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劫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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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晚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副駕清瘦女孩模糊的背影上。

她不確定那個人是否也被綁著,隻記得她用餘光瞄向身邊那人的時候,對方用槍柄或者是胳膊肘之類較為生硬的物件砸了她脖子上的動脈。

清晰的鈍痛感引發出一陣惡心的眩暈,之後眼前突然變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間就沒了意識。

再醒來,她發現自己側躺在車子的後排,雙手被緊緊地捆在身後,嘴巴上貼著一塊膠布,除了拉扯皮膚的生疼讓她不適,最重要的是膠布散發出來的惡臭味讓她忍不住犯嘔。

天差不多已經暗下來了。

之前的打擊,讓她腦袋到現在還暈乎乎的,盡管睜大了眼睛,視線範圍內依舊模糊不清。副駕上換成了一個男人,之前的那個女孩不見了。

如果感覺沒有出錯的話,她自我判斷後得出了兩個結論:

第一,她應該是被武裝挾持了。

第二,她有了輕微或者輕微往上的腦震盪。

不會這麼倒黴吧!警匪電影拍到自己身上了。

坐在駕駛室裡的人對副駕上的人說了兩句話,她判斷不出來是哪個國家的語言。

副駕上的人扭頭看了一眼梁深晚。對視上他的眼睛,光線模糊,她看得不是很清楚。梁深晚通過對方的眼睛和鼻子大概能夠知道他可能是來自中東,但具體哪個國家,她無法下定論。

最要命的是,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挾持。

難道是因為沖撞了今天的皇歷嗎?

她在心裡哭泣,上個月洛長白跟她商量訂婚日期的時候,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四月十七這一天,皇歷上宜嫁娶,忌遠行啊!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話糙理不糙……

頭頂住了一個生硬的東西,她掙紮著抬眼看了一下。

是她隨身帶著的那個相機。

她腦袋飛速旋轉,心想,難道是因為拍了不該拍的東西?

記憶回到下午,她從小火車的出站口出來,先隻是拍了幾張落日下的沙丘,那色彩組合成的景色確實非常振奮人心。

等等,現在不是想那個的時候!她努力回想其他。

然後一輛疾馳而來的吉普車,帶動了車子周邊的沙塵,騰空而起的塵土包裹著向她開來的車身,畫麵呈現出來的是勇敢而決絕的效果,她覺得那個鏡頭可以收進去,於是蹲下來拍了幾張。

難道是因為這個?

對,隻能是因為這個啊,不然無緣無故的,沒有其他說得通的道理!

這幫人肯定是電影裡的那種反派,還是正派正在緝拿或者追捕的那一波人。她不知死活地看到了他們不說,還拍了他們的照片,那自己肯定就成了正派需要的證人了啊。

或者,他們需要什麼條件拿她作為要挾正派的人質,如果正派不滿足就撕票。

她想,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她企圖辯解,無奈嘴巴被封著。

正邪不兩立,她想自己鐵定是要被滅口了,再拋屍荒野的可能性也很大。

不要啊!她後悔了,要是早知道出來會遇到這麼一個梗,她說啥也不會逃婚的,不就是嫁給洛長白嘛,嫁就嫁咯。洛長白——學歷高,家世好,長得還不錯,對她千依百順。

梁深晚,這不都是你自己作出來的嘛,活該啊!她欲哭無淚!

她開始掙紮,想要跟他們溝通,不管是錢也好,還是讓她把照片刪掉也罷,甚至讓她失憶,她都會無條件答應。

副駕上的人不耐煩地回頭跟她說了一句話,她聽不懂,不過推己及人,她認為此時此刻應該是讓她閉嘴。

雙手被捆著,但腿腳卻能自由行動。

她嘗試擺脫手上的約束,卻越掙紮綁得越緊。

這些人,看來不是什麼一時興起。

他們是職業的。

至少在綁架這一方麵,他們並不是業餘選手。

車子行駛的路線仿佛已經不是之前的沙丘地帶了,她躺在座椅上明顯地感覺到了顛簸。遇到比較大的顛簸,她還會從座椅上騰空起來。

她的心髒早就脫離了月匈腔,掙紮無望後,她閉上眼睛,似乎要聽天由命。

也不知道又開了多久,終於停了,坐在前排的兩個人齊齊下車。梁深晚掙紮著坐了起來。車子偏離了公路,透過車窗,在清輝的月光下,她看到了一望無垠的戈壁。

平坦的戈壁灘上,放眼看去,全是礫石,偶爾有幾叢低矮的植物,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

視線盡頭是一座模糊的山體,輪廓鮮明,但距離應該不近。

奇怪的是,兩個人下了車以後直直地朝前走去,似乎一點回頭的跡象都沒有。

是無視她的存在,還是覺得不屑她的存在?

不過這應該是好事。

她伸出腳鈎住車門,沒幾下,車門居然打開了?

