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1 / 2）
離開書房時,顏清正走在最後，偷偷把保險櫃打開了，之後又把書房反鎖。這樣一來,書精小霸王可以繼續待在書房裡吸收律法類書籍，而不用受到他人的打擾。
「我們出去一趟,晚飯會回來吃的。」顏清正對程嬸說。
程嬸抱著一大碗新炸出來的丸子，正往景奈的懷裡塞去。她這個年紀的人最喜歡講的話就是「能吃是福」，恨不得把家裡的小輩都當成豬來投餵。偏偏景奈也配合,明明剛吃過中飯沒多久,他還是利索地接過碗筷，夾了一個香噴噴的丸子放入口中。
聽說顏清正和景敏出門有事,程嬸也不問是什麼事,隻笑嗬嗬地說：「那行，今天晚上咱們吃餃子。隔壁的老張給我推了一家小店,他們家賣得野菜特別新鮮，剁碎了包餃子吃正好！」以前窮人吃野菜,現在時代變了，野菜竟然成高價的特買菜了。
王崇軍的眼神從景奈身上掠過,短短兩秒鍾的時間就夠他把景奈從頭到尾觀察一遍的。這大約是他的習慣。但哪怕他的眼神再厲害,景奈專心吃丸子的模樣真的沒有半點「幽冥之神」的架勢！王崇軍心裡還嘀咕,顏家兩口子把孩子養得單純了些啊！
但轉念想想,「顏景奈」才剛剛十八，還是個高中學生，單純些也正常啊！
景敏走上前，柔聲囑咐景奈說：「爸爸媽媽有事要忙,沒法陪你過周末了。別光顧著吃,記得把作業寫了。」自從知道景奈的身份後,她第一次在他麵前自稱媽媽。
景奈不免有些怔愣。祂誕生於小世界的規則碎片中，有點「天生天養」的意思，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父母」這種角色。但自從覺醒了屬於「人」的那部分特質，祂開始重新認識這個世界，對於父母這種存在充滿了好奇，因祂不太理解親情的具體定義。
聽到景敏的囑咐，聲音變得那麼柔和，和平時麵對他時的那種客客氣氣的模樣截然不同。景奈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祂看似取代了顏景奈，其實完全沒能取代他。
這大約就是「親情」。
祂好像有點懂了，又好像完全沒懂。
目送顏清正和景敏坐上了外表平平無奇內裡頗有乾坤的軍車，景奈端著還有大半的丸子說：「程嬸，我去書房寫作業了。」景敏知道祂寫不了作業，剛剛那話分明就是提醒祂去書房。書精小霸王就待在書房裡。程叔程嬸看重學業，不會去書房走動。
這一間書房的門鎖上也加入了景奈的指紋，刷兩下就能進了。小霸王已經把自己從保險箱中挪出來了，正癱在一本厚厚的司法考試參考書上。他明明就是一本沒有五官缺乏表情的書，但就是能讓人瞧出一種「我已經是本廢書了」的萎靡不振的樣子。
「看起來律法也很難的樣子，不知和數學比哪個更難。」景奈在心裡如此想著。他走上前拎起小霸王用力甩了兩下，一下子把書精甩清醒了。書精大叫：「放我下來！」
「我……」景奈原本想說「我長輩」，但在開口的一瞬間想起景敏離家前兩句溫和的囑咐，脫口而出時就變成了「我爸媽」。他問書精，那兩個陌生人和他爸媽聊了什麼。
「我憑什麼告訴你？」書精欠欠地問。
書精不知道景奈的真實身份。他在監察官麵前那麼狗腿，因為那是全能的監察官大人！他對顏清正和景敏的態度還算不錯，之前甚至還保護過顏清正，因為他們是監察官的貴客！歸根究底，還是因為監察官大人！但景奈是什麼身份？隻是貴客的兒子而已，監察官之所以會照顧他，不過是看在貴客的麵子上。書精就沒那麼客氣了。
你是貴客的兒子，那我還是監察官身邊最得用的下屬呢！咱們這個地位，要說咱們地位平等，那是給你臉了！真要說起來，得監察官賜名的我地位肯定在你之上！
↑這就是書精內心的想法。
「你這個小東西……奇奇怪怪的。」景奈皺著眉頭說，「我懂了，這就是所謂的狗眼看人低？」被人看低也是一種神奇的體驗呢，作為幽冥之神，祂第一次被人看輕。
「你罵誰是狗呢！」書精超大聲地說，「《我在後宮嫖皇上》看過沒？家世那麼牛逼、出身那麼好的皇後娘娘，就因為罵了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一句狗奴才，後來她沒了！」那還是皇後呢，你是嗎？你是嗎？你最多就是一剛剛入宮還沒侍寢的小答應！
景奈：「……」
這書精到底吸收了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景奈問：「所以你是太監總管？」
書精懶洋洋地哼了一聲。怕了吧？他可是監察官身邊的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