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行詩(1 / 2)
【chater#009 第九行詩】
在春天還剩下一大半的時候,小孩正式地搬進了楚安締在帝都的家。
楚遠熙不太懂大學生的事情,隻知道她今年大四,臨近畢業,按理說應該很忙才對,卻還有空閒的時間陪她回一趟津沽打包行李。
「我現在在實習,最近不用去學校。」女人是這麼解釋的。
「但你不考研嗎?」
楚遠熙拿回了放在家裡的備用手機,特地上網查了一下,研究生入學考試就是在大四的上學期,有一係列的初試復試等復雜流程。
不過,她隨即就看到初試的時間是在去年的12月底,還以為楚安締已經考完了,卻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考。」
「可你房間裡明明有幾本考研復習資料。我看錯了嗎?」
「沒看錯,那是以前買的。」楚安締微微一笑,把小孩的衣服疊平整,放進衣櫃裡特地騰出來的一塊地方,「後來發現用不上。」
楚遠熙放下手機,跟她一起收拾:「噢,準備畢業後直接工作了嗎?」
「不,我保研了。」
「……」
她就多餘問這個問題。
又給了這女人一個裝x的機會。
缺了一個門的臥室如今已經裝修完畢,家裡也多了屬於另一個人的東西,原本還有剩餘的空間瞬間變得滿滿當當。
楚安締也搖身一變,成了小孩的監護人。
其實在小孩的母親失去監護能力之後,監護人應該順理成章地變成楚遠熙的親生父親,但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她母親是未婚生女,一直對此諱莫如深,從未提起過父親到底是誰。[1]
所以在親生父親未知的情況下,楚安締遞交了成為監護人的申請,再經由本人同意,這個身份便成立了。
小孩也順利轉學進入了一所帝都的高中,地理位置還不錯,跟她的實習單位挨得還挺近,每天可以一起坐地鐵出門。[2]
楚安締送她去報道順便交學費的時候,心都在滴血——私立的高中,學費以及餐費著實比公立貴上不少,雖然她的存款還遠遠不到耗盡的時候,但刷卡的時候手仍是抖了一下。
一旁的小孩拎著裝滿教材的書包,看著繳費單子上的數字,有點不知所措,悄聲問了個有些傻的問題,沒讓別人聽見:「這能報銷嗎?」
……這怎麼能報銷,學費自然是屬於個人開支,否則,每個復蘇者豈不是都靠著補貼直接出國念書深造了?
可楚安締隻是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給了個肯定的回答:「當然可以了,不然我能這麼爽快?」
小孩這才放下心來。
「去教室吧。」楚安締看了眼牆上掛著的表,「現在早自習還沒下。你乖乖上課,別搞事情,知道嗎?」
「……知道了。我過去了。」
小孩並不喜歡這種長輩般說教的口口勿,但還是耐心聽著,隻是點頭的時候,眼睛裡浮動著的情緒泄露出她並沒有認真聽。
托the teerance的關係,有人特別打過招呼,因此校方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轉學生也很是重視,門外早有老師等著帶楚遠熙過去教室。
她似是想回頭和楚安締說聲拜拜,但臨了,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最終隻是抿了抿唇,大步離去。
「你們關係很好啊。」財務處負責繳費的老師將這些盡數看在眼裡,不禁有些羨慕,「遠熙同學眼神一直粘你身上,一看就是很喜歡你這個姐姐。哎,我家那倆孩子整天打打鬧鬧的,要是有你們相處得這麼融洽就好了。」
相處融洽?楚安締怔了那麼一兩秒鍾。
她從來沒想過這個詞還能用來形容她跟小孩之間的關係,畢竟在不久之前,她們還是素未謀麵的陌生人,除了都姓楚,沒有任何共同點。
現在,也隻能算是「搭夥過日子」而已。
「沒您說得那麼好,我們在家裡也經常吵架。」楚安締笑著回了一句,「那我先去上班了,再見。」
「誒,好,路上小心。」
她現在在法院刑庭實習,需要八點前到,從學校走路過去隻需要不到10分鍾,剛剛好。
作為本科還沒畢業的實習生,工作內容不會太復雜,主要是通過瑣碎的雜務來積累經驗為主,如調閱卷宗、幫忙辦理取保候審等,能力不錯的話可以得到一些諸如草擬判決書的機會,不過即便技術含量不算太高,忙起來也很是焦頭爛額。[3]
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六點鍾。
雖然理論上來說,五點半就可以走了,但能按時下班的人其實並不多。和法院本身倒也無關,在這個內卷的社會中,加班早已成了常態。
楚安締剛喝了口水,手機忽然響了,來電顯示是個沒存過的的號碼:「餵,您好?」
對麵是個和藹的中年男聲:「楚小姐,您好,我是遠熙同學的班主任,我姓吳,我們早上見過的。」
「噢,吳老師,不好意思,我現在還在工作,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她利索地戴上耳機,壓低聲音,沖身邊的同事抱歉地點了下頭,同時手上也沒閒著,繼續在電腦麵前敲敲打打,做著手上的活兒。
這才開學第一天,應當也就是說兩句話,不會有什麼事吧?
「呃,打擾您了。」吳老師聽上去也有些尷尬,「其實是楚遠熙同學出了點事,希望您有空的話能過來學校一趟,處理一下。」
敲鍵盤的手停了下來:「什麼事?」
「她……她跟同學發生了肢體沖突,掛了點彩,還損毀了學校的一些設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