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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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當娘的了解自己的兒女一樣, 做兒女的哪會不了解親娘呢?李大丫分明是確定夏菊花不會覺得劉紅玲說話冒犯,才一心學起頭,劉紅玲自己也就不擔心了, 繼續跟劉紅翠說笑著學著編席,屋裡又是歡聲笑語一片。

隻教李大丫娘仨, 夏菊花還是很輕鬆的, 不過她們剛學會起頭, 收邊、編字還得明天晚上再鞏固一下才行。就這也足以讓李大丫帶著閨女對夏菊花好生感謝了又感謝, 夏菊花都快招架不住了。

以前李大丫從來不是這麼客氣的人, 夏菊花心裡知道,她是認為老劉家欠自己的太多了。

幸虧夏菊花晚上教了一下李大丫:第二天半天晌的時候, 她自己手裡的新席已經編完了, 要帶著新席去供銷社讓林主任驗收一下,如果能得到供銷社的認可, 平安莊的婦女們, 就可以按著新圖案開始編新席。

驗收的成果自然是雙方皆大歡喜,夏菊花得到林主任一定會收購的保證後, 自己也向他做出了按時交貨的保證, 就把新席留在供銷社,心滿意足的往家走。

路過飯店的時候,夏菊花竟然看到劉紅娟站在飯店門口,正伸長脖子往裡不知看什麼, 心裡十分納悶:剛剛八歲的劉紅娟, 咋會自己到公社,還站在飯店門口呢?

不過夏菊花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更因為劉紅娟的幾次表現發現這孩子是從現在就開始長歪了, 乾脆當成沒看見一樣從劉紅娟身邊走過。

劉紅娟也看到了夏菊花, 眼睛裡的仇視一點也不遮掩的盯著她,夏菊花覺得自己好象被一條年幼的蛇盯著一樣:雖然蛇還幼小,也掩蓋不住釋放出的陰冷氣息。

「你別臭美,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劉紅娟在夏菊花走過的時候,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熟知她脾性的夏菊花,步子連停頓都沒有,就越過劉紅娟繼續往平安莊的方向走。沒走出兩步,就聽到孫氏的聲音:「紅娟,你剛才跟誰說話呢?」

回頭一看,孫氏手裡拎著一個小包袱,還在往出散著熱氣。劉紅娟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直直盯著包袱問:「奶奶,你買了幾個肉包子?給我吃一個吧。」

「呸,賠錢貨還想吃包子?」孫氏重男輕女不是一般的嚴重,把包袱往懷裡一抱,又問劉紅娟:「你剛才和誰說話來著,不是告訴你出門別和人隨便說話嗎,要不讓拍花子的把你拍去,我可不找你。」

劉紅娟轉身沖著夏菊花的方向一指,夏菊花就跟孫氏的目光對視上了。那是怎樣的一種目光呀,輕蔑、不屑、仇恨中夾雜著莫明其妙的快意,完全不應該出現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過十來年的人眼中。

偏偏就活生生出現了,夏菊花不由打了個冷顫。孫氏則沖著空中又呸了一口:「看她還能蹦躂幾天,快走,你爹娘還在紅小隊等著咱們呢。」

原來是孫氏帶著劉紅娟來看劉四壯兩口子的,夏菊花有些納悶,劉四壯關進學習班好幾天了,孫氏一直在家作劉二壯,怎麼今天自己親自來看他了?

難道是覺得豬被要回生產隊,想讓劉四壯替她要回來?夏菊花轉身就把自己的想法否決了:劉四壯自身還難保呢,顧得上學習班外頭的事兒?

終究是剛跟供銷社定下再編二百張席的喜悅,占據了上風,夏菊花回到平安莊後連家都沒回,直接來到場院,向婦女們宣布了這個好消息。

雖然大家一直表現出對夏菊花莫明的信任,可是聽到確切的消息還是忍不住小小歡呼了一下,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恨不得馬上把席給編好。

夏菊花算了一下,原來那二百張席,她們十幾個人編了十來天就完成了。現在場院裡的人比原來多了快兩倍,三十多人有個七八天就能完成。

這麼算還是把新手們邊乾邊學的時間給算進去了,等著這批席編完,新手們都能獨立編席,也到了各家忙年的時候。

剛剛好,啥都不耽誤。

夏菊花的心裡有一筆帳,婦女們自己心裡也有一筆帳。聽到夏菊花還是要求熟手們用心帶新手,那些新學的一個個都對自己的「師父」賠著笑臉,說著好話,恨不得替「師父」把她們那一份都編好。

