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2）
四禁斷反應
乙骨憂太總覺得有點不安。
人都是有直覺的，或者有時候稱之為預感。預料到一些事情發生之前，總會有遇到一些不太吉利的事情，比如說不小心打翻杯子的水；又或者遇到一隻黑貓，又或者見血之類的。乙骨憂太打翻過一個杯子，杯子裡麵的水不多，但灑了他一身。
回到原來的桌子上之前，乙骨憂太明顯感覺到齊木和五條悟兩人因為他的出現中止了對話。
乙骨憂太正是心思敏感的時候，直覺兩個人是在回避他。但齊木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總能夠第一時間安撫乙骨憂太的多慮。
結束自助餐之後，齊木主動提出跟五條悟單獨離開。
乙骨憂太雙手緊摳著背包上的背帶，擺出乖順的笑容：「那好，那齊木君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
齊木楠雄順著五條悟指出的路往前走。
乙骨憂太內心想法太多了，可目送著齊木楠雄離開的時候，他腦袋裡麵一片漿糊，不知道該怎麼做，像是望夫石一樣就是定定地站在原地，什麼也沒想，或者什麼也沒有想到。
齊木並不是會主動聯係別人的人，而乙骨這樣謹小慎微的人，更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輕易付諸實踐。他很少交朋友，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合適的距離。他怕自己去探聽所謂的咒力，打聽誰是夏油傑，會是一件非常失禮的行為。乙骨怕這個行為會影響自己和齊木的關係，原本就是他單方麵在想和齊木做朋友。而齊木也隻是因為性格好才配合自己。
乙骨憂太晚上睡不著覺，半夜對齊木發了一句「晚安」。隔了十幾秒發現對方沒讀，乙骨憂太撤銷了信息，獨自懊惱了一整個周六的晚上，一整個周日的白天和又一整個周日的晚上。轉眼到了回校的時候，乙骨憂太早早地就到學校。
從校門打開，到班級教室被打開，然後零星的學生，魚貫而入的學生，還有腳步匆匆的學生，沒有一個是齊木楠雄。他的位置是空的。乙骨憂太不知道該不該去問老師，或者從來沒有說過幾句話的班長，又或者主動和齊木楠雄聯係。
可是仔細想想，自己到底算是什麼呢？
明明就是個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還在期盼著和某個人建立聯係和羈絆，難道還期待著自己從此之後自己就會與眾不同了嗎？
乙骨憂太選擇被動接受結果。
多做多錯。
至少他這樣不會犯錯。
三天後，其實嚴格來說，不算是三天後，大概是齊木沒有來學校的第62個小時。過了中午，班主任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齊木楠雄轉校了，以後不會回來了」。周圍的學生因為這個通知而議論紛紛，乙骨憂太卻覺得明明還在夏天，自己卻像浸在冰池裡麵一樣，全身冷得不行。
他的心髒很明顯地在一縮一縮一縮的。他不得不緊握拳頭後鬆開，反復幾次緩解全身的緊繃和難受。
乙骨憂太明白了，齊木楠雄不是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是不會主動放棄自己的病人。
乙骨憂太依賴著齊木楠雄，想擺脫沉屙痼疾一樣的舊生活。所以在齊木楠雄離開之後，他迅速地掉進了名為絕望的世界。他這段時間隻是在鬼打牆，以為周圍有所不同，再過幾天，他還是一樣的。他沒有怪過齊木，因為他理解一件事，他的生活無法乾涉別人的生活，而從頭到尾，齊木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擅自作主把別人的善意當作治療自己的藥物。
而這些行為的副作用就是會產生連鎖的禁斷反應。
他一麵想要去找齊木，一麵理智又在不斷地克製自己不能繼續給別人添麻煩了。
他一麵又責怪五條悟的出現，帶走了齊木，一麵又試圖去理解，其實齊木真正的朋友就是五條悟，和自己沒有關係。
糾結，痛苦，掙紮，折磨。
難受得要死。
好想自殺。
「不要碰我。」
等回過神來，麵前是之前一直都在欺負乙骨憂太的霸淩組。他們被平時軟綿羊的乙骨憂太提聲警告時，瞬間惱羞成怒。
「你這是在挑釁我嗎？你這該死的家夥，你到底是今天哪條神經不對了，是想找死嗎？」
乙骨憂太的麵前已經慢慢出現了一個異形。
這是一直都在「愛護」乙骨的裡香。
他曾經許諾要和她結婚，要和她永遠在一起，結局卻是乙骨親眼見證她的屍體變得冰冷。而他無法死去，所以裡香一直都以異形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不允許自己死去了。
這是裡香對自己沒有實現承諾的詛咒。
看到校園霸淩自己的幾個同學被塞進狹小的收納櫃，全身變得畸形起來之後。那一顆顆突出的眼珠子還在顫抖著，似乎在求救。
乙骨憂太覺得自己快瘋了，想要一刀子插進自己的大腦，讓這些情緒和想法徹底中止。他拉開窗戶，直接從窗戶，不顧一切地跳了出去。在接觸到地麵的時候，他被人托住了。
一定又是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