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過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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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殷老爺子開心了,並不意味殷家全部人都開心了,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 總有那麼一道幽怨的視線如影隨形地跟著殷晏和宋長斯。

吃團年飯時, 那道視線跟著他們。

吃完團年飯後坐在沙發上看晚會時,那道視線跟著他們。

看完晚會後去外麵放煙花時, 那道視線仍舊跟著他們。

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道視線的幽怨程度還在不斷加深。

沒錯。

那道視線來自於殷回。

宋長斯能夠做到視若無睹,連一點餘光都沒有分給殷回, 可殷晏就不行了,尤其當他開開心心放著煙花的時候,轉頭對上不遠處蹲在地上的殷回暗戳戳的目光,那滋味別提有多掃興了。

趁著宋長斯回去拿煙花的功夫, 殷晏橫眉豎眼地跑到殷回麵前。

「哥,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看著我們啊?」

殷回蹲得吊兒郎當, 雙手搭在膝蓋上, 嘴裡還銜著一根煙,煙頭的火星子時明時滅。

頭頂昏黃的燈光灑到殷回身上,把殷晏蹲著的身影拉得很長, 硬是把他襯出一種經歷過許多風雨的滄桑感。

不過殷回的眼神確實很滄桑, 他改用手指夾著煙,吐出一口白霧, 抬起眼皮子看向殷晏:「我又沒看宋長斯,我在看你。」

殷晏不高興地說:「那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看著我啊?」

「唉, 我控製不住啊……」殷回搖頭晃腦地長籲短嘆,「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傻弟弟究竟能傻到什麼程度。」

殷晏:「……」

殷回忽然轉了話題:「對了,你要實習到什麼時候?」

「實習到開學前三四天吧。」殷晏老實回答, 「最近我們經理開始帶著我跑項目了,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是經理說就當是提前熟悉一下流程。」

殷回點了點頭,又問:「過年放七天假?」

殷晏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

「你有沒有想過去宋家拜年?」殷回瞥了眼朝他們走近的宋長斯,意味深長地說,「你和宋長斯明年都要結婚了,該不會宋長斯還沒提過帶你回家見父母的事吧?」

這話把殷晏說愣住了。

要不是殷回的提醒,他全然忘了宋長斯父母的存在。

宋長斯似乎也沒有安排他見家人的意思,不僅和殷老爺子討論明年的婚事時獨來獨往,而且從來沒有和他提過有關於家人的任何話題。

「我、我不清楚。」殷晏結巴道。

他自然是想見宋長斯父母,哪怕他聽說宋長斯父母的為人不行,可結婚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隻是能不能見到宋長斯父母這件事並不是由他決定,若是宋長斯不願意,他也不想逼迫宋長斯。

「宋長斯不是你老婆嗎?你怎麼就不清楚了?」殷回起身,把剩下的煙頭摁滅在旁邊的樹乾上,又隨手扔在保姆方便清掃的地方。

「我不清楚他怎麼想的,要是他不願意就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見他父母。」殷晏略加思索後,緩聲道,「我是和他結婚,又不是和他父母或者和他家庭結婚。」

殷回表情復雜地看著殷晏,沒再說話,而是把目光投向殷晏身後。

下一秒,一隻手輕輕搭上殷晏的肩膀。

「我會帶他回去見父母,這個不用你操心。」宋長斯冷淡的聲音有些突兀地在殷晏耳旁響起。

殷晏嚇了一跳,頓時猶如一隻被踩著尾巴的貓,險些原地蹦起來,還好宋長斯早有預料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急忙扭頭,正好和宋長斯轉向他的視線撞個正著。

想到剛才的對話,殷晏突然有種在背後講宋長斯的壞話結果被當事人抓包的心虛。

他很想說他沒有說宋長斯的壞話,可是這種話說出來未免顯得太不打自招了,於是他憋了半天也隻憋出一句話:「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宋長斯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收緊了些,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笑著問他,「我把煙花拿來了,還放嗎?」

「放!」

「走吧。」宋長斯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手,牽起殷晏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殷晏迫不及待地拽著宋長斯走開了,走出一段距離,他才想起來回頭看他哥,發現他哥已經不見了蹤影。

煙花是保姆買的,由於市裡禁止燃放大型煙花,因此保姆買的都是在自家院裡燃放的小型煙花。

宋長斯站在邊上看著,殷晏拿著打火機把煙花點燃,明亮又漂亮的花火瞬間照亮他們這片小天地。

殷晏樂得像個孩子似的,把手機調成錄像模式,圍著煙花亂轉,上上下下地尋找拍攝角度。

拍著拍著,便拍到了宋長斯麵前。

宋長斯本就白皙的臉被花火映得更白了,他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春水般柔和的目光始終繞過鏡頭落在殷晏身上。