誰讓她們這些人一來,等於是搶了原來編席人的飯吃呢——人家原來能掙十天工分,她們來了大家最多隻能掙七天工分,還要騰出時間教給自己編席。要是不說好話,攤上個心眼小的「師父」,關鍵步驟少說幾句,自己編出來的席不合格,那下次就別想著編席了。

夏菊花看著場院裡婦女們各異的表情,心裡有數,對李常旺家的耳語了幾句,李常旺家的臉上就帶出笑來了,沖著她點了點頭,對著大家夥就喊了起來:

「隊長呀,這原來會編的和新學的,不能都記一樣的工分吧,我們編的又快,還得教新學的怎麼編,要是記一樣的工分我可不乾。」

「對呀,新學的編的多慢呀,她們編一張席我都能編兩張席了。」

「要是不邊編邊教人,我三張席都能編出來。」

「你就吹吧。要說隊長能編出來我還信,就你……」

原來編席的人都贊同李常旺家的說法,新學的則一個個麵上十分不好意思。夏菊花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那就是有新學的站在一邊的老兒人,都沒開口議論,隻有那幾個沒有新人站在旁邊的人,說話的嗓門才又響又亮。

「嗯,大家的想法我知道了。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原來編席的人,每天還是六個工分,不過編席的數量跟原來一樣,兩天半必須編出一張席來。而且如果有人問到跟前,不能說自己編席呢就不教別人。」

能保住六個工分,是原來編席婦女們一直希望的事兒,一哄的都應了。夏菊花才看向新學的那些人:「你們原來沒學過編席,這次跟著是練手也是學手藝。所以一天隻能記四個工分,保證三天編好一張席,如果沒編好的話,得扣工分,你們覺得怎麼樣?」

新學的人也沒有什麼意見,李大丫更是率先說:「行,沒意見。我們跟著大家學手藝都沒給拜師錢呢,給記工分就挺好。」

有她這句話,那些心裡有點小九九的人也都眯下了:以前想學個手藝,都是要好好孝敬師父,就那還得給人家白乾多少活呢。現在自己學了不算,還能在家裡悄悄教給閨女或是娘家人,怎麼算都是占了便宜。

既然都沒意見,為了提高效率,還是簡單的做了些分工的,那就是把編席的和破葦皮的人分開,編席的人專心編席,破葦皮的人專心破葦皮。

熟能生巧的道理在哪兒都適用,這麼一分工,編席和破葦皮的速度都提高了不少,一天的時間已經有十幾個人編出了大半張新席。照這個速度,兩天完成一張新席很輕鬆。

速度的提升,讓婦女們的熱情也跟著提升了不少,大家聽到下工的哨子響了都不大願意離開,都是一副恨不得挑燈夜戰的表情。

夏菊花隻好親自趕人:「好了,二百張席足夠你們編的,我也再琢磨一下新花樣,保證讓你們編到煩。現在都下工,要不你們家男人來跟我要人,我可招架不了。」

孫招弟跟夏菊花往家走的時候,笑著對她說:「嫂子,我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夏菊花腳下微頓,臉上看不出什麼:「哪兒不一樣了,嫌我說話多了?」

「才不是呢。」孫招弟樂嗬嗬的說:「你現在比過去是愛說了不少,可是句句還是說到點兒上。再說也比以前愛笑了,好些以前不敢跟你說話的人,現在都敢跟你開玩笑。」

說到自己愛笑了,夏菊花也承認:「可能是我想開了,日子比以前過的舒心了點兒。這人呀就得自己想的開,想開了那些愁人的事兒都不叫事兒了。」

孫招弟感嘆完了夏菊花,又感嘆起自己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上嫂子你這樣的日子。唉,等著老三娶了媳婦吧,隻有他們都娶上媳婦,當娘的心才能鬆快點兒。」

說完,猛的想起夏菊花的小兒子雖然娶過一次媳婦,卻已經離了婚,忙不好意思的說:「嫂子,我可不是……」

「我知道。」夏菊花知道孫招弟膽子有點兒小,如果不把話馬上說開,她今晚能自己擔心的睡不著覺:「要不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呢。兒孫自有兒孫福吧,咱們也不能跟他們過一輩子。」

孫招弟點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夏菊花不好深說——上輩子孫招弟的三個兒媳婦相互間也沒少挑事,但是陳冬生話不多,辦事卻很硬氣,等閨女一嫁人直接給三兒子分了家,自己跟孫招弟兩個過的也挺好。

可惜自己現在還沒辦法跟這兩貨分家呀。夏菊花算一算兩兒子兜裡的錢,好象離蓋房子單過還有好大距離,不禁有些哀怨的看著捧著碗禿嚕粥的兩個兒子,把劉誌全和劉誌雙看的心裡一驚:娘越來越奇怪了,總是這麼看他們心裡也有壓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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