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次振翅(1 / 2)
岑矜第一時間在公司看到了這條消息,不禁煩悶起來。
本想靠那兩條煙一筆勾銷恩怨兩清,沒想周綏安還惦記著這頓飯局。
她回復確認:我記得你上次說取消了。
周綏安道:隻是暫時取消。
他很會鑽空子,岑矜隻能認栽:好吧。
周綏安問:故意讓你男朋友來送的吧。
岑矜並不忌諱:是啊。
周綏安說:你們很相配。
岑矜道:謝謝。
那邊不再有任何動靜,岑矜關閉聊天窗口,繼續催創意那邊出開屏海報與slogan。
路琪琪控訴:可惡,你去了客戶部後簡直成了壓榨勞苦百姓的資本家。
岑矜回:難道不是地主家傻兒子們過去的奶娘現在的管家?
路琪琪中槍:……艸,真有你的。
岑矜彎了下唇,正要再回兩句,周綏安消息那欄又亮了,岑矜按開,是一張考究的照片,攝有白色的花,有些像玉蘭,又有些像梔子,但都不盡然。術業有專攻,岑矜無法辨認。
想起了他上次說的話,女人冷起臉,裝傻充愣:發錯人了?
周綏安又一次沉默。
對他的故作玄虛已見怪不怪,岑矜端起咖啡抿了口,轉而給李霧發消息:周和我說收到煙了,謝謝你跑一趟啦。
外加一個小女孩噘嘴親口勿表情包。
李霧回了一樣的表情包。
岑矜嗤一聲:敷衍。
李霧:我的表情包全從你這邊存的。
岑矜:你還是年紀輕輕大學生嗎?這點庫存都沒有。
李霧:等我。
於是乎,李霧微信裡的所有群聊,所有男性友人,都收到相同的一句話:「可以給我發點類似表情包嗎?急用。」
還附上岑矜說他敷衍的那個以供參考。
當然,有人心地善良給予幫助,也有人對他的另類秀恩愛行徑破口大罵。
二十分鍾後,各式各樣的親親蜂擁而至,岑矜被刷得眼花繚亂,最後笑著喊停,李霧才說:還敷衍嗎?
岑矜回了個戴口罩小黃臉:不敢了,嘴都腫了。
李霧這才滿意,乖乖去上課。
……
下午五點多,岑矜再一次收到周綏安的消息,說他剛好從植物園有事回來,途經奧星,可以順便把這頓飯解決。
岑矜回:我還沒下班。
周綏安回:我可以等你。
岑矜查了下日程表,今晚剛好沒有安排。
不想再將這事兒日復一日地拖延下去,岑矜便同意了。
跟總監說明原委,得到提早下班的肯許後,岑矜將辦公台收拾好,關機下樓赴約。
外麵落了雨,岑矜一向丟三落四,不小心又把傘遺忘在辦公室了,拿包擋雨又有失體麵,便迎著雨絲一路向前。
等在附近數碼店見上麵時,周綏安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家跟傘犯沖?」
岑矜怔了下:「什麼?」
周綏安笑而不語,從衣兜裡取出張折疊整齊的灰色方格手帕,遞過來,示意她擦拭。
這年頭幾乎見不到帶這東西的男人,岑矜有些意外,但還是謝絕,爾後去翻自己包:「我有紙巾。」
她刀槍不入油鹽不進的樣子讓周綏安心生逸致,將方帕收起,不聲不響勾唇看她。
岑矜簡單按了下臉頰與頭發,又揚起濕漉漉的睫毛看他:「想去哪吃?」
周綏安轉臉,目光越過外麵黑茫的雨幕,望向高樓上哪些閃爍不休的餐廳logo:「這邊有推薦嗎?」
岑矜思忖幾秒:「你是不是不吃素?」
周綏安搖了下頭:「為什麼要這麼問?」
岑矜說:「因為你是植物學家。」
周綏安聽出她深意,淡笑:「按你這樣推理,每個和尚都是動物學家。」
「不用認真。」岑矜低頭打開a搜索幾秒,隨後提議:「意餐吃嗎?」
周綏安說:「都行。」
岑矜與那家老板熟悉,確認無需等位後,她就領著周綏安過去了。
離開數碼店,周綏安撐起了傘。傘麵很大,像一張可觀的黑色圓屋頂,兩人無需挨很近也能免於淋雨,岑矜就不再反感,跟他並排走著。
傘底靜悄悄的,頭頂是雨孩子亂踩的細小雜音,它們留下了一些毫無章法的透明腳印,又玩脫一般從邊角滑蹦出去。
周綏安說:「你有沒有覺得,雨像天空在調色。」
此時此刻,岑矜並不擅長這種詩意:「可雨沒有顏色。」
「地上的一切就是顏料,有一些會變得更濃艷,像油畫,還有一些會暈得更淺淡,像水彩。」
岑矜點了下頭,認為他說的不無道理。
周綏安說:「難怪岑小姐隻是個a而不是作家。」
岑矜輕忽一笑:「你不用借機諷刺我,我以前再怎麼說也是資深文案。」
「你現在不像含笑了,像金櫻子。」周綏安仍正視前方,語氣愜意,未被她的沒好氣影響。
「你說的是兩種植物?」他話題跳脫,岑矜完全被弄懵。
「深山含笑是我今早發給你看的花。金櫻子是另一種開白花的薔薇科植物,但它的花梗、萼片、葉柄都會變成針刺。」
岑矜消化了下:「我們吃飯時會一直聊這些嗎?」
周綏安說:「如果你感興趣的話也可以。」
岑矜停在店門前,乾笑一下:「有別的選項嗎,比如安靜享用美食。」
周綏安收起傘,輕輕抖了抖:「那就是拚桌而非共進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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