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小變態到底哪裡好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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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夏萱是個暴脾氣, 時絮雖然跟她是隔壁院的,其實小時候不太對付。

時絮看不慣幸夏萱那個大嗓門,幸夏萱看不慣時絮走哪都帶著一堆人, 像個土匪出街。

後來一起去學戲,無論是雪天還是三伏天都雷打不動的, 反而培養出了革命熱情。

「你認出我了?」

時絮問她, 麵前這張臉布滿焦急和關懷, 幾乎讓時絮都有點鼻酸難忍。

幸夏萱給了她一拳, 看上去來勢洶洶, 落下的時候卻輕柔無比,揉了揉她的肩頭。

「就你一人耍花槍抓的不一樣, 還喜歡翹蘭花指。」

其實時絮後來就不會了,那是很小很小的時候,老師總愛數落她, 說她習慣難改, 野性難馴。

時絮:「這不是給你看?」

幸夏萱:「你嚇死我了。」

她頭發到肩,歲數往上漲之後人保養也保養不會當年的靚麗,隻是眼神依舊堅定,她狠狠地抱住時絮。

擁抱著的這具身體溫熱年輕, 不是她對時絮最後那個擁抱的消瘦蒼涼。

還有最後一麵的寂滅。

時絮:「我是怕你嚇著,本來都不打算告訴你的。」

她話音剛落, 又被人敲了一下後背。常年教育自家孩子的幸夏萱手勁無處發揮, 這一下結結實實,時絮嗷了一聲。

「你怕我把你扭送警察局還是精神病院?」

聽到對方這麼說, 時絮笑了笑:「你接受得這麼快,我都害怕了。」

她說得輕飄飄的,但是幸夏萱跟她對視, 總覺得她的眼神和她記憶裡的人相差無幾,隻是帶了點隔了時空的渺遠,像是吃了很多苦一樣。

「你個老絮,不容易吧?」

幸夏萱唉了一聲,她自己倒是先哭了。她來的時候就很忐忑,生怕自己那天聽錯了,生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她結婚那麼多年,和丈夫是因為合適結婚,愛情也有過,十幾歲的時候和同學打鬧,時絮的起哄。

她紅著臉問時絮我和他般配嗎,當時時絮眼裡隻有師姐,敷衍地說配死了。

記憶都是由人和事構成的,她隻要一想到從前,就必然想到時絮。她自己還算幸福,普通人的幸福,可是我的朋友呢?新年伊始墳前一杯酒,清明雨裡自己去掃個墓,小孩子都快記得不得時絮了,看到照片想了半天,隻迷迷糊糊想起時絮送的玩具,送玩具的人好不好,答案也不重要。

幸夏萱從沒想過死而復生,哪怕她自己乾這行。戲曲無論劇中,總有仙凡戀,總有人鬼殊途,也有死而復生,也有飛升成仙,帶著世俗的欲望,無論人鬼妖魔都向往人間熱鬧。

時絮小時候在戲文課的時候小聲跟幸夏萱叨叨:「小幸,我覺得做人好好啊,你看狐狸想要變成人,神仙也要人愛。」

再大一點她自己登台,咿咿呀呀的唱詞背後,是走街串巷玩鬧的瀟灑:「我覺得啊,做人真好,能喜歡人,有人喜歡我,那麼多好吃的。」

但是再後來幸夏萱沒敢問了,時絮家破人亡,自己苦海沉浮,她們好不容易擠出時間去看一出越劇。

《釵頭鳳》改得太多,人群裡小年輕討論到底是誰的錯,隔壁的高中生說感情到底會走散,不如不愛。

幸夏萱在燈影裡看了眼時絮,對方的輪廓都明滅,沒人注意到身邊的這個女人是個演員。

注意到幸夏萱的目光,笑了一聲:「幸老師覺得這出戲怎麼樣?」

幸夏萱:「做人好嗎?」

她們都不是從前的年紀,都不登台。幸夏萱生完孩子產後抑鬱才恢復,時絮的獎被人光明正大地搶走,她們在陋巷裡像年少時那樣漫無目的地遊走,買票進了園區,跟著遊客聽了一出百年前的淒婉愛情。

