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項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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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笑著對她說「去死吧」,眼淚順著她的臉滴到她臉上。

她漸漸地掙紮不動了,所有的感官都變得遲鈍,除了疼痛,來自心靈深處的疼痛,讓她越來越清晰。

那疼痛讓她費了很大的勁將肺部的濁氣吐出,換上了新鮮空氣的一剎那,她騰地驚坐起來。

原來是一場夢——

可是那夢中的景象竟然那麼清晰和真實,甚至那女人流在她臉上的眼淚都還在。

她覺得不可思議極了。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可能是剛剛掙紮的聲音過大,那孩子聽到響聲跑上樓,她還在緩氣的時候,他就已經跑到了她的麵前。

他伸出軟軟的一張小手幫她把臉上的眼淚擦掉,還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就是在那一瞬間,那孩子脖子裡的項鏈墜子落了出來。上次見的時候隻是覺得漂亮,這次再見,竟讓她錯愕。

她突然臉色慘白,細密的汗珠從額頭冒出。她瘋了一般跳下床拿起手機下麵的吊墜放到那孩子的項鏈跟前比對。

那孩子的項鏈是一個眼睛的形狀,中間是空的,如果把她的那個放進去的,剛剛好能嵌進去,就是一個完整的眼睛,絲毫不差。

從十八歲就一直戴在她脖子上的那個藍寶石項鏈,原來隻是一隻眼睛的瞳孔,梁家呈聲稱全世界僅此一枚的寶石原來還有另一半。

她渾身抖動,無力地癱坐在床邊。

一個事實她不得不接受——梁家呈他,真的有私生子。

那孩子淡定又冷靜地看著她,仿佛在等她開口。

可她根本開不了口。

「你,」梁深晚紅著眼眶問,「是在這裡等我的,是專門在這裡等我的,是不是?」

她希望那孩子能和正常五歲兒童一樣,表現出根本不懂這個奇怪的大人在說什麼的樣子。

可是他沒有,他從容又平靜地點了點頭。

梁深晚感覺自己的世界徹底坍塌了,如此這樣的話,那麼梁家呈參與走私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可為什麼要把她摻和進來,難道真的是要擴充中東市場,為此不擇手段?

可明明,他還說要讓她回去參加訂婚宴的啊。

對啊,他說要派人來接她,然後她就莫名上了那幫劫匪的車,難道真的都是梁家呈安排的?

她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無論如何她都沒有辦法相信梁家呈會成為這樣的人。在她心中大地一般穩重、像山一樣可靠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她想不明白。

那孩子走近梁深晚,一雙漆黑的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是純真的光,他輕輕地喊了她一聲「姐姐」。

心中遭遇了巨大的沖擊,她頓時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如果這孩子是在這裡等她,她想,那她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事情很有可能都不是巧合,甚至包括了和周湳浦的相遇。

她不是被恰巧安排到了克什村去支教,讓她來的人一定是有非要她去不可的理由,說不定就是事先安排好了什麼事情在那裡等著她。

想到這裡,她再也待不住了,連忙收拾了行李想連夜趕到克什村。

「姐姐,」那孩子從她身後抓住了她,「帶我一起去。」

梁深晚這個時候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孩子,他可能是她的弟弟,在此之前,她非常喜歡他。現在她說不上來對他抱有怎樣的感情,可是他提出了這樣的要求,語氣裡沒有孩子式的撒嬌,反倒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後才說出來的。

「我不能帶著你。」

那孩子將手伸進口袋扌莫出了一個東西遞給她:「我有呂品哥哥的車鑰匙,你帶我一起去,我給你。」

梁深晚望著那張稚嫩的臉,突然感覺到了惶恐。這孩子眼睛裡裝著的根本就不是純真,是一種認真起來比惡魔還要嚇人的東西。

「你真的隻有五歲嗎?」梁深晚在心裡嘀咕。

這孩子說要跟著她去,一定不隻是想去玩的,他也一定有很想去克什村的理由。迫於當下的情形,她不便過多詢問,她現在需要車,盡管覺得帶著一個孩子不方便,可她沒有選擇。

夜色濃重,去往克什村的路上偶有低矮的樹叢在眼前一閃而過,借著月亮清輝的光,她看了一眼那孩子,他眼睛垂著,一雙手攥得緊緊的。

「方安呈,」那孩子小聲說,「阿姨說在我沒有正式名字之前,我叫方安呈。」

「吱——」

梁深晚猛地踩了剎車,車子騰起了一陣細小的灰塵,在夜色的掩蓋下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是阿姨,是媽媽,是媽媽對不對?」梁深晚扭頭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方安呈問道。

方安呈抿著嘴巴,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梁深晚。

「天啊,」梁深晚後背沁涼,虛汗直流,「這麼看來,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釋了。」

梁家呈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時候背著胡丹花在外麵搞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還給他生了一個孩子。把名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梁家呈沒有承認那個孩子的存在,於是那個女人潛心多年策劃了這麼一個計劃。

看似毫不經意,其實每一步都事先做好了準備,甚至知道她不願意嫁給洛長白……

「淩安知?」梁深晚如夢初醒,「她曾消失了六年!」

她把車停在路邊,趁著離縣城還不遠手機還有信號,她把微信打開,找到了淩安知前幾天發給她的那張她和梁家呈對話的截圖。

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現在一看果然不對勁。

那個時候她說她已經在非洲了,可她發給她的那張對話截圖上的時間卻是東八區的北京時間。

淩安知她當時根本就不在非洲!