梁深晚愣了,用她那顆眩暈的腦袋想了很久,也想不出,這些人究竟是在做什麼。

不管是因為什麼,既然對方給了她逃跑的機會,如果浪費了,那就是二百五。

她用盡力氣將車門踢開,半彎著月要從車裡下來,踉踉蹌蹌地開始朝那兩個人的反方向奔跑。

香奈兒最新款的淺口黑色平底鞋,好看是好看,可是在這戈壁礫石上行走,簡直就跟美人魚在刀尖上跳舞沒啥區別。

車內外的氣溫相差甚大,已經是草長鶯飛的四月天,她身上隻根據對季節的認識穿著一件單薄的t恤外加一個ol風的白色小外套,腿上一件水藍色的牛仔褲,還是九分的。

但這身裝扮完全無法應對地域偏差帶來的早晚溫差。

一下車生冷的空氣就灌進了她的腳脖子,各種不適讓她痛苦不堪。

綰在腦後的長發,現在已經淩亂,散在臉上擋住了她的眼睛。她勉強四處張望,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戈壁灘上,她甚至分不清東南西北。

槍聲在腦後突然響起,她還沒有機會扭頭,子彈就在她的腳邊落下。

她一驚,沁涼的汗珠便從額頭順著臉頰流進了脖子裡,心髒再次移位,她明顯地感覺到月匈腔的空洞,之後,腿一軟,她哆嗦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鑽心的痛感從膝蓋順延到腦袋。

她咬著牙想努力平復理智。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她側麵飛過來,她才把目光投過去,對方嘰裡呱啦嘟囔了一句,接著一個脆亮的耳光就扇在了她左臉上,火辣辣的痛覺反而激起了她對生命最本能的渴望。

她起身一腳踢向對方的要害。那人估計是沒想到她會反抗,雖然沒踢中,隻是踢到了他的大腿,但他眼中湧現出來的怒意足以預示她接下來的不幸。

他一把扳過準備再次逃跑的梁深晚,一隻手揪住她腦後的頭發,一隻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

梁深晚下意識地去掙紮,可身體越來越沒力氣,嘴巴裡有股腥鹹的味道,嘴唇卻麻木得沒了知覺。

呼吸越來越不順暢,眼睛憋得像是隨時都會炸掉,目光模糊,周圍的一切包括空氣對她來說都變得沉重不堪。

在意識消失的最後,她想的不是為什麼自己會平白無故地遭遇這種劫難,而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個春天。

空氣裡還有一絲未能消逝的涼意,她站在南方某所重點高校校門口,一眼望過去,背向她遠去的男女曖昧互動的舉止,扯痛了她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那種感覺跟現在很像吧。

真沒出息。她想,臨死的時候,腦子裡居然想到的是那個人。

眼眶裡的水色還是換成液體流了出來,她閉上眼睛,絕望一般往後仰去。

腦海裡最後的欲念,是滿滿的不甘,不甘心啊!

距離戈壁灘一百公裡開外的天山北麓,北坡由山腳至山頂植被依次為山地草原、山地草甸草原、針葉林、高山草原、高山墊狀植物、積雪冰川。

其中,海拔1500米~2800米之間的地方分布著高大蒼翠的雪嶺雲杉,東西綿延1800公裡。

雲杉最為茂盛的地區,地麵草色青青。

昏暗的地燈繞在杉樹根部用枝葉擋住,隻能勉強引路。

有一支隱秘的特種兵小分隊正在這裡秘密訓練。

紮在泥土裡的軍用帳篷,分布得沒有一點規律,也是全部用樹枝擋住真身,不要說是晚上就算是白天,從它麵前經過,如果不是仔細去看,也難以發現。

半趴在案桌上的男人,渾身上下包裹在叢林迷彩軍裝裡,眼睛盯著麵前的電腦屏幕。

「venus(金星)!」

案桌前方站了四個人,全身除了穿著和案桌上的人一樣的迷彩服,另外上身還穿了黑色的防彈馬甲,頭上戴著黑色的頭套,黑色的麵罩蓋住了鼻子和嘴巴,隻露著一雙眼睛,整裝待發。

「到。」

被叫名字的人上前一步,一對劍眉英氣逼人,眼型生得十分好看,眼尾上揚,眼神裡是一片正氣淩然。

「目標:繳獲走私物品,抓捕越境武裝,安全解救人質。」

「收到。」

「解救人質放在第一。」

案桌上的人站直了身體,動了動眼皮,站在他麵前的四個人立正敬禮向後轉,出了帳篷。

「還以為能睡個好覺呢。」跟在venus身後的人一步跨進直升機嘟囔道。

「都這麼多年了,還是這種覺悟,也難怪你的調離申請遲遲下不來。」代號叫venus的人眼一閉,直升機便飛了起來。

下到平地,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四人改為驅車。

向前速進一百公裡,消息提示,交易正在進行中。

「他媽的,這幫王八羔子,敢在大爺的地盤上撒野,吃飽了撐的吧。」坐在venus身邊的人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venus開著車,並無過多的話要說。

「左副隊,」坐在後排的人拍了拍副駕上的人,「我的探親假期快到了,這次收隊能寫申請了嗎?」

「你他媽找死?」副駕上的人扭頭,「咱們現在出任務,你說這個?」

那人嘿嘿一笑:「幾個小毛賊而已。」

「不要大意。他們人雖然不多,卻是慣犯,在邊境一帶向來猖狂,聽說,多國都拿他們沒有辦法。這次他們更是直接沖進了咱們的領土內,若沒抓到,你的探親假就別想了。」venus踩下油門,提了速。

「隊長,你說他們怎麼就這麼大膽,敢選擇那種地方交易?」後排的另一個人問。

venus動了動眼皮:「大概是仗著手上有人質吧。」

「無論如何,記住我們的目標任務。」副駕上的人扶了扶麵罩,不再說話。

後排的兩人重新打起精神,月光越來越迷蒙,車子很快駛上戈壁灘,奔騰而去的大家夥壓得礫石「咯嘣」作響。

刺骨的寒意將梁深晚沉睡的意識再度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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