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雪裡洞天(2 / 2)
然而,周讓並沒有反駁,她用自己的沉默坐實了她家並不是正常過日子人家的說法。
「你要不問我都好幾年想不起來了。」周讓說道不過緊接著她卻是在雷鳴的懷裡一動說道,「你那隻手呢,我這隻耳朵還凍著呢!」
「你咋這麼多事?平時我看你都是裝的,你咋比小北風還難伺侯?這雪窩子就這麼大,手能伸開嗎?」雷鳴氣道,可是終究挪動著自己的身體伸出另外一隻手把周讓另外一個耳朵捂了起來。
「咦,這個爪子熱呼,嘻嘻。」周讓嘻笑道。
「廢話,我剛從懷裡掏出來的。」雷鳴氣道。
「有個男人就是好,雖然沒有火炕熱乎,但是,隔涼!」周讓依舊是得便宜賣乖。
「行了,快接著說你的事吧。」雷鳴說。
「我啊,和小北風一樣,野孩子一枚。」周讓說道,「你肯定知道哈爾濱,但你不知道哈爾濱有個道外,那裡吧,怎麼說呢,好多的窯子鋪。」
「你不是想告訴我你是在窯子鋪長大的吧?」雷鳴在黑暗之中張大了嘴巴,周讓的回答確實是超乎了他的想象了。
「胡說什麼呢,我才不是!」周讓撅嘴道,「我是在一個外國人辦的孤兒院長大的,那個孤兒院就在道外。
我們孤兒院裡都是野孩子,而我是孤兒院裡的孩子王,我就是帶著他們到外麵和那些小癟三打架這麼一直打大的!」
「難怪。」雷鳴若有所思,難怪周讓不暈血不暈架,見了日本人一個女孩子就敢往上沖還敢玩菜刀。
「在我十四歲的那年,不知道怎麼我就轉運了,碰到位貴人,他認我當乾閨女就把我送去上學了。」周讓接著說。
「不對吧,你打架打到十四,你今年二十,你六年沒打架你還有現在打架的水平?」雷鳴問道。
「上學隻是副業,嘿嘿,其實我還是經常帶人出去打架的,一直打到了上大學。
其實上大學頭一年了也是打的,後來就碰到了共產黨搞學運的人,我覺得他們說的在理,我就不打架了,改學習了。」周讓解釋道。
「你可——真頭子!」雷鳴都不知道怎麼表揚周讓好了。
(注:頭子,東北方言裡某個人厲害能拿第一的意思)
「小刀不是我的小名,是我的外號,我在外麵打架的時候都是套個麵具的,我敢說你就是現在去哈爾濱道外提小刀唬唬小癟三那還是管用的,嘻嘻。」周讓黑暗中喜笑顏開的說,雖然雷鳴看不到周讓的表情,卻也從她的口氣裡聽出來了不知道愁聽的感覺。
「殺過人?」雷鳴又問。
「殺過四個,用小刀騸過一個,一戰成名!」小刀不以為意的說道。
(注:騸,是什麼意思呢,想想葵花寶典裡的「欲練神功,拔刀自宮」就明白了)
雷鳴不吭聲了。
「你咋又不說話了?你真是象小北風說的三那啥壓不出個那啥來的性子!」周讓不滿的說道。
周讓想說的是小北風那句「三槓子壓不出一個屁來」的粗話可她終究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我有點冷。」雷鳴說。
可不是有點冷嗎,他一聽周讓說用小刀騸過一個他就有了更冷的感覺,多虧自己是老實人沒啥想法啊!
「那我給你捂捂手。」小刀在黑暗中別有一翻用意的和雷鳴說道。
「我怕你把我騸了!我還是睡覺吧!」雷鳴老老實實的說。
周讓「撲哧」一聲笑了,說道:「我從不欺負老實孩子。」
雷鳴不理她,終於是把自己的雙手從周讓的耳朵上挪了下來用胳膊給周讓當枕頭讓周讓把頭鑽到自己的皮坎肩裡去。
一時之間,兩個人無話都沉默了下來。