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番外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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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與人間煙火

蔣燃沒有想到回到蘇州能再見到林鯨, 並且第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但搜尋一下腦海裡的東西,他好像也從來沒有忘記過那個小姑娘,並且對她有著一種十分深刻的印象。

可可愛愛的小圓臉, 眼睛漆黑漆黑的,很是漂亮, 趴在正方形的小窗戶裡,往下瞅。

隻可惜, 天真的林鯨注意到這位大哥哥的時候, 蔣燃的生活正在水深火熱中,又像是風雨飄搖雨打萍一般,居無定所,寄人籬下……等等一切不那麼美好的詞匯, 都可以運用到他那個時候的生活上。

當時媽媽過世沒有多久,爸爸有了自己的生活, 蔣燃並不太願意去燕家巷生活, 他一個人也可以的,但是蔣誠華和蔣蔚華莫名其妙的「責任感」把他裹挾了。

似乎必須讓他被人「管著」, 才顯得這個爸爸和姑姑是負責任的人。

剛到燕家巷的那一年他的狀態很差, 不僅僅是不適應陌生的家庭環境, 還有不斷傳來的蔣誠華的各種消息, 他結婚了, 結婚對象是兒子的私教老師, 他要賣掉這邊的產業出國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消磨著蔣燃的意誌力,仿佛他身上稚嫩的軀殼, 正在被人一層一層的剝掉,露出裡麵的淋淋鮮血和皮肉。

不僅有外患,還有內憂;便是葉思南, 姑姑,姑父的各方麵壓力,雖然他們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很多意見都會通過葉思南那張童言無忌的嘴表達出來。

蔣燃想一時逃離,但是更想永遠逃離,說忍辱負重有點過,或許承受這樣的生活更為貼切。

有點可恥地說,他注意到林鯨,源於那扇窗戶裡的燈火。

是他一直向往,又得不到的東西。

林鯨隻記得蔣燃給她紮過辮子,但是忘記了另一件事,蔣燃還給她買過一塊梅花糕;蔣燃每晚騎自行車路過林鯨奶奶家門口的時候,都會看見林鯨坐在小板凳上,有的時候是在看書,有的時候是看電視,偶爾有一次是在啃梅花糕。

他們住的地方靠近拙政園景區,那裡賣小吃的攤販很多,林鯨的奶奶打牌路過,偶爾會給林鯨買一塊兒帶回來。

那次,推著車的老爺爺來到燕家巷附近準備把剩下的梅花糕賣完,葉思南是個不缺零花錢又驕縱的,拿了一塊兒梅花糕就離開了,邊吃邊說:「哥哥幫我付錢。」

蔣燃拎著她的書包,給了張五元紙幣給給老人家等找零,老人家問他:還有最後一塊兒,要不要一起買了,他好收攤回家。

蔣燃剛要拒絕,便看見了巷子入口處那家的小姑娘也背著書包走來了,默默地往這邊看了一眼,又趕緊撇開。

蔣燃跟爺爺說:「那一塊拿上吧。」

他彎月要,把梅花糕給了林鯨,怕她不認識自己不敢要,篤定地加了一句:「葉思南是你的同學嗎?她請你的。」

小姑娘的眼睛裡閃爍著星星一樣的光芒,又有些不確信,小心翼翼地瞅向巷子裡葉思南的背影,對方果然在吃同款。

「謝謝哥哥。」林鯨接下熱氣騰騰的梅花糕,上麵紅紅綠綠的撒著一些小玩意兒,還有點燙;林鯨沒有吃獨食,很禮貌地從上麵掰了一塊兒分給蔣燃:「給你。」

蔣燃沒接,跨上自行車飛速離開了。

講道理,近距離看那個小姑娘長得很好看,有靈氣,家教好,近乎善良的天真。

自此接觸之後,他上初中住在燕家巷的三年,就經常注意到那個小姑娘會趴在窗戶裡看自己。

蔣燃挺喜歡這個小朋友的,也知道對方在看自己,原因不外乎是好奇。

他沒管,也沒有心情管。

幫她綁頭發的那次是實在沒忍住,小女孩感冒了還被去打牌的奶奶扔在家裡,他給她重新紮了辮子。

但蔣燃不知道的是,他幫葉思南紮了無數次辮子都沒有被記住,林鯨卻牢牢地記了很多年。

他更不知道的是,他年少時期所吃的苦都被她看在眼裡,哪怕是婚後,林鯨都在耿耿於懷葉思南曾經對蔣燃發過脾氣,說過不好聽的話,撕扯過他的作業本。

這麼好的大哥哥,她是怎麼忍心這樣對他的呢?

