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塵埃落定時(1 / 2)
宋廷幾步迎上去, 兩個人就這麼當著滿殿文武,三軍之麵,緊緊的擁在一起。
「陸炎, 你回來了?」宋廷怔怔的問道, 這一刻他才有點理解思念是一種什麼滋味,在見到陸炎的這一瞬間,他月匈腔一陣酸楚,什麼都不想動, 什麼都不說,隻想就這麼永遠貼在他身上, 好讓他再不能離開他分毫。
陸炎撫扌莫著他的背脊,溫聲說:「我回來了,放心, 再也不會離開您了。」
宋廷閉了下眼, 這才從他懷裡起來,道:「四王爺呢?」
陸炎向後看了一眼,道:「已經被我押回來了, 等您處置。」
宋廷點頭,深吸一口氣後,終拿出皇帝的氣勢,迎接三軍。
四王爺被俘, 江南被破,羽族人散於這大陸四周之事被人從頭到尾的熱議了許多天, 百姓都覺得驚詫,一向神秘的羽族竟在江南過著那樣的日子,簡直令人發指。
關於羽族血液的秘密宋廷也昭告了天下,告訴眾人, 羽族的血並不是萬試萬靈,還需講究一個血型,至於血型是什麼,他單獨做了解釋,也告訴眾人,強身健體好過指著別人的血過活,萬不可再動邪念,招致大禍。
另,宋廷還下旨,散落各地的羽族人可到戶籍登記處登記,從此可享受大禹子民同等待遇。此外朝廷還下令,羽族但凡有傷病者,隻需上報,全由朝廷療養。
此詔令頒發,一開始並沒有人行動,但慕連理帶了個頭,往後陸陸續續的便有不少人開始登記戶籍。
知道這消息,宋廷吐了口氣,江南一別就沒有再見過慕連理了,想來他現在應該不會再吃穿不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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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廷換了一身便裝,身後跟著徐流溢和小一往天牢行去。
對於四王爺,宋廷沒想過要他的命,隻想將他終身幽禁,問了陸炎,陸炎也是這個意思。隻是今日天牢那邊來人稟報,自己這位皇叔想要見自己。
他問陸炎要不要與他同來,陸炎拒絕了,他便獨自帶著徐流溢和小一前來。
「大侄子,你來了。」四王爺身著素衣,轉身看著宋廷。
宋廷看了眼這牢房的陳設,再看了眼麵前仍舊有著書生般儒雅氣質的男人,道:「皇叔住的可還好?」
四王爺淡笑了下,撩衣而坐,道:「還不錯,隻是沒想到,我這輩子,拚了命的想離開江南回京城,如今回來了,倒是以這樣的方式。」
宋廷道:「如果你想回來,早些時候上表陳情,朕或許會同意。」
四王爺哂道:「你會,陸炎可不會。你知道陸炎是怎麼處置江南那些家族的麼?」
宋廷麵露狠色,「還能怎麼處置,不就是殺無赦麼。對於反叛之人,自然不必留情。」
四王爺挑了下眉,「你連羽族人都要救,沒想到如今倒是狠心。」
宋廷無所謂道:「我從來都不在意這些人,他們都跟我毫無關係,我隻是在意陸炎而已。」
「看著你,我真是不明白,我敗在了哪裡?」
宋廷挑了下眉,「隻能說你的『請君入甕』之計,敗的徹底,我要是你啊,還不如一開始就直接和陸炎開戰。」
四王爺冷笑一聲,「事到如今,我隻是好奇,你是如何說服四大將軍聽命於你,交出了兵符的?」
宋廷也不避諱,直言:「我隻是說我有了陸炎的孩子,大禹和羽族已共生一脈,將來必定太平。」
「他們竟然願意讓宋氏江山混雜著羽族人的血!」
「我們本就流著羽族的血。父皇,你,我,都是,何分彼此。那四位將軍願意幫我,不過是看中了『四海一家,天下太平』罷了。」
四王爺情緒激動,「羽族如此卑賤,卑賤到連我的父親,我的皇兄都要將我趕到江南守著,讓我與他們共存亡,生生世世不讓我回來!」
宋廷嘆了口氣,「其實皇爺爺和父皇的意思大概是讓你在江南好好護著羽族,讓這個特別的族群逐漸的能和外族相交,慢慢的,就能融為一體,可你卻把江南弄到故步自封的地步,把他們當奴隸驅使。皇叔,你不妨看看,這世上有多少人是惦記他們的血液的?有多少人當他們是卑賤之軀的?不過都是你們給人灌輸這樣的思想,才會讓所有人覺的羽族就是卑賤,但事實上,大部分的人都不這麼覺的。」
四王爺沖過來拽宋廷,被徐流溢先發製人,他便隻能掙紮著喝道:「你懂個屁,那些人是虛偽!百姓虛偽,你父皇虛偽,你皇爺爺更是虛偽!他們不知虛偽且自私至極,留我一人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和一群異類共存!」
宋廷不再說什麼,隻道:「過些日子,我會圈一處院子出來,皇叔日後就在那兒養老吧。」
話落,宋廷轉身走出牢門,身後四王爺扔在瘋狂怒罵,對於宋氏和羽族的血脈得以繼續流傳而憤恨至極。他恨羽族,如果不是它,自己也會是一個尊貴的皇子,也會有繼承大統的機會,而不是守在江南從未離開過,一離開便成了階下囚。
隻是,他總記得害他如此的原罪是羽族,可他的身體裡的的確確又流著這個民族的血液。
宋廷回寢宮時,陸炎正在穿衣裳,見他回來,立刻套上了中衣。
他動作雖然快,但架不住宋廷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他背後有血跡。
「你受傷了?」宋廷三兩步沖過來。
林瑞剛給陸炎換好藥,見宋廷疾步而來,頓時滿臉黑線,已經伸出手準備給他搭脈了。
宋廷也十分配合的一麵朝陸炎走來,一麵把手伸給林瑞。
「讓我看看,傷在哪裡,重不重?」宋廷要去掀陸炎的衣服。
陸炎握住他的手,道:「小傷而已,無礙。」
「你從江南回來,路上走了這麼多天,還在流血,怎麼可能是小傷?我看看。」
宋廷堅持要看,陸炎拗不過,隻好脫下衣服。
那背上有一道從肩胛斜劈向月要間的刀疤,傷口很深,所以當時軍醫為他縫了起來。後來又連續作戰,之後又一路趕回來,這線一直沒拆,林瑞方才就是給他拆線,但由於線長了些在肉裡,所以帶出血跡。
宋廷看的心口突突的疼,臉一下子就垮了,又著急又心疼的嚷道:「你為什麼不說?」
聽著宋廷幾乎帶哭腔的聲音,陸炎笑著將他擁進懷裡,「真的沒事了,一點小傷,解了江南之困,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