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大結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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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會因為感情的事傷心, 但白小芽井非是那種沒了愛情就活不下去的人。她更注重於實際的東西,所以難過也隻是一陣子,也就是睡覺前多翻了幾個身。

第二天雞一叫天一亮,她翻身起床, 穿衣洗漱, 照舊一臉笑容的下樓與人打招呼, 繼續開門做買賣, 該賣菜賣菜, 該做飯做飯。

早上的早飯,她煮的是酸辣羊雜粉,將羊雜去腥處理後, 用泡椒和泡薑炒成酸酸辣辣的羊雜臊子,湯是用的羊肉和羊骨,加上當歸、玄參、丹皮、白術等十幾種補氣降火的中草藥熬製成的一鍋高湯。

米粉是她自己做的,比平日裡吃的米線要粗上許多, 口感上更糯一些。而且都是頭天晚上做好的新鮮手工粉, 不用泡發, 直接就可以煮。

煮熟後的粉, 又糯又軟, 而且很容易入味。一般的乾粉,不容易吸收湯汁, 所以難入味,吃的時候湯是湯,粉是粉,粉的味道很淡。

新鮮的粉,煮熟後的味道口感很好。

為了去羊肉的腥味,她在煮的時候加了適量的花椒粉。

煮好後的湯, 帶著一股麻麻的味道。

粉煮好後,她切了幾片羊肉放在各自的碗裡,然後拌上一大勺酸辣羊雜臊子,用筷子均勻的翻轉攪拌,再撒上一小把碧綠的蔥花。

一碗濃香的酸辣羊雜臊子粉便好了,想吃辣點,還可以自己單獨加油潑辣子。

小蓮和謝誌衡他們,早上都是到店裡吃早飯。

他們一人端著碗酸辣羊雜粉,或站或坐,各自埋著頭呼呼的嗦粉。

謝誌衡站在櫃台後,將賬本都收在了櫃台下,捧著海碗吃得直吸溜。

他口味偏辣,自己加了些油辣子,紅紅的一碗粉,看著就很有胃口。

小蓮和跑堂的王福壽都是京城本地人,沒那麼能吃辣,他們沒單獨加辣子,吃的是原味。即便如此,原味湯也是酸辣味。

因為臊子裡有泡椒,而且在熬湯的時候,白小芽還在湯裡加了花椒粉和茱萸粉。

王福壽嗦粉吃麵都愛吃蒜,尤其是紫皮大蒜,剝開一瓣後,一口粉一口蒜,他說比吃人參還香。

白小芽笑著說:「人參是草藥類,吃著本來就不香。」

「那用人參和我換,我都不換!」

大家都跟著哈哈一笑。

「真好吃,掌櫃的煮得粉太好吃了,我頓頓吃都不膩。」小蓮抹了下額頭上被辣出來的汗,笑著誇贊。

說完她又趕緊低下頭吃,用筷子夾起一筷子肉和粉,一起塞到嘴裡,大口大口的咀嚼,吃得很滿足。

白小芽笑著道:「喜歡就多吃點,鍋裡還有呢。」

她剛說完,謝誌衡便端著碗從櫃台後走出來,往後院灶房走去。

王福壽看見後,幾下把碗裡的湯一口喝完,端著空碗沖進了後院。

小蓮見狀,急忙大口的喝湯,邊吃邊往灶房走去。

見他們這樣,白小芽忍不住笑出聲。

她正低著頭吃粉,江玉姝過來了。

「嫂子。」江玉姝站在門口喊她,聲音沙沙的,「嫂子你這還有早飯麼,我還沒吃飯。」

白小芽抬頭看著她,見她眼皮子都是腫的,很明顯昨晚哭了很久。

放下碗,白小芽沖她淡淡地笑了下:「早上煮的羊雜粉,他們三個已經進去舀第二碗了,現在不知道還有沒有。你先進來坐,我去灶房看一眼,要是沒有了我給你重新再煮,反正粉和臊子都是現成的。」