但蔣燃不計較的原因並不是懦弱,而是根本不在乎。不在乎葉思南這種小屁孩兒的惡劣,也不在乎鄰居小姑娘的關注。

他一心要逃離這個地方。

*

初中上完以後,蔣燃就徹底離開了燕家巷,為了專心學習,他去念了寄宿學校。

回順利考入上海的學校,爭取全額獎金留學。

而燕家巷的年輕人都搬走了,隻剩下幾個不願意離開的老人。

蔣燃不刻意想,一般不會想到在那裡的生活。

一開始他的辦公室是在上海的,但其實他的工作哪有什麼固定的辦公地點,無外乎是天南海北的出差罷了。

選擇回蘇州定居,大概率是心中的某種召喚,亦或是某種留戀。

那段時間他因為工作上的事,其實忙得焦頭爛額,並不太想接觸人,也不想再談及工作以外的事,但是偏偏蔣蔚華發現他最近一直呆在蘇州,又開始各種遊說他主動給父親打個電話,緩解父子感情。

蔣燃乾脆幾個月不再回來這邊 。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事業正在上升期,他卻莫名感覺到厭煩。

這邊的房子是他前兩年就買下的,後來一直忙沒顧上照看,還是朋友幫忙收房驗房的。

開放商統裝的是輕奢風,比較符合這個房價的格調;朋友拍了照片給他看,問他如何買家具,蔣燃才第一次看見這套房子具體什麼樣子。

他當時說的是:「隨便吧,說不定哪天就賣了。」

朋友趕緊道:「別啊兄弟。有錢也不能這樣折騰,蘇州近年來限購了,換房子哪有這麼容易,我看這房子真挺不錯的,位置也好;而且你既然選擇了買房子不就是為將來結婚準備的嗎?」

蔣燃被說的莫名,他還暫時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事業已經夠他忙活的了。

朋友繼續道:「是時候就考慮下結婚吧,說句俗氣的,找個喜歡的人知冷知熱陪伴你不好嗎?你不是小陸那種玩咖,又不是獨身主義者,何不多嘗試一些?」

朋友後麵說的那些,蔣燃沒有仔細聽,隻聽到了陪伴。

或許,嘗試著進入婚姻,讓生活有一絲煙火氣,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時他腦子一抽,聽取了朋友的提議,暫時不考慮埋掉這套房子,暫且留作將來的婚房。

年初他做小手術休息了一點時間;給一個設計工作室的朋友開張,朋友根據他的要求,重新設計了房屋內的裝飾,把輕奢改成了北歐風。

這個北歐風,放在三百平的房子裡,略微顯得樸素自然了些,朋友說:「要是不喜歡,還可以再調整。」

蔣燃拒絕了:「不用,和我能夠想象的家差不多。」

朋友:「我覺得也是,這樣的風格真的很適合居家。」

*

蔣燃並沒有切身地去想象過準備結婚的房子該是什麼樣子的,也沒有想過女主人是什麼樣的額,那句話隻是為了讓朋友不必麻煩。

然後,好巧不巧,就等到了這房子的女主人。

那天是聖誕節前,他工作上的事情忙完了一個階段,短暫地回來休息;這邊的物業服務很到位,保安在得知他住的是哪一棟哪一號房子之後,再見到他,就能準確的喊出:「蔣先生,您好」了。

前一天晚上,蔣燃回家發現熱水器壞了,他看時間太晚了就沒聯係物業那邊來處理,住到了旁邊的人酒店。

然而,第二天早上就有工作人員來加他的微信,並且自報家門,問他有何需求。

林鯨,這個名字第一次映入眼簾。

有些意外又很熟悉的感覺。

林鯨對他說六點以後,等他在家,她立馬就去查看問題,但是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來。

這天下著大雪,蔣燃也並不想吐槽什麼,理解服務行業的辛苦。

他準備再次去酒店住,臨出門前卻被姑姑來的一通電話打斷,又說了一些有的沒的,讓他回去吃飯雲雲。

這個時候的蔣燃對這個家庭,已經厭煩到聽到姑姑的聲音和語調,都不耐煩的地步了,可是也毫無辦法,姑姑養大了他。

這個枷鎖套上來,他沒有辦法還。

這一聊就到了快九點。

掛上電話,他獨自平復了一會兒心情,便聽到敲門的聲音。

門口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穿著整潔的工作服,皮膚白皙,身形纖細,烏黑的發絲乖乖攏到腦後紮了個低馬尾,十分乖巧的樣子,如果能忽視那雙水潤的大眼睛下麵還有些泛紅的話,足以說明了她的專業。

女生猝不及防地說:「不好意思,蔣先生,我遲到了。」

蔣燃想到她是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不來了,或許是加班,或許是忘了,總之說「六點以後在家」這種話是他不厚道,這是大部分員工都下班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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