梁家呈答應給淩安知捐藥,壓根就不是看在她是她同學的份上,而是因為他們是那種見不得人的關係。並且那藥也不是拿去捐了,而是去做走私了,用的還是她梁深晚的名義。

目的呢?報復梁家呈的始亂終棄?還是其他?

她苦笑兩聲,月匈中湧現出了一股難以釋懷的濁氣。她喘著粗氣開始拚命撥打淩安知的電話,可是對方始終處於關機狀態。

憤怒和著鬱結的情緒讓她失去了理智,她使勁拍打了一下方向盤,懊惱地倒在座椅靠背上。

她開始自嘲地笑了起來,八點檔的狗血家庭劇嗎?最好的閨蜜和自己的爸爸搞在了一起,還有了孩子?這讓她如何麵對,如何接受?

虧她還在短信中回復梁家呈說,要真是她弟弟,她會接受他,會對他好。

她回頭看了一眼方安呈,心裡五味雜陳。如果不是方安呈還隻有五歲,這會兒她一定會把他丟出去。他的存在,簡直就像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她是個大傻瓜。

我拿你當閨蜜,你卻覬覦我爸爸——這是梁深晚唯一能對淩安知說的話了,如果淩安知真的是這小鬼的媽媽的話。

方安呈雖說跟一般五歲兒童相比是早熟了點,但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在跟梁深晚對峙了一會兒後,耐不住困意,終於還是倒在後排睡著了。

梁深晚自顧自地懊惱半天之後還是啟動車子開向克什村。

在路過一片碎石山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來。

那個一直跟著自己的女孩,早就覺得不對勁了,現在想想,她絕無可能是別人,一定是淩安知無疑了。

她一敲腦袋,懊惱自己是有多遲鈍,現在才想起來。她再次將車停在路邊,下去將後備廂裡的行李打開,拿出單反相機,翻找到了那天在火車站外麵拍的照片。

當時迎麵開來的車騰起的塵霧遮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那女孩露出了半張臉,盡管模糊不清,可那半邊臉上的那隻眼睛,她再熟悉不過了。

當年她就十分羨慕淩安知有雙絕美的眼睛,梁淺初更是為了那雙眼睛娶了才認識沒幾天的韓影。

那雙漂亮得不像話的眼睛,就算是化成灰,隻要有個形狀,她也能一眼看出,它屬於淩安知。

梁深晚癱坐在馬路上。

四月底,這地方早晚溫差依舊大。

寒涼的空氣從她脖子裡躥進去,讓她止不住地哆嗦。

而此時,潛伏在西南邊境線邊的行星四人組,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已經在此守候了一夜,追蹤器上顯示的信息一直都是目標正在靠近,但方圓之處始終沒有半點動靜。

「再確認一遍。」周湳浦說。

宋西西再次確認,信息上來講的話,找不出錯誤之處。

「要不直接先去抓獲境外的那部分?」左引說。

「我們的任務是終止此次交易,隻抓捕一邊的話沒有意義。」

「怎麼會沒有意義呢,至少交易也沒有成功不是?隻要沒成功,國內犯罪的部分就不歸我們管了。」左引略有些不耐煩。

「堅決執行任務。」周湳浦再次強調。

左引有些惱火:「我看你是想堅決給梁深晚洗清嫌疑吧!」

周湳浦一個眼神望過去,左引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立刻閉嘴。就在這個時候,宋西西收到了指令:「目標正在完成中。」

周湳浦將麵罩戴上,指揮:「兩邊進攻,雙向抓捕,終止交易。」

四人分兩路沖上石崖,宋西西的追蹤器裡信號越來越強烈,兩邊交易就在石崖背後,他們隻要一上去,就會麵臨一場明火的交戰。對方選擇這個地方作為交易地點也就是看中了它易守難攻好逃逸的地勢。

左引率先一步登上了石崖,然而呈現在他麵前的卻隻是一個空箱子和一條毀壞的項鏈。

「媽的!」左引一腳將箱子踢了二丈遠,「被騙了。」

餘下三人沖上去,宋西西再看追蹤器,果然,信號中斷。

「我早就說了梁深晚不可信,你還篤定說她愛你,諷不諷刺啊周隊長?」左引將麵罩從臉上扒下來,氣沖沖地對周湳浦說。

戴著麵罩的周湳浦,雙眉緊皺,再也看不到別的表情。

正在此時,他們的身後響起了槍聲,根本都來不及躲避,一顆子彈便朝周湳浦飛來,他一轉身依稀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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