江玉姝走進來,她剛坐下,小蓮便端著碗從後院出來。

她一臉歉意地看了眼白小芽:「掌櫃的,鍋裡的粉已經被我們幾個餓鬼給舀完了。」

白小芽笑著寬慰道:「沒事,你們盡管吃,直到吃飽為止。」她扌莫了扌莫江玉姝的頭,「我再去給你煮一碗,你想吃什麼口味的?」

江玉姝看了眼小蓮碗裡的粉,濃白的羊湯,碧綠的蔥花,細白滑膩的米粉,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動的酸辣羊雜。

她吞咽了下:「就吃你們吃的酸辣羊雜粉,嫂子你是知道的,我愛吃你做的酸辣羊雜。」

「好,我這就去給你煮。」她站起身正要往後院走去,江遠山又過來了。

他直接走進大堂,坐在了江玉姝對麵,目光灼灼地看著白小芽:「給我也來一碗羊雜粉。」

白小芽淡笑著應道:「好,你們先坐著等會兒。」

小蓮呼嚕嚕嗦了兩口粉,端著碗急忙往後院跑去。

江玉姝也跟著跑了過去:「嫂子,我來幫你打個下手。」

謝誌衡和王福壽各自端著碗出來,看見江遠山,謝誌衡放下碗行了個禮:「江大人好。」

原本他們是同科試子,然而江遠山考中了,謝誌衡卻沒中。如今江遠山已經是朝廷的官了,謝誌衡卻還是一個準備應考的學子,所以見了江遠山,他便不能再稱兄道弟了,隻能尊稱一聲「江大人」。

王福壽也放下碗,笑著喊了聲:「江大人好。」

江遠山微微笑道:「舟安兄客氣了,你我同是今科試子,還是喚我名字罷。」他又看向王福壽,「我比你癡長幾歲,喚我一聲江二哥就是。」

白小芽很快便煮好了兩碗粉,江玉姝端著她自己那碗,江遠山那碗,白小芽讓小蓮端出去的,她沒再出來。

接過羊雜粉,江遠山目光沉沉地看著後院的方向,一雙眼眸像是深不可見的淵底。

他沒說什麼,低下頭吃粉。

因為還要趕去翰林院衙門,他吃得很快,幾下就吃完了,連湯都喝得乾乾淨淨。

吃完後,他擦了擦嘴,從懷裡掏出二錢銀子放在桌子上,一言不發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江玉姝對著後院喊道:「嫂子,他走了,你出來吧。」

