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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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紅色的夕陽緩緩西落,今天是周五,沒有晚自習,一身白藍校服的少年背著書包從馬路對麵走來。

剛走到巷子口,拳頭大小的西紅柿就砸到了他的後背上,接著是雞蛋,一個接一個。

少年沒有轉身,他站在原地,兩眼無神,沒有一點他這個年齡該有的鮮活和生氣,可他後背挺得筆直,他抬手將左耳的助聽器取下來,熟透了的西紅柿和破碎的雞蛋把他的校服弄髒。

施暴的人不解氣,將手裡的雞蛋砸到他的臉上,蛋液勾著他濃密的睫毛拉了長長的液絲垂下來。

「你怎麼還有臉活著!」

「你就該和你那禽獸父親一樣,全身摔成碎渣!」

少年不說話,垂著眉眼,任由對方謾罵解氣,他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人偶。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但是沒有一個人上前為少年說一句辯解的話,全都在漠視地冷眼旁觀。

他們就像是站在道德製高點頂端的審判者,一錘將他定罪。

這時,有不知情的路上走過來:「你們都這麼大年齡了,怎麼能這麼欺負一個孩子呢?」

施暴者滿眼怨恨:「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他是什麼人?

施暴者拿手指著少年,在控訴:「他是那個轟動全國,變態殺人魔的兒子!」

變態殺人魔的……兒子。

可他沒有殺過人,就因為他身上流淌著那個人的血,所以,他也是罪人。

罪該萬死。

可他們都忘了,他的母親在一年前也死於一場殺人案件,他也是受害人的家屬。父親積怨太深,報復社會,在上個月初,在警察還沒有將他繩之以法之前跳樓自殺了。

曾經那個一笑眼睛就彎成了月牙的漂亮又溫暖的少年,如今一個人孤苦無依地活著。

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施暴者罵罵咧咧地也走了。

少年這才抬著手臂擦掉臉上黏滑的蛋液,他將握在手心裡的助聽器重新戴回到耳朵上,他有先天性聽覺障礙,右耳沒有聽力,左耳聽力低下,需要借助助聽器才能聽見外界的聲音。

他邁開步子,往小巷子裡去。

當他走到家門口,看到地上那隻渾身是血,嘴張得大大的的白貓時,剛剛一直筆直站立的少年突然一個大步邁過去,撲通一聲跪下了。

他眼眶通紅,伸出顫抖的右手扌莫著被血染紅的白貓的身體,低低地說了一句:「對不起。」話落,他眼淚砸下來。

白貓叫小白,是少年養的貓,上個星期,它的前腳被一群頑劣的孩童用捉老鼠的夾子給夾傷了,舊傷還沒好,如今直接被人打死。

都是因為他。

少年站起來,拿出鑰匙開了鐵門上的鎖,把沒了氣息的白貓抱進了院子。

院子裡有個長形的小菜園,裡麵長滿了雜草,少年在牆角的地方,把雜草拔乾淨,他用鐵鍬挖了一個坑,把小白放進土坑裡,他輕輕撫著它的身體,哽咽著:「以後你再也不用跟著我受罪了。」

這一年,少年十五歲。

本該是鮮衣怒馬,在陽光下恣意成長的年紀,卻過早地經歷了有些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經歷的腥風血雨。

暮去朝來,時間可不管這個世間的你遭受過怎樣的磨難,它隻會頭也不回地一直往前走。

時間一晃,五年過去了。

當初那個少年已經離開了家鄉,考到了南方的一所大學。

少年走在學校的林蔭小道上,少年還是一副少年相,漂亮的臉上唇紅齒白,白色襯衫,水洗白牛仔褲,一雙白色的帆布鞋透白乾淨。

那雙清澈見底、漂亮精致的眼睛裡看似古井無波,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看過多少的人情冷暖,經歷過多少的驚濤駭浪。

時間過去很久,久到很多人都不記得他了,但是他沒忘,五年來,他一個人抱著自己,吞了多少的眼淚才讓不斷滲血的傷口慢慢結了痂。

「程淵!」

李曉飛抱著兩本書氣喘籲籲地追上來:「十一準備乾嗎?」

程淵笑笑:「要寫小說。」

今年的夏天去得尤其慢,眼看都十月了,溫度還持續在30度。

太陽很烈,他鬢角有汗滑下來,劃過眉骨,潤過他右眼角的那顆淺褐色的淚痣,頗有幾分美人垂淚的味道。

李曉飛是程淵哲學係專業的同學,因為程淵出眾的長相,學校裡很多女生都愛看他,再加上他左耳戴著助聽器,就更加惹人注意了。

像——

「他長得真好看!」

「可他是個聾子啊?」

「我的天,那不就是殘疾人?」

「我開始還以為他戴的是耳塞呢,我的天,我喜歡的竟是一個聾子!」

「可惜了可惜了……」

諸如此類,程淵早就聽習慣了。

介意的會說他是個聾子,或者殘疾人,不介意的就會覺得那算事嗎,帶個助聽器不跟正常人一樣?

李曉飛就是後者,他對程淵很友善,把他當朋友,兩人認識是通過網站簽約作者的內部交流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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