頭,沖著病床上的阮丹青道

「姐,是我的話你肯定會幫我咧是吧?」

作為事件當事人的阮丹青,她在整件事情裡非常顯眼,但是在後續上又顯得很是邊緣,就沒有什麼是需要她摻合的,整個過程就待在一邊

看著

聽著

呃,這下問到自己了,阮丹青明顯錯愕幾分,瞅著那邊用『你瘋了吧』目光看著自家妹妹的人們,遲疑了一下,還是非常真誠地點了點頭

她是真心的

雖然她知道她妹乾不出這種事,她妹人是皮了點,但是還是有數的

「媳婦兒,你怎麼不問我啊」看著這姐妹情深的,陶桉樹目光幽怨看向自己媳婦兒,聲音幽幽,又非常確定

「我也願意的」

「哦」阮冬青心裡甜滋滋的,但是這會兒男人不那麼重要了,她雙手叉月要,抬著下巴,輕哼一下,看向那邊整個過程就是一個人的賀紅,那叫一個尾巴都快要揚起來了

「看看,看看,這才叫家人,你那叫憨批,叫吸血包」

「你」賀紅氣得發抖了,猛的朝前走了一步,然後在阮冬青警惕的神情下,一下子又跪了下去,直接抱住她的大腿

「求求你們了,放過軍娃子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給你們錢,給你們錢好不好……」

!!!

阮冬青吃軟不吃硬,被這麼一跪整個人都快炸毛了,眼睛瞪得老大,想要搶回自己的腿,搶搶搶,但是根本搶不回來

這人的勁全使這上了

「我給你們磕頭,我給你們跪到,我給你們錢,你們莫抓軍兒,他曉得錯老,等他醒了我喊他也給你們跪到,我求求你們了」

賀紅說著就放開阮冬青砰砰就在地上磕起了頭,那聲音,光是聽著就疼,和之前的假哭又是另一回事了

阮冬青

() 看著看著也說不出那些難聽話了,往後退一步,求救似地看向陶桉樹

陶桉樹皺了皺眉頭,把人拉到自己身後,並且,繼續按住蠢蠢欲動看著人磕頭還想上去再給一凳子的小崽子

什麼小孩子單純可愛的,可愛是可愛,對自己喜歡的東西非常善良柔軟,但是惡魔起來那是相當惡魔

非常純粹的善惡了

真是讓人頭疼

「你為了這麼個殺人犯這樣,你有沒有想過你老公你娃兒?說給錢,你有好多錢給?你娃兒以後不過日子了?()」陶桉樹按著小崽子的腦瓜子,皺著眉看向賀紅,很是不解

他是知道這人還有兩個孩子的,看著她為了賀成軍這個親弟弟求情的模樣,又是唏噓又是嘲諷

兩個娃兒好端端的多了個殺人犯舅舅,你不擔心他們,倒是擔心殺人犯?()?[()」

「軍兒不是殺人犯,她又沒死」賀紅聲音尖銳地否定

「死老還有你說話的地?滾你媽的日龍包,自己找你娃兒他們說去」本來還有些心軟的阮冬青瞬間又爆了

「滾滾滾」

旁邊的領導們眼皮一跳,生怕兩人又要打起來了,趕緊示意旁邊的人

「李平啊,快把你媳婦拉開拉開,別又打起來了,你說你,平時工作裡悶不吭聲咧,這個時候吭兩句,把你媳婦兒管到塞」

被說的人明顯是匆匆趕過來的,神色匆匆,腦袋上全是汗水,衣服也有些髒兮兮的,肩膀上印記很重,一看就是正在搬著什麼東西途中過來的

他長得普普通通,身高也不高不矮,一米七的樣子,在這邊算是中等身材了,身材有些魁梧,手臂上肌肉明顯,看著就是個能乾的人,這會兒怔怔看著跪在地上哭訴的妻子發呆

「李平,李平,莫發呆啊,快去管到起」鍾所長又催了催

鎮上就這麼大,像他們這些有工作人的拖泥帶水的,基本都是認得到的人,更別說賀紅還是一個領導的女兒了

「管啥子?」李平沒有動,像是個木頭一樣,呆呆看著人,反問,「管她啥子?喊她不要磕頭,還是喊她不要管她弟?」

喊她不要打架啊,鍾所長內心話是這樣的,當然肯定是不能這麼說的,他瞅著這人感覺也不咋對啊,略微小心翼翼地說著

「要不你把她拉回家?後頭人好點了再說,賀成軍那娃兒雖然乾的不地道,但是好歹受害人沒出事咧,他關幾年就出來了」

當然,如果兩家談妥了,這邊不追究,他們這些人也不一定說非要給自己找事的

「關幾年?關幾年他的工作啷個辦,他腳杆杆還被打老以後會瘸,肚子也多大的傷,他以後啷個辦哦,這還不夠嗎?他萬一在裡頭出事老咧?他還那個年輕,還沒娶婆娘」

賀紅不接受這個結果,走過來拉著強勢拉著李平過去,臉上有擔心有害怕也有怨

「李平你過來跟我一起磕頭,不行再把兩個娃兒喊過來一起,我們一家子都給你磕頭行不行?我娃兒才幾歲,我們再給你錢賠償得不

() 得行……」

賀紅一個人絮絮叨叨,試圖把一家子都拉過來求情搞道德綁架,完全沒注意,或者說是不在意旁邊另一個當事人的意見

李平一直都很沉默,低著頭不悲不喜的,一直到她說這叫孩子一起磕頭,說著賠錢,他臉上閃過痛楚又閃過絕望,就這樣看著她,一直到賀紅要拉著他一起下跪,他依舊不動

「李平你搞啥子?快點,你還得不得行老?那是我弟,我親弟」

「那是你弟」李平突然甩開了賀紅的手,後退一步,再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憤怒怨氣,「我憑啥子為了他跪?他那種人,我巴不得早點死」