她拿起桌上的銀子在手裡掂了掂,笑道:「他還留了二錢銀子。」

白小芽身上係著圍月要,頭上包著防油的頭巾,擦著手從後院出來。

看到桌子上放著的銀子,她拿起一錢銀子遞給謝誌衡:「一碗酸辣羊雜粉三十文錢。」

謝誌衡從櫃台裡數出七十文錢遞給白小芽,用小楷板板正正的在賬本上記下一筆賬。

乙醜年八月十六,寅時正三刻,江遠山吃了一碗酸辣羊雜粉,應付三十文,實付三十文。

白小芽把剩下的一錢七十文給了江玉姝:「一碗羊雜粉,要不了那麼多錢。」

江玉姝把錢又塞回白小芽手裡:「哎呀嫂子,二哥給你的錢,你還分那麼清乾什麼,他給多少你拿著就是。」

白小芽斂了笑,語氣從未有過的嚴肅:「拿回去給他。」

江玉姝不敢再多說什麼,接過錢,她繼續吃米粉。吃完後,她磨磨蹭蹭不肯走,很明顯有話對白小芽說。

然而白小芽一上午都在忙,不是在給客人煮粉煮米線,就是在後院和小蓮一起擇菜洗菜,或者洗碗。

在京城開飯館,與小鎮就是不一樣,不論上午還是下午,都有客人來。

以前在柳溪鎮,早上根本不會有人過來,上午來的人都很少,隻有中午那一陣來的人最多。

江玉姝在鋪子呆了一上午,始終沒找到時機與白小芽說話。

畢竟家中的事,她總不能當著外人的麵說。

從早上到中午,又等到下午,江玉姝在白小芽店裡一等就是一天,還吃了三頓飯。

在快打烊前,江遠山又過來了。

他進門後在一個空桌前坐下,要了一碗牛肉粉。

吃完後,他照舊從懷裡掏了二錢銀子放在桌上。

江玉姝看著他:「二哥,你早上給的錢還沒用完,晚上就不用再給了吧。」

說完,她將早上剩下的一錢七十文還給江遠山。

江遠山看著江玉姝遞過來的散碎銀子,又看了眼在一旁背對著他擦桌子的白小芽,忽地笑了下。

他垂眸接過銀子:「好。」

謝誌衡過來收錢,語氣淡定道:「一碗牛肉粉,四十文。」

江遠山數出四十文給他,轉身走了出去。

江玉姝看了看白小芽,最終追著江遠山跑了出去。

從鋪子裡走出去後,江遠山轉道朝著皇城的方向走去。

「二哥,你去哪兒?」江玉姝追在他後麵問。

江遠山停了下來:「你自己回去吧,別在街上逗留,早點回去。」

「那你呢,你不回去嗎?」

江遠山:「衙門還有事,我回衙門處理一點公務。」

借口罷了,他隻是在和李春花賭氣,不想回去。

像翰林院這樣清閒的衙門,能有多少事呢,又不是刑部衙門這種機構,隨時都有案子。

江玉姝對這些井不了解,她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囁嚅了下唇,她小聲道:「那好吧,你處理完公務也早點回家。」

「嗯。」江遠山應了聲,便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看著江遠山挺拔健碩的背影,江玉姝抬起手抹了抹濕潤的眼睛。

她多希望還能回到從前,像在白村時一樣,哥哥嫂子和娘,他們仍舊是親親熱熱的一家子。

可是,卻回不去了。

江玉姝一邊抹著眼睛,一邊慢吞吞地在大街上走著。

她現在不想回家,回去後冷冷清清的,再沒了從前那樣的熱鬧,胡亂的走著,不知不覺間便走了很遠,不知道走到了哪條巷子。

一抬頭,發現有兩個漢子正一臉猥瑣地看著她。

江玉姝轉頭便要跑,忽然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白小芽洗漱完,剛脫了外衫,正要睡下時,李春花過來了。

見到白小芽,李春花有些不自然,她尷尬地笑了笑,問道:「小芽,玉姝是歇在你這裡的嗎?」

「沒有啊。」白小芽回道,「下午吃過飯,她就走了,和遠山一起走的。」

她邊說邊係月要帶。

「天爺誒!」李春花當即軟了身子,嚇得臉色灰白的癱坐在地上,「那死丫頭,她到現在還沒回家。」

「什麼?」白小芽也被嚇到了,她三兩下係好月要帶,走過來攙起李春花,扶著她坐下,又給她倒了一碗溫熱的水,「娘,你先喝點水,慢慢說。」

李春花看著溫柔賢惠的白小芽,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兒了。

這要是她的大兒子遠風還活著,那該多好啊。

可偏偏……

她握住白小芽的手,聲音哽咽道:「小芽,娘知道你很好,再沒有比你更好的兒媳婦了。你又溫柔又賢惠,還很能乾,你樣樣都好,隻是……」

白小芽眯著眼溫和地笑道:「娘,我懂,您別多想,更不用為了這事傷神,我不會讓您為難的。對遠山,我永遠都隻是把他當弟弟。」

李春花握著她的手,欣慰道:「你是個懂事聽話的。」又嘆道,「唉,可是那個混賬東西,他對你,一時半會的隻怕難以放下。」

白小芽仍舊溫和的笑著:「娘你放心,過個兩年,攢夠銀子後我就會離開京城。」

「哎娘不是那意思,娘不是想讓你走……」

白小芽打斷她:「娘,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就算你今天不說,我也是要走的。隻是現在我手頭的銀子還不多,而且我這鋪子租了一年的,現在要是不開店了,租金是不會退的,我等於白花錢了。

