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次振翅(1 / 2)
直到散會,岑矜心情都一言難盡,無處抒發。
回到工位後,她立即打開微信,給春暢發消息。
岑矜飛速敲擊鍵盤:我要梗死了。
春暢回:你哪天不是全世界與你為敵。
岑矜噎了下:跟我斷絕關係的人,來我樓下兼職了,還在我麵前肆無忌憚,換你你好過嗎?
春暢:李霧弟弟?
岑矜:還有誰。
春暢幸災樂禍到極點:我靠弟弟可以啊!這麼有毅力,你吃的消嗎,換我我是吃不消。
岑矜:現在我旁邊幾個女人還在討論他。
春暢心生不滿:真是奇了怪了,為什麼你公司同事都比我先看到李霧本人?
她的重點歪到剛果,岑矜隻能回一個「?」伺候。
春暢:你好在意啊,這麼受不了弟弟拋頭露麵招蜂引蝶,就現在下樓把他趕走或者關回自己家裡,讓他永遠都不要出現在你麵前或者你同事麵前。
岑矜如鯁在喉。
其實她早就意識到了,從在李霧寢室撞見自己照片的那個下午開始,她的世界就開始傾斜,倒向難以預估的方向,關乎那個男孩的一切不再被自己全盤掌控。
尤其是他剛剛出現在會議室的那一分鍾,盡管她全程繃著臉,一眼都沒看他,可她早已周身不適,心如亂麻。
她的領地被不動聲色地侵蝕了,少年以另一種方式寄生回她的叢林,而這一次,她沒有足夠有力的武器,所以也沒辦法揮砍和驅逐。
岑矜煩透這種感覺了。
有一點挫敗,還有一點被挑釁的應激。
以及一絲她自己都不想承認的,隱秘而微妙的得意。
岑矜無法具述這些復雜的情緒,她隻知道,當一段關係趨於失控時,漠視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岑矜關掉微信,強迫自己別再想這事,轉而忙起手頭工作。
晚上九點多,岑矜去負一層取車回家。
途經et時,她也視若無睹,等車完全開過去,她才從後視鏡裡瞄了一眼,夜晚的咖啡館印在小小鏡麵裡,好像個暖色的許願瓶。
裡麵的人也跟火柴似的,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岑矜收起目光,加速揚長而去。
—
今天已經是李霧來et兼職的第七天,經由店長安排,他與成睿分工明確,一個負責製作,一個負責收銀。
兩人都穿著統一的門店服裝,立領灰襯衣,外係棕圍裙。
李霧生得高瘦,寬肩窄月要,典型的衣服架子,被這套工作服襯得清沉又文藝。
新鮮血液的注入,的確讓et的客流量有所上升。
久力大廈的白領們聽聞風聲,這兩天沒少來店裡借消費之由圍觀鮮肉,點名要李霧送餐的也與日俱增。
一得空,成睿就會拽著李霧偷偷欣賞加嗟嘆來店裡小坐的漂亮姐姐們:
「我靠那個姐姐長得好像秀智!」
「哇那個短發的身材也太好了!」
「我去……想想我們以前在學校看到的都是些啥呀。」
「李霧我終於懂你為什麼喜歡姐姐了,姐姐們都太好看了,誰看了不想談姐弟戀啊。」
李霧淡著張臉:「……陶宛文呢。」
成睿立馬閉嘴拍月匈:「她們雖然好看,但加起來都比不上陶宛文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李霧彎了下唇,不予置評。
成睿猛地想起什麼:「不過,我們都來一個禮拜了,怎麼還沒見到你姐姐啊?」
李霧斂了笑:「我今天見到了。」
「哈?」成睿瞪眼:「什麼時候?」
李霧說:「今天上午送咖啡就去的她公司。」
成睿關切:「怎麼樣,有沒有說上話?」
李霧垂眼,略顯悵然:「怎麼可能,她連看都沒看我。」
「你看她了嗎?」
「看了,」李霧擦拭著吧台:「但是不敢明目張膽。」
成睿恨鐵不成鋼,還動作示範:「你怎麼這麼慫?我要是你,我就直接把咖啡端出來雙手送到她麵前,還要直勾勾盯著她,用那種很熱烈很真誠充滿愛意的眼神。」
李霧嫌棄:「有病。」
「你怎麼能罵人,我在給你支招呢。」
「你不懂她。」
成睿譏諷:「喔?你就懂了?你那麼懂你咋追不到呢。」
李霧動作一停,默默記下這個法子。
然而接下來幾天,李霧再沒接到過奧星的訂單。
托成睿到店長那旁敲側擊問了下,才知道岑矜她們組去雲城出差跟拍攝了,李霧一下子怏了。
七月十號晚,岑矜與幾個同事落地回到宜市。
幾天奔波,大家都疲累至極,癱坐在機場回公司的車裡,連話都不想講,不巧原真還接到個緊急電話,來自另一位傲慢跋扈的甲方,三令五申要他們馬上改視頻。
原真交涉無果,鬱悶地抓起腦殼。
岑矜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聽見動靜,不由睜眼詢問。
原真與她對個眼色,岑矜立馬心領神會,無語看窗。
路琪琪正聊著微信,突然抱頭痛嚎:「teddy說我們那層斷電了,等師傅來修還要一會,讓我們先找個地方戰鬥。」
視頻部小哥忙打開筆記本確認電量,又看了眼外麵,建議道:「去et改吧,安靜點。」
岑矜略有遲疑,但還是頷了頷首。
下了車,一行人抬頭。
公司那層果然黑燈瞎火,大家集體嘆氣,便浩浩盪盪朝著et進發,把那邊當臨時辦公場所。
最先看見岑矜的是吧台後的成睿,他驚喜到瞳孔擴大,目不轉睛盯著她,等女人也朝他望過來時,成睿趕緊舉手,小幅度打了個招呼,岑矜也抿唇一笑,跟著同事往裡走。
等岑矜一個男同事過來點完餐,成睿忙不迭去找還在後廚做清潔工作的李霧。
「你姐姐來了!」他氣聲興奮嚷嚷,就差一蹦三尺高。
洗餐具的高瘦男生回眸:「哪?」
「就外麵,」成睿興奮形容:「還穿著吊帶裙,岑姐姐胳膊還是好白哦,去高原玩都沒曬黑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