時絮:「挺好的,就是苦了點,但總會有甜的時候吧。」

時間從一年往上累,到現在變成十年為單位,幸夏萱經常夢見時絮,夢見她的死,醒來又覺得是解脫。

有的人一生高點出發,卻粉身碎骨,倒不如像她這樣,從沒有站得高,也無所謂一生藉藉無名。

有人的事什麼事都不稀罕,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很正常。當年信誓旦旦說愛你的丈夫也會變成另一個人,跟別人甜言蜜語。

幸夏萱心底蔓上來一股難以形容的的感受,她吸了吸鼻子,老大不小的年紀,明明和麵前這個靈魂一個歲數,現在看著卻像個長輩。

「挺不容易的。」

時絮笑了笑,像以前那樣拍了拍幸夏萱的肩:「也沒什麼,反正回來了。」

幸夏萱哽著嗓子:「你給我說清楚你怎麼跟那個小瘋子一塊了?」

她還記得沈添青之前那炫耀的樣子,當時幸夏萱心底還覺得是有點神似,還可憐了一下那丫頭。

結果不是替身啊?是正主這就太不像話了!

「你是什……什麼時候……煩死了,你都不知道那個臭丫頭乾了什麼,我……我都不知道她……」

這個平台是專門給學員休息的,玻璃陽光房,接近中午太陽很大,有點曬。

時絮拉上了窗簾,她遞給幸夏萱紙巾,示意她擦擦眼淚,一邊說:「有段時間了。」

她坐下,撐著臉一邊看都是消息提醒的手機:「你跟沈添青很熟?」

幸夏萱又哽了一下,她對沈添青印象很差,哪怕後來被此人的癡情打動了一下,就一下也很難平復對方給她的原有感覺。

哪來的大小姐,哪來的大小姐沒結婚就一副新寡味。

這寡還是為我朋友寡的,更奇怪了。

「不熟,她來過你的葬禮。」

這種話說出來也挺奇怪的,時絮抽了抽嘴角,幸夏萱也頭皮發麻。

「老絮……」

她這種大咧性格的人支支吾吾挺奇怪的,時絮一邊回經紀人的消息,一邊問:「你直說吧,她還乾什麼糟心事了。」

口氣聽起來很熟稔,幸夏萱總覺得有點什麼。

「她好像還揚了你的骨灰。」

幸夏萱閉上眼,不知道是氣的發抖還是別的。

時絮點著屏幕的手指都有點顫抖,不可置信地啊了一聲:「什麼?」

幸夏萱:「所以我說她是個瘋子。」

時絮值不值得喜歡她這個朋友當然清楚。以前追時絮的就挺多的,但是此人就喜歡那種帶勁的,哭起來漂亮的,還要人照顧的類型,很多幸夏萱覺得合適的時絮還都不喜歡。

她對譚檀就印象不好,因為那個女的老使喚時絮乾這乾那,時絮一個外行,到後來都能燒瓷了。

「瘋子我知道,但是她怎麼……」

時絮舔了舔後槽牙,她接受能力還算好,也知道是幸夏萱誇張了。

還好我看過那段記憶,但依然覺得沈添青在怎麼讓人覺得她是神經病上也能力一流。

乾得出一般人乾不出的事兒。

幸夏萱:「我真是不懂她為什麼喜歡你。」

時絮:我也不懂。

「但我覺得她這樣也比那個壓根不來看你的她姐強。」

幸夏萱提到譚檀還是來氣,她看著麵前這張陌生有熟悉的臉,她的老朋友頂著二十多的麵容,看上去容光煥發,明明自己才是老牛,現在卻被嫩草當成了嫩草包養。

成何體統!

「所以往上說你跟沈添青的關係……」

幸夏萱覺得還是給時絮點麵子,省略了那讓人浮想聯翩的倆字:「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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