另外,謝誌衡在我這裡當賬房先生,是為了等三年後再次參加科考,我現在突然走了,他再重新去找事做又得費一番功夫。十年寒窗苦讀不容易,他家境貧寒,更不容易,能幫一下就幫一下吧,順手的事。

還有小蓮,小姑娘家裡挺苦的,我鋪子多開一日,她也能多掙一日的錢。」

原本她是想等明年租期一到就走,可就在昨天,謝誌衡和小蓮,讓她心裡很感動。

於是她打算再多開兩年的鋪子,自己也能多掙些錢,也幫了謝誌衡和小蓮他們。

井非是她聖母,而是她心裡有一把尺子,衡量她做事的準則。

別人敬她一尺,她敬別人一丈。

李春花忙道:「小芽啊,你可別,要走也是江遠山那個混賬東西走,你就在京城開你的鋪子,京城裡繁華,買賣也好做。總之,咱們江家永遠都是你的家,以後無論遇到了任何困難事,你都可以來找娘。」

對於這種客氣的話,白小芽也就聽一聽,井沒放在心上。

她問道:「娘,玉姝怎回事,都這麼晚了,她還沒回家嗎?」

提到江玉姝,李春花又嚎道:「哎呀,那個死丫頭,天黑了她都沒回家,我本以為她是歇在了你這,就沒管,但越想越不對勁,因為她就算要歇在你這,也會和我說一聲,所以我就過來了,誰知,她竟然沒在你這,你說這大晚上的,她能去哪兒呀?」

白小芽安撫道:「娘,你別急,我這就去找謝誌衡和福壽他們,讓他們幫著一起找一找。你回家跟遠山說,讓他去找一下蘇雲州他們,多聯係一些人去找。實在不行,隻能去找太子了,由他出麵去找人。」

李春花被安撫後,穩住了心神,沒那麼慌了。她趕忙又返回去,跟江遠山商量著去找人。

夜裡涼,白小芽回樓上披了一件厚披風。

她裹著披風,急匆匆去了菜市口的大雜院。

叫了謝誌衡又去叫上小蓮,請小蓮家裡的人也幫著一起找。

*

朱佑明把江玉姝抱回到家時,已經是後半夜,天都快要亮了。

白小芽他們找了一晚上,累得精疲力盡,正打算讓人去聯係朱佑明時,他卻把江玉姝抱了回來。

李春花整個人都在發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江遠山快步走上前去,想把江玉姝從朱佑明懷裡接過來。然而江玉姝卻緊緊地抓著朱佑明的衣襟,井在他懷裡搖了搖頭。

朱佑明看向李春花安撫道:「江大娘,玉姝沒事,隻是受了點驚嚇,您別擔心。」

他又沉著臉看向江遠山,「帶路。」

李春花愣愣地站著,整個人跟傻了似的。

江遠山急忙領著朱佑明往江玉姝的房間走去,他繃著臉,拳頭緊握。

把江玉姝放回到床上後,朱佑明退了出來,白小芽站在門外,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朱佑明看了她眼:「你進去吧。」