「看鏡頭!」殷晏點了點手機的鏡頭,「這裡!」

宋長斯無奈地搖了搖頭,把目光轉向鏡頭。

殷晏邁著小碎步地往後退,同時把鏡頭往後拉,直到宋長斯的上半身都入了鏡,他才停下腳步。

宋長斯乖乖呆在鏡頭裡,一動也不動。

殷晏一直舉著手機。

煙花燃放時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他們在這陣聲響中站了許久,宋長斯見殷晏依然保持著錄像的姿勢,忍不住出聲:「拍完了嗎?」

「沒有。」

「還要拍多久?」

「再拍一會兒。」殷晏歪了歪腦袋,大眼睛從手機後麵露出來,「你說幾句話呀。」

宋長斯嘆道:「我說什麼?」

殷晏說:「新年快樂?」

宋長斯非常聽話地跟著他說:「新年快樂,小晏。」

說完,又沉默了。

宋長斯很少拍照和錄像,幾乎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即便在工作中遇到需要拍照和錄像的時候,也都不需要他和鏡頭互動,他隻要做好手上的事就行了。

然而現在他沒有做任何事,還要和鏡頭互動。

這讓沒有鏡頭感也不會拍照和錄像的宋長斯肉眼可見地無措起來,一時間連雙手怎麼擺放都不知道了。

他隻好抱著雙臂,直愣愣地望著鏡頭。

他想自己看起來一定很傻。

還在燃燒的煙花把宋長斯的反應清清楚楚地映在殷晏的手機屏幕上,殷晏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宋長斯很傻,反而覺得這樣的宋長斯可愛極了。

宋長斯比他聰明、比他厲害、比他見多識廣,好像什麼都會,連生孩子也會,他很少見到宋長斯這麼無措的時候。

隻有這樣的宋長斯,才讓他有了自己已經把宋長斯抓在手裡的真實感。

殷晏一邊走過去一邊拉近鏡頭,他把鏡頭畫麵定格在宋長斯近在咫尺的臉上,眯眼笑道:「再說幾句話吧。」

宋長斯拘謹地看了眼殷晏,繃著聲音說:「說什麼?」

「什麼都可以。」殷晏說完,突然想起來,「就說你想對我說的話吧,新的一年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宋長斯想了想,隨後正了正臉色,一本正經地對著鏡頭開口:「新的一年,祝你平安喜樂、萬事順遂。」

殷晏躲在手機後麵直樂:「好老套的話啊,我每年都能收到幾十條這樣的祝福詞。」

「祝你所念皆所願、所願皆所得。」

「這個可以。」殷晏回憶了一下,他沒怎麼見過這樣的祝福詞。

「祝你夜裡有燈、夢裡有人。」

殷晏嘖嘖兩聲,剛要對這句文縐縐的祝福詞點評一番,拿著手機的手驀地被一隻手往上抬去。

宋長斯和他四目相對。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下巴便被宋長斯輕輕捏住。

緊接著,兩張輕柔的薄唇貼了上來。

殷晏怔愣地張著嘴,正好方便宋長斯加深這個口勿,舌尖探進去,仿佛裹挾著強烈而又滾燙的情感,碰觸的每一處都在微微發燙。

半晌,宋長斯拉開距離,一瞬不瞬地盯著殷晏的眼睛:「以及,我永遠是你的,你也永遠是我的。」

殷晏聽著這句話有些奇怪,卻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他心髒跳得厲害。

除了煙花燃放時發出的劈裡啪啦聲和他沉重的呼吸聲外,他還能聽見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怦咚怦咚——

越被宋長斯注視著就越大聲。

宋長斯捏著他下巴的手撫扌莫上他的臉頰,盡管宋長斯嘴角帶笑,可看上去並不像是在笑,而是在極為認真地陳述一件事:「今年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以後每個新年,我們都要一起過,直到死亡。」

宋長斯又親了親他的嘴巴:「除了死亡,沒有任何人可以分開我們。」

說完,宋長斯慢慢軟下聲來,期盼又祈求地望著他:「好不好?」

「好。」殷晏聽見自己鏗鏘有力地給出了答案,「我們一直在一起,誰也不能分開我們。」

他們放完煙花回去時,殷回早就鬱悶得上樓睡覺了,殷文華和白珍還陪著殷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看晚會。

保姆煮了幾碗湯圓端給他們,每個碗裡都有六個黑芝麻大湯圓。

殷晏折騰了一晚上,早就餓了,端起碗一口一個地解決掉了整碗湯圓,他把湯水也喝得一乾二淨。

旁邊的宋長斯卻沒什麼胃口,勉強吃了兩個就吃不下了,可其他人還在吃,他也不好意思把剩那麼多湯圓的碗放回去,隻得繼續端著碗。

殷晏見狀,從宋長斯手裡接過碗,就著宋長斯用過的勺子迅速把剩下四個湯圓吃掉了。

白珍轉頭就看見這一幕,氣得用力拍了下殷晏的背:「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想吃讓阿姨給你煮就是了,怎麼能搶長斯的碗呢?」

殷晏嗷嗷直叫:「媽,哪有新年第一天就動手打人的?小心今年一整年你別的事沒有,光在動手打人了!」

白珍吹胡子瞪眼:「閉上你的嘴,大過年的別說這種晦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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