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大結局(1 / 2)
張太後被葬入皇陵,同元康帝合葬一處。
這對夫妻,互相恨了一輩子,生,不曾同裘。死後,依舊同穴而居。
也不知到了下麵後,夫妻二人會不會依舊互相仇恨對方。
送葬隊伍啟程回京。
山坡上站著一對母子,葉慈眺望,她認出了對方,昔日的吳王妃孫氏,以及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依舊長大成人,是個大小夥子。
黃公公告訴她,「那小子去年成的婚,妻子已經有了身孕。如今還在天門書院讀書,據說功課很好。」
「太子和他認識嗎?」
「認識的,不過來往不多。」
「人品如何?」
「孫氏將他教育得很好,比起昔日的吳王,穩重了許多。」
葉慈點點頭,「若他真有本事考上科舉做官,吩咐下去,不必為難他。」
「隻是……娘娘不擔心嗎?」
「有何擔心。他現在一介平民,連宗親都不是。縱然他想做什麼,劉氏宗族也不會認可他。」
更重要的是,葉慈相信茂哥兒的本事。若是區區一個被逐出宗族的劉氏子都應付不了,茂哥兒這個太子乾脆別當了。
開成帝劉珩終於振作起來,更多的事情用在政事上麵。
開成十六年,葉慈為太子劉義懋定下一門婚事,鎮國公的小孫女。
這門婚事得到了整個朝堂的贊許,總算正常了一回,而不是什麼天煞孤星。
太子劉義懋本人對這門婚事也很滿意。他和這位未過門的太子妃,通過鎮國公的玄孫而結識。
鎮國公的玄孫堪稱兩人的媒人。
開成十七年,太子大婚。
開成帝劉珩突然做出要出京巡視地方的決定,命太子監國。群臣反對,稱勞民傷財。
開成帝劉珩怒了,「朕自己掏錢出巡行不行?」
這麼多年,他隻去過雲霞山,別的地方不曾到達過。他還想回雲霞山看一看,上雲霞觀吃雞。
雲霞觀的雞很好吃的。
趁著年輕力壯,他必須早早實現自己的心願。
群臣僵持不下。
出巡一事一再被耽擱,直到開成二十年才真正出行。
離開京城的時候,是春天,春暖花開,春耕季節。朝臣一再提醒,莫要驚到地方,耽誤了地方上的春耕勞作。
未免陛下胡作非為,小半個朝廷都要跟隨一起出行。
開成帝劉珩嫌棄人太多,一聲令下,裁剪了一半的人。讓內閣閔閣老帶隊隨行。
太子劉義懋已經加冠,他已經是個大人了。
他有些不舍,「父皇和母後此次出門,盡情遊玩。可也不能忘了京城,忘了兒子。你們一定要早點回來啊,兒子擔心自己做不好,有負父皇所托。」
「怕什麼!」開成帝劉珩大手一揮,「犯錯不可怕,隻要懂得知錯能改就行。就算犯了錯,朝廷和朕也會替你兜著。你膽子大點,想做什麼就去和朝臣商量,選擇一個最優方案。總而言之,就是不能怕。朕這麼多年,何曾怕過。你不要學你母後瞻前顧後,你得學習朕的長處。」
葉慈直接翻了個白眼,此人著實可惡。
一番殷切囑咐,帝後二人終於出了京城,第一站就是奔赴雲霞山。
馬車內。
葉慈詢問劉珩,「陛下執意要出京巡視,莫不是為了讓太子有更多歷練的機會,讓他能夠獨當一麵。」
「胡說!朕是嚴父,可不是什麼慈父。你這人真是不知好歹,朕執意出巡,還不是為了你。」
葉慈白了他一眼,「現在本宮就是一口鍋,哪裡需要往哪裡搬。改天陛下想要去五洋捉鱉,也都是我的責任,因為我想吃鱉。」
「你要真想吃,朕命人抓來。」
葉慈往墊子上一躺,「你可別害我。我的名聲不剩什麼了,再被你禍害下去,我就成了本朝最毒的毒後。誰讓本宮獨霸後宮二十年,害得陛下不曾納妃。」
「朕自願。」
「外麵的人可不會這麼認為。他們隻會認為這一切都是本宮的責任,是本宮管束了陛下,是本宮善妒,陛下無可奈何之下才不敢納妃。哎,本宮是毒後啊!來,給毒後捶捶肩膀。」
夫妻二人開著玩笑。
都是老夫老妻了,什麼話都敢說,毫無顧忌。互相打趣開著玩笑,更是正常。
相敬如賓是不存在的,互相吐槽才是正常的相處方式。
開成帝劉珩撩起簾子朝車外看去,「朕第一次走這條路的時候,路麵坑窪不平,一路顛簸。而今,路麵平坦寬闊,用上三合土,也不擔心下雨泥濘。這都是皇後和朕的功勞。朕這些年還是替百姓做不少好事。」
這話誰都不能否認。
在開成帝治下,全國各地的道路都得到了整修平整,交通順暢,商貿發達。
不敢說人人都能吃飽飯,至少在京畿一帶,大部分家庭隻要肯乾,肯下力氣,都能吃飽飯。
乾活的地方多,工錢給的及時,糧食價格平穩,沒有天災**,對百姓來說這就是太平盛世。陛下是難得的聖君。
「先帝在位二十年,朕如今也是在位二十年。皇後,你說後世人會如何評價朕?」
「大家都說你是賢明聖君。」
「哈哈哈……聖君當不起,賢明還是可以的。單說西北乾旱十年,沒有爆發民亂,沒有殺官造反,但就此項功績朕就超越了成宗皇帝,武宗更是拍馬不及。先帝嘛,那就是個昏君,不配同朕相提並論。哈哈哈……」
劉珩那嘚瑟勁,幾十年如一日不曾變過。
葉慈一路上,大部分時候都是順著他,哄著他高興。出門遊玩,就不要鬧別扭。
走走停停,一路巡視,地方官員都是緊張兮兮。
整體情況不錯,處置了幾個不作為的官員,終於到達了雲霞山。
昔日的定王府,修建完畢,主人還不曾住進去一日。
而今,這座府邸終於迎來了他的主人。
大部隊浩浩盪盪住進了定王府。
葉慈和劉珩卻悄悄的住進了農閒莊。
山莊依舊是那個山莊,這二十年內,被維護得很好,基本上和當年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什麼都不曾改變。
葉慈站在磨盤前麵,回味悠長,「還記得每年要做大量的豆製品,磨盤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轉動。靠著豆製品,周圍的鄉鄰好歹是多了一份收入。」
更熟悉的地方是吃飯聚餐的小院,那顆桂花樹已經不在了,換了一顆新的桂花樹。
坐在石凳上,回想當年大家聚在此處喝茶吹牛的日子,兩人相視一笑。
處處都是記憶,處處都是曾經留下的痕跡。
隻可惜,當年那些人都散了。
「唯有你我彼此相伴。」
開成帝劉珩往竹椅上一躺,渾身鬆弛,閉著眼睛享受著難得的時光。
「朕當年究竟蹭了你多少頓飯?」
「數不清。」
「朕給了錢。」
「飯錢是給了,酒錢可沒有結清。我親自動手釀酒,別的地方買不到。」
「朕身上沒錢。不如,朕把自己賣給你,償還你當年的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