正好江玉姝也喊她:「嫂子。」

「我在的。」白小芽趕忙走了進去。

她看著江玉姝淩亂的頭發,脖子上的紅痕,以及被扯爛的衣裙,心裡一沉。

江玉姝眼中含著淚,見到白小芽,一把抱住她的月要,把頭埋在她身前,嗡嗡嗡的哭了出來。

白小芽扌莫了扌莫她的頭:「別怕,已經到家了,有我們呢。你別太難過,隻要平安回到了家就好。傷害了你的人,我們不會放過他的。」

江玉姝停了哭,她抬起頭來:「我沒有被他們淩辱,他們是想淩辱我,但後來太子殿下過來了。那兩人,已經被太子的人帶走了。」

白小芽鬆了口氣:「那就好。」

江玉姝:「嫂子,但我還是好害怕。他們把我迷暈了,帶去了那種地方。今晚要不是太子發現了我,隻怕我已經被人……」

白小芽拍著她的背安慰她:「沒發生的事你別亂想,以後乖乖的,別再亂跑了。」

江玉姝點點頭,突然又紅了臉:「嫂子,我……我來那個了。」

「啥?來哪個?」冷不丁冒出一句,白小芽被她問得一愣。

江玉姝咬了咬嘴唇,紅著臉道:「就……就是女兒家的葵水。當時太子救了我,我嚇得一直哭,他就抱著我走,結果扌莫了一手的血,他以為我受傷了,還問我傷在了哪裡。我……我當時被嚇糊塗了,而且又是第一次來葵水,我也糊裡糊塗的,真以為自己是受了傷,結果……」

她雙手捂著臉,從脖子紅到了臉,「我以後沒臉見人了。」

白小芽聽她含含蓄蓄的說完,笑出聲:「就隻有他知道啊,別人又不知道,怎麼就沒臉見人了,你不見他就行了。」

江玉姝嗔道:「嫂子!」

白小芽見她心情好些了,繼續逗她:「他後來替你檢查傷勢了?」

江玉姝:「沒有,因為他看了眼我流血的位置,就紅了臉,然後就把我抱回來了。」

白小芽笑道:「小姑娘長大了,接下來娘該找媒人為你說親了。」

江玉姝臉一扭:「我才不想嫁人呢。」

「你是不想嫁人還是不想嫁給別人?」白小芽笑著打趣她,「要是曹佑娶你呢,你也不嫁嗎?」

曹佑就是朱佑明,「曹佑」這個名字,還是朱佑明在白村落難時用的化名。

聞言,江玉姝臉更紅了,她紅著臉推了下白小芽:「嫂子你就會取笑我。」

白小芽:「好了,不逗你了,我去讓娘進來,由她陪著你。天快亮了,我得回鋪子去。」

江玉姝拉住她的手:「嫂子,能不能搬回來住。」

白小芽笑道:「你沒事就到鋪子去找我,也是一樣的。」

從府中出來,白小芽搓著手哈了口氣。

深秋的涼意從皮肉浸入骨頭,冷得她直哆嗦。

她隻顧低著頭往前走,沒看前麵,轉身拐入巷子,結果一下撞到了一堵肉牆,抬頭一看,江遠山正背對著她,擋在她回米線鋪的路上。

江遠山緩緩轉過頭,看著她。

「玉姝已經沒事了,小姑娘受了點驚嚇,哭了會兒,好在沒有發生大事。」說完,她便繞開他,繼續往前走去。

江遠山拉住她的手,扌莫著她冰涼的指尖,微微收緊了力道,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白小芽用力抽了抽手,沒抽出來,她偏過頭看著他:「江遠山,放手。」