「你說啥子?」賀紅聲音尖銳,不可置信又憤恨地看著李平,「你咒他?你發啥子瘋?」

「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你是不是隻看得到賀成軍那個瘋子?你自己發瘋磕頭自己磕,你憑啥子喊娃娃來?他賀成軍那個孬種乾的事憑啥子喊我的娃娃承擔?」李平憤怒

「還有出錢,你哪裡來的錢?屋裡的錢上次就被你偷起去給賀成軍還賭債去了,現在還有什麼錢?啊?又提前預支工資又去借?我憑啥子幫他還錢?我是欠了他的還是錢了你的?你是他姐不是他媽,你想過兩個娃娃以後啷個辦嗎?」

「他們去讀書的錢都是找人借咧,你還想啷個給,我看他們說的對,你乾脆跟他過日子去算了」

「啪,你瘋了啊,啷個說話的?」賀紅憤怒得一巴掌拍了過去打在他臉上,「那是我弟」

「那我娃兒那麼辦?」李平發出一聲怒吼,聲音縈繞在整個病房裡麵,震耳欲聾,「你想過你娃兒沒有?你兩個娃兒都比不上你弟是不是?」

他情緒激動,月匈口極速起伏,大口地喘著氣,像是地裡乾完活的老黃牛一樣,額頭的汗水直淌,眼睛通紅,裡麵布滿血絲,整個人看過去就是焦慮而壓抑的模樣

看著這樣的李平,病房裡安靜了下來,大家心裡紛紛有些唏噓同情

這件事其實主要還是賀成軍,賀紅是自己硬要摻合進來,說到底,李平這個姐夫更像個局外人

但是真的嗎?

「別在這裡說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們夫妻倆的事我們沒興趣知道,但是聽你的意思,賀成軍賭博的事你這做姐夫的也知道?」

「那其他的,你也知道吧?」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當初騙婚不傷害你的利益,甚至對你來說是丟掉負擔的好事,你就當什麼不知道。現在到你自己了,知道這不是好東西了?」

到底還是經歷最復雜的人,陶桉樹可不會同情這人,都是半斤八兩的,誰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當然也不能這麼說,人家也有苦衷嘛,為了家庭和諧,還有兩個孩子,還有雜七雜八的,但是關他們什麼事呢?

你的家庭和諧憑什麼要犧牲他們的利益,犧牲他的家人呢?

站在李平的位置來看,他慘,妻子是伏弟魔,弟弟還是個賭鬼爛人,但是他隻有慘嗎?那也不至於,賀紅不管從個人條

件還是家庭背景來看都是明顯高於李平的

哪有樣樣都想要,又樣樣麻煩事不想沾的?更何況,都是爛人一窩

換位思考,是他們自己的話,碰上這種親友,要麼就說親之前說好,要麼就乾脆不結婚,故意坑人的,那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們夫妻倆的事是你們的事,我們一點興趣都沒有,現在,請你們離開這裡,別再吵到我姐休息了,至於那雜種,該怎麼判就怎麼判,該坐牢坐牢該改造改造,別在這裡白費功夫」

陶桉樹冷下了臉,平日總是嬉笑痞氣的臉帶著些許的冷意,一張臉清俊白皙,眉眼靠得很近,一雙桃花眼涼涼,氣質內斂而又極具氣勢,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眼看著賀紅還是不動,陶桉樹話音一轉,又涼涼說道

「也別說我們心狠,想要我們鬆口也可以」

賀紅眼睛一亮,立馬急切了起來,其他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他怎們突然鬆口了,就聽到他說

「我們也不讓你家娃娃磕頭,讓你爸來,從鎮上外麵磕到裡麵,我們可以考慮考慮」

賀紅臉色一僵,很快青青白白了起來

**

「妹子啊,還要弄什麼不?」

「要不要擇菜?生薑大蒜夠不夠了?切菜需要不?」

「不要,夠,不需要,你快一邊去,擠死了淨添亂」

……

小廚房裡麵,一堆人擠擠忙忙湊在裡麵,燒火的燒火,弄菜的弄菜,說話的說話,忙忙碌碌的

可真是太擠了

眼看著這裡燒火的柴又加多了太旺了差點糊了鍋,再看著那邊擇菜的給她最嫩的菜心給掐掉了,再看看那邊切菜切得亂七八糟,土豆絲都切成土豆條的……

秦言發威了,把手裡的刀一拍,怒目瞪著這群與其說是幫忙不如說是添亂的人

「出去出去,我自己來,你看看你們弄的都是些什麼,不曉得的還以為是在弄豬食」

在場幫忙的小姑娘們訕訕一笑,灰溜溜退出廚房這個狹小空間,又去外麵看看這裡翻翻那裡跟著玩去了,很快擁擠的廚房就寬敞了下來,就剩下忙忙碌碌又十分利索的秦言,還有手裡正拿著顆白菜的廖小舟

「我覺得我弄得還可以」廖小舟舉著手上削好的萵筍,自信滿滿地炫耀著自己的成果

隻見她手頭的萵筍皮被削的一點不剩,整個萵筍光溜圓潤,在光線下還有幾分剔透,看著確實是很好看了。但是

誰家萵筍削得隻有豇豆大啊

秦言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手裡的菜刀反光,一句話不說,但是也啥都說了

廖小舟訕訕一笑,放下自認為削得還挺好的光滑圓溜的萵筍條,不情不願猶猶豫豫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說不上大的小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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