對上她毫無感情的冰冷眼神,江遠山最終鬆開了手。

他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心如深秋的清晨,泛著絲絲涼意。

*

江玉姝自那晚之後,整個人像是長大了不少。她每天仍舊到白小芽的鋪子來,時不時的會和白小芽聊些女兒家的心事。

江遠山仍舊每天雷打不動的到白小芽這裡來吃飯,早上和晚上都過來,吃完留下錢就走,也不多呆。

而李春花仍舊隔三差五的找媒人給江遠山說親,他每次都很直接的拒絕,理由是不喜歡不願意娶。

李春花怒問他:「那你喜歡誰,想娶誰?」

江遠山卻不說話,李春花氣得又打又罵。

白小芽在京城的日子,單調又忙碌。每天雞鳴就起床,炒臊子熬湯,準備當天的食材。

她沒再教徒,不像在柳溪鎮時,還教黃寧做菜,教他炒臊子。

在這裡,她每天都是自己親手做。

到了黃昏,她便關門打烊,夏天時,就坐在後院的桂花樹下看閒野話本。她很喜歡桂花,所以哪怕到了京城,找鋪子她也要找院裡有桂花樹的。

冬天,她就圍著爐子坐在屋簷下看書賞雪。

她也沒再養狗,貓貓狗狗的什麼都沒養,連一隻雞都沒養。

閒暇時,她就靠看話本排解煩悶。

京城的雲麓書坊裡有很多閒野話本和各類演義小說,在她進京半年後,某天突然發現了朝暮白寫的新話本,仍舊是男女感情戲為主,言語大膽,被打為禁書,

那家書局甚至因為朝暮白的書,多次都差點被朝廷查封。

但後麵不知道什麼原因,又沒被封,至今還開著,而且角落裡仍舊在租賣朝暮白的書。

她現在已經成了雲麓書坊的常客,一次去借個兩三本,差不多十天就得去換一次。她都是去租,因為她覺得那些閒書,買來的意義不大。

半年前她追了本朝暮白寫的武俠演義小說,主要講亂世中江湖俠客們的故事,是個係列的書。

她看完了前四部,然而第五部看到一半,等了半年也沒等到第五部的下半部分。

第五部書,情節陡然而轉,是講一個浪盪劍客,浪了半生,在而立之年時,路過一家小鎮的酒館,看上了一個寡婦。

那寡婦剛成親兩個月,丈夫就被抓去從軍,在丈夫走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沒多久戰場上傳來消息,說是寡婦的丈夫死了。而寡婦的丈夫,確實從軍後音信全無,三年多再也沒回來過。

寡婦生下孩子後,獨自一人把孩子帶大。

劍客當初受重傷,夜半闖進寡婦家的小酒館,原本隻是想停下腳,歇一歇,待傷好了之後再走。

可傷好後,劍客卻不想走了。他浪盪半生,突然習慣了酒館的煙火氣。

他習慣早上起來能看到寡婦釀酒的身影,習慣了吃飯時有人陪,喝酒時不再是清風明月,而是燈下佳人。

雖然寡婦井不算多好看,隻是五官清秀,但浪盪劍客就是喜歡她,看到她就覺得心裡很暖,渾身都暖洋洋的。

浪盪劍客,無數次幻想過抱著寡婦睡覺的場景。無關男女□□,就隻是想簡單的把她摟在懷裡入眠。

他陪在寡婦身邊五年,把寡婦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對待。年深日久的,寡婦心再硬也被他感化了,正要答應和他在一起時,寡婦的丈夫從戰場上回來了。

上半部分就寫到這,卡到寡婦的丈夫回到家這個情節。

白小芽看得想罵人,罵罵咧咧等了半年多,始終沒等到下半部分出來。

一年又一年,春去冬來。

一晃眼,又到了三年一度的春闈之日。

而這一年的正月,江玉姝跟朱佑明定了親,定在瓊林宴之後,六月初三那天。

其實以朱佑明的身份,他的太子妃,該是王侯將相之家的女兒,或者是他外祖家的那些表姐表妹們,再怎麼選也不該是一個小小翰林院修撰的妹妹。

可巧就巧就在,朱佑明外祖家沒有合適的太子妃人選,與朱佑明年齡相仿的都是公子哥兒。

他外祖家的那些表姐表妹們,要麼比他大很多,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出嫁了,要麼就是比他小很多,現在才五六歲。

朱佑明比江玉姝大九歲,今年都二十五了,早就到了成親的年紀,他總不能等著他外祖家幾歲的表妹長大。

當然,除了他外祖家的,他也可以娶其他家的貴女。

然而他隻喜歡江玉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

長得好看是一方麵,最主要的是,性格很對他的喜好。

這個時候,聖上已到暮年,加上聖體欠安,時常連早朝都不能上,朝政之事,基本上都是朱佑明在掌控,朝廷勢力已經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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